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辛微微一笑,朝琉璃说道:“把茶具收下,其余的东西谁喜欢就拿走吧。”
阎氏冷笑:“你倒是大方,看来你对三皇子的心跟对五皇子的心意大有不同啊?”
“母亲说错了,不管是谁送的,只要是我喜欢的,我自然会收藏起来,我喜欢茶艺,所以收藏这套茶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裴梓辛淡淡的说道,正要离开。
“你站住,如今你人也红了,朝中不少高门大户,豪门大宅都争相问你的生辰八字,你父亲让我问你是怎么想的?”阎氏声音严厉,凭什么这个小娘养的就这么受欢迎,而自己的女儿明明就是国色天香,美貌就更加不必说却无人问津。
“母亲,我还没有到及笄之年,现在谈婚事是不是太早了?”裴梓辛扔下这句话,便带着琉璃出去,最近她喜欢往药庐跑,跟那个药人聊聊天也是不错的,可能是境遇相同,让她与药人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阎氏气得浑身都发抖,她好心好意的帮她议论婚事,反而被嫌弃了一番,这是什么世道。
裴梓辛像往常一样往药庐走去,可是,越走越不对劲儿了,原本这里是一处临江而建的屋子,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只是剩下苍凉一片,满地狼藉。
一个路人瞧见了裴梓辛,好心的上前说道:“姑娘是来找医翁的吗,昨天半夜时分,这里忽然着火了,什么东西都烧得一干二净,今天早上仵作来的时候,找到了一具五十多岁的尸体,唉……这医翁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养药人,恐怕这就是药人做的。”
“大哥,你说什么,医翁被烧死了,是药人做的?”裴梓辛感叹万分。
“是啊,那些药人都各自离开了,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路过的大哥一边摇头一边离开。
裴梓辛看看自己的左手,发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十分模糊,根本都看不清,想要再找到那个赠送自己玉佩的药人,却怎么也看不见,不知道为会变成这样。
一向跟自己聊天说话的药人突然不见了,她的内心非常失落,心中也非常不爽,看着满地的狼藉,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走吧。”
“小姐,这下不是说明以前的那个药人现在已经找到了医治自己的药物了吗,这样一来他肯定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这是好事啊。”琉璃知道自家小姐跟那个药人有一段非比寻常的友谊,好生安慰。
“是啊,我应该高兴,琉璃你这段时间留意咱们裴府 的前门,看看是不是有人拿着簪子来找我。”裴梓辛说道,心中有几分盼望,你到底在哪里,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曾知道。
如今的裴梓辛已经不再缺钱,不必再去赌石,给苏氏买了一些糕点便打算回府。
在经过凤凰阁的时候,依稀听见阎氏似乎是在跟谁争吵。
“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找我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死人。”阎氏声音冷漠。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一家人,你有责任。”
“我没有,我已经嫁人了,快点离开,否则我就要叫人捉贼了。”阎氏的声音非常不耐烦。
但是另外一个人什么声响也没有,阎氏似乎是在翻找什么,继续说道:“我就只有这点银子,你拿着赶快走,别让人看见。”
“呵呵,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以为你会因为满门的死亡而感到心痛,真是看错人了……”男子又道了一声,那一声冷笑充满了无奈。
裴梓辛带着琉璃赶紧离开,琉璃掩嘴偷笑:“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夫人的老情人啊?”
“我怎么知道,还不赶紧走,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真的就完蛋了。”裴梓辛冷笑,没有想到阎氏还有这么一出戏,还有这样的秘密,真是奇怪。
刚进屋的时候,琉璃将在阎氏屋子里面发生的一切当做一个笑话讲给苏氏听,苏氏摇摇头,却说道:“辛儿,这些年你都昏昏沉沉的可能不知道,听你这么说那个男子不是阎氏的什么情夫,而是阎氏的娘家人。”
“是吗,阎氏当年发生了什么?”裴梓辛一下子来了兴趣。
苏氏抿了一口茶,小声的说道:“阎家当年也算是京中的大户人家,可是就在前十年前阎氏的嫡兄战死沙场,嫂子去世,阎家就开始败落了,那些族人也纷纷分了阎家的财产各自离开,就剩下唯一的独子都莫名其妙的失踪,没有了去处,今天来的恐怕就是阎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阎氏也真够可以的,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了娘家,将来的日子肯定会特别难过,可是阎氏却不管阎家人,就连唯一的侄子也不管不顾。”琉璃对阎氏始终就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裴梓辛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难怪阎氏从来不说要回娘家,敢情是有这么一出戏。
时隔几个月,已经到了开春的时候,万物复苏,很多人都纷纷去踏春,裴府也不例外,一家女眷专门到白云庵上香,祈祷能够过上好日子。
阎氏与裴姝晗一辆马车,莫姨娘与裴锦儿一辆马车,裴梓辛母女俩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白云山的山下。
一路上车马劳顿的确是累了便在茶棚停下歇息。
裴梓辛坐着隔壁的一些人聊天,颇为有意思。
“如今江湖上不知道出现了一个什么昆仑门的门派,可厉害了,惩恶扬善,在京城中杀了不少贪官,听说杀的还是武将,如今的武将们都岌岌自危,这个门派颇为神秘,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府有意查找,却始终找不到啊。”一个年长的人说道。
另外一个也道了一句:“是啊这个组织就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从江南衍射到京城,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大来头的人物。”
就当他们说得起劲儿的时候,一个将士骑马紧张的从边关赶回来,浑身都是伤,身上都被泥土沾满了。
看见是裴府的马车,马上下来,一下扑倒在阎氏的怀中。
阎氏原本在优雅的饮茶,如今看见这么一个血人真是吓了一大跳:“干什么啊!”
