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的花骨朵柔软易碎好像大好时光一般。你说宁静的现实安好如昨,倒也罢——得过且过否。指尖的江南情结仍如梦里的小巷丁香麽?你的不夜城我的一梦华胥。嘘你瞧,老旧的公寓里破碎的窗子玻璃映出一只慵懒的猫的样子,好不闲暇的时光。再看这座靓丽的别墅,除了阁楼上的一盏灯以外,都熄灭了。世上的确有少数人热爱生活在一片漆黑中,因为没有了光亮的荣光反而更自在,不突兀不自卑。
此时已是凌晨半夜了,苏央依旧未归。说来也不奇怪,这些贵太太、遗少们怎的可能不会疯狂在夜里?她恐怕又是失眠了,这一夜也不是为了等苏央回家,只是固执地不肯歇下。硬得混在衣柜里。好容易一件又一件地试穿完后,再走到桌子前提笔在稿纸上乱写着“崩裂”、“湮灭”……这样莫名其妙的词语。就想起了小时候跟着袅雪的情景。她们是极好的玩伴,每日袅雪得空时也会教自己识字啥的。说到这便就想起她素净的模样来了,真是一朵出水芙蓉!好歹是主仆情一场,自个儿走得这般轻松也不符合人情常理。看来现在她估摸是睡了,明早再说罢!
灯光下轻微泛黄的纸张,带着的是模糊的轮廓以及脉络,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不知不觉间有些痛。随即韶丽又关上了灯,独自坐在无声世界里,看着窗外还繁华的景色。人潮涌动的街头,走出舞厅门口,虽是盛夏了吧,但还是有一些人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许是怕冷?或是想要隐藏身上的灰尘和肮脏……眼见的她发现在转角处还未消失的地方,有个女孩把脸深深埋进臂窝里,像是在哭一般。韶丽又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尝试看清那人的穿着——很老成的色彩,是灰色的老式学生装。虽然韶丽很好奇,但还是不愿在乎这些琐碎的事情。她如是猜着——可能是因为家境窘困的缘故不得不退学,自己又特别想继续读下去。于是以为趁着还年轻,脸蛋儿不好看也不打紧,想同风尘女子一样“赚钱”。估计她的家庭就是光拥有好名声而没有半毛钱的那种!
她觉得自己就像猫头鹰,早上罢昏昏沉沉得只想睡去,晚上又十分的精神。突然地,她随便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像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不难想象,原本已经荒芜一片的花儿在刹那间都活了过来是怎样的惊艳。她凭着记忆找到那个窗子里人儿,发现她比自己印象里的还要瘦削!韶丽居高临下地站着,由不得这个女孩儿开口,首先把自己拿出来的白外套为她披上,平静问道“你这样子是怎么了。”,那女孩回答韶丽的仅仅有一连串儿的呜咽声,两人谁都不先开口,就这般“对峙”着。
大概有半个钟头过去了,来来往往的霓虹灯照出了她的容颜。韶丽仔细打量着,她称不上是漂亮,但给人一种明朗的感觉,像是一道橙色的光,可以照亮万般漆黑的角落。她的脸是陶瓷色的白色,小小的不尖不圆,没有那样刺眼的棱角分明。她的眉毛很淡,宛如水墨画上不经意的一笔。她的眼睛不算是黑而大的,也是很小很明亮的。
闷热的夜晚里有时候会传来一阵风,是寒风。可以穿破骨骼的。今天韶丽出乎意料之外地耐心等着女孩哭完,同时,也等来了一个“惊喜”——苏央!她挽着一位穿着不凡的中年人一起出来,看上去乐呵呵的。正从喧闹的“花里灯”出来时,眼角的余光很快就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以及那个刚刚被她羞辱过的锁颜。恐惧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吓人的场景一样。错愕、躲闪的眼神已经来不及掩埋她的秘密了,韶丽迟早会知晓一切。
今晚的月亮真温柔呀,你看见了光芒麽?清澈又深不见底的光芒,渗入你生命的光芒!今晚的月亮真残缺呀,你看见了你麽?那镜子里的你为何那样幽怨呀!身后的紫藤呢,化作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