去武夷的路上,何厚天的心被撕扯着,一次次为了曾明明委屈唐佳怡,他又何尝愿意,但潜意识中好像就是在这样告诉他们,是他们欠曾明明的,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或许曾明明同样会病发,或许也有这样的一天,但至少那样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比较坦然,而不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送走何厚天之后,唐佳怡回到家里大哭了一场,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哭,是委屈吗?在她决定要这份感情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所要承受的一切不会轻松。她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还曾明明的债,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吗?这样好像在诅咒曾明明的生命,这样对吗?唐佳怡的痛苦无处可诉,因为她爱了一个复杂的男人,这个男人注定带给她眼泪,而她却心甘情愿如此,这就是爱吗?怎么会爱的那么无奈,那么难过?
情债难还,情路难走,一段情总是要经历那么多后才明白什么是爱。而爱或不爱都经不住时间的消磨。有时没有爱的两个人生活久了也会有一种融入的爱,有人说是亲情,但那么割舍不下,到底又是不是爱情了呢?这样想来,还真是模糊不清了。
赶到武夷山市,何厚天直奔医院,看到曾明明时,竟然眼底轰然一热。
才几个月不见,没想到她憔悴得快认不出来了,“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何厚天扔下行李走到曾明明病床前,看一眼曾明明后,看着曾父曾母,“为什么不马上回上海?这里的医疗水平怎么够?朱医生是明明主治医生,了解明明的病情,能更好的帮明明。”
曾父连连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说:“明明不回去。”
“为什么?”何厚天又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曾明明。
曾明明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看样子遭了不少罪,“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治不治的只是拖延时间。”
一说到这儿,曾母掩面哭泣,病房里一片哀伤的气氛。
曾明明凝视着何厚天的眼睛并不像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没有生机,闪着光芒似地,原来她还是做不到放下他,事实上在她心底她不回上海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希望拥有最后专属于他们的时光。而如果回了上海,恐怕何厚天只是奔波在他们之间,她不想在最后的日子也那么痛苦。
“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马上回上海。”何厚天只想着给曾明明治病,转身就要出去。
“我不回去,宁愿死在这也会回去的。”曾明明强硬地说着。
“为什么?”何厚天不解。
曾明明含泪看着他,哽咽着说:“就在这里陪我走完最后的这段日子吧。我不治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解脱了。”话音落地,曾母已经无法控制地捂着嘴跑出病房,曾明明早就告诉过曾母自己的心意,虽然当妈妈的无法忍受女儿这样的态度,但是,面对被疾病折磨得快没了人形的女儿,还能说什么呢?或许实现她最后的愿望就是最该做的事情吧。至少,她可以带着满足去天堂了。
何厚天无法言语地看着曾明明,这个为爱执着了一辈子的女人,蓦地让他无比心疼。
“明明,为什么要这样?”他声音颤抖地问。
“因为,我爱你,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