待身边的裴姝晗仔细的一看,竟大声的哭喊起来:“大哥,母亲,这是大哥。”
“玉宇,玉宇这是怎么了,赶紧回去,快点。”阎氏也慌乱了起来,玉宇自从回家过了年,然后又去了边关,听说还升做了副将,深得将军们的喜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裴梓辛冷笑,看了看裴玉宇,上一世自己落魄成那副样子,也有他的份儿,他已经当上了大将军,并且力保自己的亲妹妹登上皇后宝座,几次三番的威胁自己,劝自己最好自尽。
本来是要去白云庵上香踏春,如今却也去不成了,只好打道回府,阎氏着急宝贝儿子的伤势,先行回去,裴姝晗跟着苏氏和裴梓辛的马车一块。
“不知道哥哥到底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裴姝晗无比担忧,她与母亲能够得到今天有约的生活,跟裴玉宇有一定的关系,要是裴玉宇死了,独子没有,裴国邦肯定会大肆的娶妻纳妾,到时候儿子生下来恐怕就没有他们的地位。
苏氏看着心疼,和声细语的劝慰:“三小姐别着急,京中有最好的大夫,大少爷吉人天相,肯定是会没事的。”
“是啊,大哥一定是吉人天相。”裴姝晗的内心稳当了很多。
最好是死了算了,不过上一世,也没有听说裴玉宇有这么一个劫数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梓辛刚踏进府门,琉璃便拿着一个簪子上前:“小姐,今天有个孩子将簪子送来,约小姐到府望乡楼见面,他会一直都在那里等候小姐。”
反正如今的府中所有人都盯着凤凰阁的大少爷,也没有人管她,她看见是那个送给药人的簪子不免有几分欣喜,拿着簪子便到了望乡楼。
望乡楼的人看见裴梓辛的到来,马上说道:“小姐,公子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谁的?”裴梓辛诧异的问。
小二摇摇头笑而不语,将她带到了一个厢房。
厢房中一个男子器宇轩昂,一边饮茶一边听琴,好不风雅。
裴梓辛缓缓的走上前:“药人……”
“裴小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那个当初的药人转过身来淡淡一笑,英俊帅气,孔武有力,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完全没有了当初在药庐的时候那般精瘦。
“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给……”再次看见故人,裴梓辛的心中悸动。
药人一笑:“在下阎书羽,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名字真好,小姐请坐。”
“你姓阎?”听说跟自己一向要好的药人姓阎,不由得有几分鄙夷,毕竟当初的确是吃了阎氏母女的很多亏。
阎书羽微笑:“怎么,听小姐的意思是我不能姓阎?”
“没……没有,你爱行什么就姓什么。”裴梓辛坐下,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觉得不可思议,假装很随性的问道:“你跟我裴府中的夫人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阎书羽俊朗的一笑。
裴梓辛松了一口气,没有关系就好,就害怕有关系,也是笑着说道:“你给我说说吧,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阎书羽也没有要隐瞒,很认真的说:“这段时间去了江南,如今回来了就参加科举考试,兴许能够中个状元呢。”
“行了你,你自小在医翁的身边长大,你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怎么参加考试啊?”裴梓辛淡淡一笑。
阎书羽淡笑:“若,我成为状元,小姐可愿意嫁我?”
裴梓辛摇摇头:“几个月不见,你竟然变得这样油嘴滑舌,真是没羞没臊的。”
“辛儿……”阎书羽想要说什么又语言而止,只是眼神十分殷切的看着她,让她觉得非常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