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的半个月,只露了两面的朱明月抢占了南锡的各大版面。
有客观公正的,譬如她捐出那副前些日子刚刚以五千万拍下的画作为募捐,资助西部贫困山区以及留守儿童,并由南锡慈善委员会、南锡妇女儿童委员会、锡大对西支援中心共同监督管理,由南锡电视台全程透明拍摄。
又将美术馆的副馆建成画室,邀请南锡美院知名教授免费授课。
如此大的动静之后副馆长黎洛低调的公布旅美画家易秋水应馆长朱明月小姐之邀将来南锡开画展。易秋水大器晚成,却低调成迷,此次她的国内首秀必将惊动国内画坛,而促成此事事件的朱明月又将她的故事引发了新的高潮。
朱明锦的办公桌上对着一叠的报纸,一瞥眼黑色面纱神秘,一袭红裳高雅,佳人一笑,博得几方才子骚动。
我很欣赏明月小姐。姜蘅如此说。
众里寻他千百度。平南风如此说。
至于朱明锦的CP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然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格外引人遐想。
“查出她的资金来源了?”朱明锦捻起其中一份,国画泰斗华政听闻易秋水个展消息,竟然提前到访,甚至说服居住在南锡的三位隐世大师出山加入画室的授课中。
有记者问及为何华老会如此青睐,老人家摸着三寸白胡,笑言,不可说不可说。又问三位大师,大师们也面带笑意,说道,甚好甚好。
这为朱明月又添了一份神秘。
办公桌前两男一女,毕恭毕敬的站着,其中一人答到,“大小姐,查不出。”
“C那边也没有得手?”
自从她知道庄简舍弃她而选择姜蘅之后,立马安排C进了御尊湾,五年了,这个棋子总该动一动了。
“有,但查出来发现是假的。”
“是C给的信息假的,还是我那个堂妹作假?”
“是……”回话的人看了一眼朱明锦,丹寇红指正在报纸里滑动,听到他的吞吐不悦的皱起眉头,“是那边给的假消息。”
“假消息!”朱明锦一字一顿,指甲顿了又顿,姜蘅的身姿已经破了又破,“好一个庄简,好一个姜蘅,好一个朱明月。说,我这个名动南锡的堂妹从哪里滚回来的?”
“我找了航空公司近半年的旅客名单,没有朱明月这个名字。”
“半年没有,就给我查一年。”
“大小姐,会不会汽车或者火车?”
“不可能。”朱明锦可惜的把玩折断的指甲,“汽车可是荣俱我堂妹最讨厌之首,至于火车,那多的人,她不可能去的。”
“是。”
“你们两个先下去,罗静你留下。”待办公室门关上之后,朱明锦转动了座椅,面向玻璃窗,天很蓝,蓝的过分刺眼。“事情办妥了吗?”
“大小姐放心,妥妥当当的。”
“好。”她又是一转,脸上阴霾尽扫。单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枚精致的指甲剪,啪嗒,折了的指甲幡然落桌。“一切按计划进行。”
她亲爱的堂妹啊,你这火势太盛,也是时候灭了。
指甲剪重重一掷,落在那个修长的背影之上,七年,她认识安谷雨整整七年了,以自己的算计开始,以这样的难堪结束吗?
安谷雨,我不对你动手段那是因为我在乎你,然后眼下,正因为我再乎你我不得不动些手段,反正在你眼底我从开头到尾就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
看着一堆报纸的还有休息时间出现在宁园的随意,她几乎是宁园唯一的一位客人。几乎是因为朱明绣在宁园的门口驻足了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朱明月从不喊她进门。
她一直觉得朱明月淡淡的,似乎天下没有什么她可以关心的事情。所以当她问你姐姐最近是否还回来时,她惊的冒出了冷汗。
蒙娜丽莎欢快的咬着报纸在屋子跑,那是朱明锦与姜蘅的合影。他微微向前倾,带着惯有的笑意,眼里还是带着烟火绽放的璀璨。
世人都知道姐姐死了,若是她调查了姜蘅,调查了自己,问也只会问是否真的死了?可是她问是否还回来?
她起姜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越简单的人才最可怕,杀人于无形。
她是,她也是。
难怪她能进得她的门,难怪她对她有莫名的好感,总是三五不时的来看看她。
她是诚心相交的,而她也坦诚布公。
“我住这里,你迟早会碰上姜蘅。”朱明月既然做了大量功课,怎么会漏掉对姜蘅影响至深的随霓裳。
“明月小姐希望我离开?”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手指搅的生痛,却起不来一丝暖意。
“与我何干。”蒙娜丽莎跑累了,在随意的腿上蹭了蹭回到她脚边躺下,肥胖的身体裹着她的腿。“蒙娜丽莎难得喜欢一个人。”
凉薄,啊,对,还有一样的凉薄呢。
“霓裳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不是姐姐,只是霓裳,从身体里分裂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她苍然滑落地面,忧伤已到极致,眼眶干涩没有一丁点的湿意。“不对,她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
蒙娜丽莎喵了两声爬起来到她四周打转,最后添着她撑地的手。
美人失控却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手指摸索半天,“你是想留在南锡关注姜蘅,还是想霓裳回来。”
她错愕的抬头,两年来她努力过无数次却连梦都不曾,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可为何管不住自己雀跃的眼神。
“你舍得姜蘅吗?”
“我若舍不得,怎么可能躲了两年。”
“回去收拾行李吧。”
“真的可以?”
“这里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你确定可以?”
“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答非所问的随意,或者说还未清醒的随意终于露出了坚定的笑容,“不怕的,她一直欠我一个为什么。我不甘心。”
“前路未知,保重。”
“还有件事想拜托明月小姐。”她站了起来,消去一身伤感,依旧是一个进度有度的客房部经理,“麻烦您照顾好姜先生。”
“这回你真是所托非人了。”
“不,请你一定答应我的不情之请。”
“不怕他变心?”
“本来爱的就不是我,何来怕呢?”她笑的非常标准,尽成范本,“缘起缘灭不由我,聚散离合不由你,一切天意。”
“朱明绣祝你幸福。”
“也祝她,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