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的脸色一冷,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和端庄,笑了笑:“傻丫头,母亲怎么会下毒呢,这不过是母亲对你的心意,你自小就受了极大的委屈,母亲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裴梓辛只是淡笑,一句话就将你吓成这样了吗,不过到底是当家主母,神色恢复得够快的,要是比装的话,我肯定不比你差。
“多谢母亲心疼辛儿,那些都是奴才们擅自做主,我知道的,与母亲无关。”说完,将点心塞进嘴里,吃了个精光,你不吃才好,你不吃我就有机会了。
阎氏很慈爱的看着裴梓辛:“辛儿喜欢吃就好,若是喜欢以后常来凤凰阁,母亲让人给你做。”
“有劳母亲了,辛儿觉得这特别好吃,母亲待我们的确是视如己出的。”说完,还特意搂着阎氏的胳膊撒娇,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让下人都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素来不对盘的两个人竟然如此和谐。
正说话这,裴梓辛却华丽丽的倒下了,身子往后面坠落,跌落在阎氏的身边,突然之间浑身抽搐,一口献血喷涌而出,霎时间晕倒了过去,一边喊道:“母亲……你下毒……”
阎氏一下慌乱了神,好端端的点心怎么就有毒了,她是无时无刻不想弄死裴梓辛,可是也不会傻到让裴梓辛死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叫大夫,二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们的狗命。”阎氏当即吩咐下去,让人将裴梓辛抬回她自己的水蓉苑中,她着急的上下走动,想着要怎么跟老爷禀告。
裴梓辛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是昏迷的状态,但是却能够听清楚外界是怎样的光景。
大夫说话间就来了,搭脉之后缓缓的说道:“二小姐这是中毒了,鹤顶红的毒,性命难保啊。”说完,摇摇头就要离开。
苏氏看见宝贝女儿去了一趟阎氏的院子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心有不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将宝贝女儿盼好了,可是又被人毒害,上天是要惩罚她吗?
阎氏听见苏氏哭的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心中本来就慌乱,如今更是心烦,吼了一声:“别哭了,这个傻子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裴国邦却进来了一个耳光甩在阎氏的脸上:“毒妇,你是有多看不惯辛儿,都现在这般了还一口一个傻子,辛儿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老爷,老爷你可来了,辛儿中毒了,鹤顶红,大夫说没有救了,我求求你,救救辛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苏氏跪下,着急的朝裴国邦哭道。
裴国邦岂能不着急,这个女儿是有异能的,不是能识毒吗?怎么还着了毒手,可见阎氏对她真是……说不定阎氏是逼迫她吃下去的……裴国邦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阎氏的不好。
阎氏啊阎氏,你在后院叱咤风云那么多年,今天终于也要尝尝这个滋味了,裴梓辛心中淡笑,就是因为父亲知道自己有识毒的本领,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下。
阎氏这一次是真的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神色也逐渐的紧张,马上抓住了裴国邦的手说道:“老爷,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是在哪里吃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这样,这丫头真是的……”
“够了,不要欲盖弥彰,那么多人都看着,是在你的房中吃了你的点心,然后才中毒倒下的,难道还不够,阎氏啊阎氏,以前我只知道你是一个极好的当家主母,却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般妒忌的心,我以前真是看错人了。”裴国邦将她的手狠狠甩开,很显然已经不再相信这个结发妻子。
阎氏欲哭无泪,马上说道:“老爷,我管理后院那么多年,你可曾看见我对哪个妾室庶女下过手吗,我对这些庶女哪一个不是视如己出,就算我要对辛儿下手,我怎么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会亲手拿东西给她吃?”她的神色逐渐的黯淡下来,自己的丈夫难道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
裴国邦相信的是事实,如今裴梓辛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吃了阎氏的糕点然后中毒了,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在几位大夫的联合诊治下,苏氏亲自去熬药,祈求上苍能够可怜自己,辛儿能够醒过来。
裴梓辛听见外面的情况的按照自己预料的发展,也知道接下来裴国邦会依照原来的一切将阎氏禁足,所以安心睡了一觉。
裴姝晗却终于按捺不住,知道母亲被小贱人给下毒毒害了,急匆匆的跑到了水蓉苑:“父亲,父亲,这一切跟母亲没有关系,母亲也是被陷害的。”
“陷害,你们母女俩在后院中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只有你们陷害别人的份儿,人家想要陷害你们母女俩,难上加难。”裴国邦怒意冲冲,不想在继续纠缠,一心只管裴梓辛的死活。
辛儿痴傻了十四年,那个老道说了辛儿醒了之后将会是一个贵人,这样的贵人可不能有事。
裴姝晗被父亲莫名其妙的训诫了一顿,心中不爽,郁郁寡欢的离开了水蓉苑,自己一个人躲到阎氏的房中。
阎氏正静心下来练字,看见她火急火燎的赶来,立马说道:“怎么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慌慌张张的,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
“母亲,你怎么还能静下心来练字,如今父亲对你产生了怀疑,那个小贱人的心中指不定怎么高兴呢,你怎么还……”裴姝晗害怕母亲这一次真的倒下,着急的问道,眸子中全部都是慌乱的神色。
阎氏淡淡一笑:“人生就是这样,有起就有落,这是非常正常的,你不要着急,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人家已经布了一个局给我钻,我技不如人,当然是认输了。”说完,坐下喝了一杯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异样,倒是十分雅致。
裴姝晗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都到现在这会儿了,母亲都被禁足了还能这样闲情逸致的饮茶,不动声色,难道母亲还有什么后招,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问道:“母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药是不是真的是你下的?”
