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头不语的常默，被太后问到，抬头思量着回话，“我……
“你们爷俩儿住对门，可真是一点没浪费牛柳的时间！”太后抢过常默的话，冷声说。她拍拍桌子，“你们这一大一小，打夜班压跷跷板，折腾人家！”
常默听太后的话音，还有没发完言的后话，索性抿唇不语。
太后瞟一眼若楠的房间，“不行！让若楠和又白换房间，楼上没常宁了，又白住楼下，小刘她们照顾起来方便。家里有条件，娶媳妇得疼，不是当保姆用的！”
常默听完太后的话，心中不禁感叹，老太太虽说牛柳在时冷言冷语，背地里却句句话都透出对她的关心。牛柳努力几个月换来的，明雅呆这几年都没得到！
常默还没来得及表态，又白从旁又叫嚷开了，“我不换！牛柳是我女朋友，牛柳说喜欢哄我睡觉觉！我就要和她住对门！”
太后调转矛头批起又白来，“屁大点儿的孩子，懂什么，以后女朋友这种话不许乱说，没规矩！听听这家里，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牛柳、牛柳地叫个没完！”
说着，太后长吸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改牛肉市场了！老师没教你们怎样称呼长辈吗？常家是这样没教养的家庭吗？常默，今天让俩孩子改称呼！”
“舅舅，你快点，我上幼儿园都迟到了！”
又白一句话，常默也获得了解脱。走出小楼，常默看着人小鬼大的外甥，“又白，今天舅舅接你放学，咱们和姐姐一起去接牛柳。”
又白大眼睛眨眨，看着常默说，“我知道，你要讨好牛柳，哄她开心！”
常默皱眉把又白抱上车，“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知道，原来每次我妈妈晚上和我睡，若是哭了，第二天我爸爸就带我，去给我妈妈买好多好东西，去吃好吃的，然后还说，‘老婆别生气了’！”
常默听完又白的话，彻底沉默了。
晚上17：00不到，常默就带两个孩子，走进了敬言心理咨询室。
程敬言看到若楠，脸上浮出温和微笑，“常若楠同学，你好！叔叔还有个比秘密匣子还神奇的魔幻房间，你要不要和叔叔去看一下？”
若楠转身看常默，还没来得及说话，又白就大嚷着，“要去！要去！”
程敬言扫一眼常默，注意到他四处找寻的眼神，直接说出常默想问的话，“牛柳刚和一位男士出去了，应当在旁边的咖啡厅。你若不方便，小男孩也留我这。”
常默轻动唇角道谢，眼睛很深沉地看着程敬言，这个心理学海归博士，非同一般。
程敬言忽略掉常默深眸中的品评，温和地注视着若楠，“常若楠同学，怎么样，有兴趣和叔叔去参观一下吗？”
“去，去！”又白热情高涨叫嚷着，若楠才跟着程敬言往他说的治疗室走。
常默移步到咖啡厅，心里总有一丝丝犹豫，非下班时间，能来找牛柳的男士除了方继辉，还有别人吗？我或许该等等。
心里虽这样想，常默脚下步子却没停，瞥见最拐角里低头吃东西的牛柳，他不自觉的走过去，“牛柳！”
专注于吃的牛柳听到常默声音，手中小勺在空中一滞，她把勺放嘴里，抬头去看常默，明眸平静无波，不沾染一丝尘埃。
常默缓慢在她身边坐下，才去看对面的人，是牛黄。
牛黄看到常默点头一笑，“常总，来了！我来给柳儿，送东西，她说想吃冰淇淋，就带她过来了。这一来，她不听劝，这都是第四个了！”
常默看看牛柳手边淡粉色的三个空瓷盘，再看牛柳不停吃的动作，才对牛黄淡淡道，“我来接牛柳下班。”
牛黄看看表，“柳儿，你嫂子说，这两本书看完家里还有，自己去拿。常总，这是给童老师的药，劝柳儿别吃了，凉大宫寒影响受孕。我走了！”
他起身又补一句，“对，还没买单！”
牛黄走了，常默才注意到桌上那两本孕产方面的书，“牛柳，你这是？”
牛柳吃完放下勺，把汤药袋子往常默手边一推，自己拿起书，“预习！”说完，从常默身前挤出去，先于他往外走。
常默急忙放桌上一张百元纸币，去追牛柳。
刚走出两步，常默就被服务生，叫住了，“先生，老板交代，牛柳来一切免单。”说完，服务生把钱重递给常默。
常默诧异地看看服务生，“你们老板是？”
“程医生啊！”服务员回答完走了。
常默看着牛柳的背影，想着一表人材的程敬言，她这个学长温文尔雅，世事洞明，不仅有亲和力，还是细致入微的人！
常默追上牛柳，“牛柳，今天先不回家，带你去个地方。”
牛柳止住脚步，转身眉眼间飘过一丝淡漠，浅勾唇角，“不，好，意思，常总，我和学长，还有事谈。”
“常总”？常默听到这样的称呼，心中有几分别扭，仍是耐着性子点头，“不急，我等你。”
重回心理咨询室，牛柳看到若楠和又白，斜眼偷瞄常默，居然不是自己来的，总不能让孩子们在这多等，“学长，我，先，走了！”
程敬言随意瞥向牛柳手的里书，温和笑着点头，“好！我邀请若楠小朋友，下周五再来玩，她要让童老师来看她的神奇魔方，麻烦常先生帮忙通知一下。”
牛柳带着姐弟俩往外走，程敬言又单独叫住常默，“常先生，请您到我办公室聊几句。”
只剩他们二人时，程敬言敛起笑容，“常先生，心理治疗是个潜移默化的慢工程，患者就像孤独行走的蜗牛，她的世界，只能让她自己走出来。”
常默认同着点头，“你很出色，很有耐心，看得出，若楠很喜欢你。”
程敬言温和地看着常默，“作为家属，你首先要学会等待。就像刚恋爱的情侣一样，可以牵手时别急于拥抱，可以拥抱时，别急着去吻。”
常默轻皱皱眉，这个比喻有点怪！
“有些事，即便牛柳心知肚明，积极努力，你也不能急于求成。”程敬言继续道。
常默坐在那，听迷糊了，“程医生，你现在想和我谈的似乎不是若楠，而是牛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