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杨柳依依,依山傍水的姑苏城,如江南女子一般,温婉如画。
姑苏城门口,南来的,北往的,熙熙攘攘,进出姑苏城的大多是商贩走卒贫民百姓。
戍守城池的陈岩几日前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十年前端亲王那庄案子的漏网之鱼想翻案,据说遗犯有新的物证,物证就在姑苏城内,上面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让陈岩把人证、物证找出来销毁掉。
如果再翻案,死的人将会更多,上面的意思是既然此案已经封存,就不必要再扯出来。
陈岩领命在此查案,已过去数日,毫无头绪,到底证物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无从知晓,只能领着百十名走卒挨家挨户一点一点地查,这是最愚笨的法子,也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只能做的事情。
十年前端亲王那场血案,想起来仍令人触目惊心,端亲王府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悉数被杀,长安城护城河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当今圣上全然不顾兄弟情谊,狠起来天地为之动容,风云为之变色。
陈岩骑在马上,眼神凌厉地审视着过往的人群,陈岩所在位置的地上洒了一些血迹,刚刚抓了两个走私盐的商贩,因为反抗被兵卒刺伤了。
远处,几辆奢华马车缓缓地驶来,金顶华盖,黑楠木车身,连扶手连接处都镶嵌了上等美玉,看上一眼都让人挪不开视线。
马车驶到陈岩面前停了下来,从头一辆马车上跃下来一男子,此男子正是贾延年的管家李牧,李牧身着灰色蜀锦兰花暗纹刺绣,和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贾府用人标准第一条必须美,李牧能做贾府管家,第一是美,美得令很多人难以望及项背,第二是有能力,贾延年用起来得心应手,所以贾府具体事宜贾延年一应交办给李牧打理。
“陈大人,一向可好?”李牧提了提衣衫,满脸笑容,快步走向陈岩的马前。
陈岩目光闪烁,点头敷衍着,目光却掠向了马车,前两辆马车坐的是人,后几辆马车很显然装了重物。
“李管家去姑苏城做什么呢?”陈岩手握马鞭,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小门小户能做什么,不过是贩卖一些药材,赚些银子供日常开支。”李牧很低调,贾府什么生意都做,官府正严查药材走私案,这个时候贩卖药材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陈岩冷哼了一声,拿着马鞭的手挥了挥,几名穿着皂衣的兵卒拿着长戟迅速围住了马车。
“查!”
既然是奉命查案,陈岩觉得自己必须尽忠尽职。
一声轻咳从马车里传来,这声轻咳清澈透亮,仿若寂林山泉,若是女音却没有女音的婉转动人,若是男音,却缺少男音的阳刚之气。
“是谁想查本公子的车?”
贾延年一向对陈岩之流的官员看不到眼里,马车门帘没有掀开,傲然气息却已经外露。
不得不说,姑苏城平静的表面下早已经暗流涌动。想在小小的姑苏城散布一个消息,简直易如反掌,城墙根或站或坐的乞丐个个都是传递消息的高手,兰泽手握物证的风声果然已经传到了官府。
“原来是贾公子来了!”陈岩恭恭敬敬地对着马车鞠了个躬,贾延年若是不出声,他断然不敢起身的,内心却是一万个不服气,贾延年靠着废太子萧展麒,废太子也是皇帝的儿子,没有太子的名分,但有亲王的地位,说不定什么时候变了天,他不能不忌惮,若非如此你贾延年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