“我掌管后宅那么多年,我跟随你父亲将近二十年,你看见我对谁下手了吗?”阎氏的双手可是比任何人都干净,她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平衡后院的人与实力,从来都没有真正动手的时候。
裴姝晗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如果不是母亲亲自动手的一切都好办:“母亲,既然不是你,那么我们去跟父亲说清楚好不好,父亲一定会相信我们的,不一定会相信贱人。”
“姝晗,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都已经设好了圈套,自然是将你父亲的心思都已经算计进去了,怎么可能会让你有机会解释呢。”阎氏喝茶,随手拿了一柄玉如意在手中把玩,神色十分淡定。
倒是裴姝晗紧张得很,害怕这一次母亲真的就一蹶不振。
次日一早,在诸位大夫的联合治疗下,裴梓辛已经醒来,醒来的她显得十分“虚弱”,裴国邦见女儿醒来,差点都要哭出来,眼圈都红了,以前倒是不觉得这个丫头有什么重要的,可是直到现在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生命真的是自己的延续,马上就离开了却是不舍和心疼。
“父亲……”裴梓辛张开嘴说话,眼泪也唰唰的流下来,忍住鼻子的酸,她又说了一句:“辛儿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傻闺女,怎么会呢,有为父在,为父一定会保你平安的。”裴国邦的眼泪都掉下来,一个男人也这般动容,看来是真的将裴梓辛放在心中了。
苏氏看见宝贝女儿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很好。
阎氏也拿了一堆库房里面的补品过来看望:“辛儿啊,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你来做什么,你还嫌辛儿被你害得还不够吗?”裴国邦瞪了一眼阎氏,面色很难看,阎氏真是太让自己失望了,以前是看在阎家的份儿上,一直都让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会给她面子,现在却不一样了。
阎家已经败落,入籍蒸蒸日上的是他裴府,已经不需要看阎家的脸色。
阎氏淡然一笑:“若是老爷还以为辛儿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妾身也没有办法,妾身这一次来只是以一个嫡母的身份来看望女儿的。”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怕……你不要过来……”裴梓辛的嘴唇微微勾起,马上躲在了裴国邦的背后,满脸的恐惧,惶恐的看着阎氏。
阎氏恼怒,这个死丫头也太会演戏了,如今自己已经被老爷怀疑了她还想怎么样,长长的虚了一口气:“辛儿啊,不要害怕,我是母亲,我是来看望你的,母亲待了一些补品过来。”
“不要……父亲啊……救我……”裴梓辛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裴国邦要气死了,这个阎氏到底对辛儿做了什么,让辛儿这般害怕,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吗?
“好了,阎氏,你不要在这里了,赶紧滚,你看看孩子被你吓得浑身都哆嗦,你要是眼里真有我这个老爷,你就让我的女儿好好休息,不要惊吓她了。”裴国邦将女儿揽在怀中好生安慰,害怕她再受委屈。
阎氏无奈,想要离开,声音也有点苍凉:“既然如此,那辛儿就好生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父亲,你不要怪母亲,这一切……跟母亲没有……没有关系。”裴梓辛说着说着,又躲在裴国邦的怀中哭了起来。
裴国邦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女儿还真是遭到威胁了,就算是醒来了还要帮阎氏说话,因此,他的声音更加严厉:“阎氏,你到底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让她如此惧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