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台上，沙哈罗夫脱去上衣，露出肌肉，左跳右跳，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赵振戈脱去外衣，也煞有介事地做中国式的预备活动。
这时，阿米娜和几个女学员跑了进来。
阿米娜问小周：“这是怎么回事？”
小周：“没事没事，友谊比赛。”
阿米娜：“哦，友谊比赛，姑娘们，我们为赵振戈加油！”
一群女学员来了精神像啦啦队一样跳了起来：“赵振戈，加油！赵振戈，加油！”
阿米娜：“没有裁判？我来！”阿米娜说完就跳上了拳击台。
赵振戈对她一笑，阿米娜用生硬的汉语说：“你还会拳击？”
赵振戈用汉语说：“被逼的。”
体育馆的人越来越多，把拳击台围得水泄不通。观众瞬间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为赵振戈加油，一边为沙哈罗夫鼓劲。阿米娜站在赵振戈和沙哈罗夫的中间，弯着腰，右手往下一挥，大喊：“开始！”
赵振戈走到了拳台的中心，沙哈罗夫靠了过来，赵振戈和沙哈罗夫碰了碰手套。第一回合开始了。
沙哈罗夫开始进攻，赵振戈在拳台的中心迎战。
赵振戈打出两拳刺拳，没有击中。
沙哈罗夫第一拳是旋转着的左勾拳。
赵振戈看着拳的走向，走入内侧，接着一个短距离的左勾拳打向沙哈罗夫的头部，没有打中。
沙哈罗夫一记的勾拳擦过赵振戈的后背，赵振戈顺势猛打一记上勾拳，打中了！
观众一阵欢呼，连阿米娜也忘记了自己的裁判身份跟着喊叫。
沙哈罗夫正在发懵时，赵振戈又狠狠地朝他的胸腔连击两下，又迅速退了回来。
沙哈罗夫深呼吸一口，稳稳情绪，突然一记左拳打来，打得赵振戈直晃。
赵振戈一边躲着沙哈罗夫的拳头，一边用刺拳连续击打他晃动的头部，几次命中。
沙哈罗夫采取蹲式，加快了出拳的速度，用勾拳打赵振戈的躯干，打得赵振戈连连后退。
沙哈罗夫紧跟着赵振戈，寻找空门，终于瞅准机会，一记重拳正中了赵振戈的脑袋。
赵振戈跌向围绳柱，鼻血长流。阿米娜大喊：“停！”
阿米娜急忙过去给赵振戈擦去鼻血，但血流不止。
沙哈罗夫的阵营喊了起来：“下去！下去！”
中国学员围过来，小周：“振戈，算了吧。”
小黄：“振戈，你没事吧。”
赵振戈把头扬起来，伸出手：“给我纸。”
阿米娜忙把一卷纸给他。赵振戈把纸紧紧地卷起，塞进流血的左鼻孔，一下站起来。
赵振戈对阿米娜说：“第二回合！”
阿米娜没有办法，只得走到中间，喊：“第二回合，开始！”
沙哈罗夫踩着实步笨拙地向赵振戈打来，赵振戈用左手虚晃一拳，而大块头沙哈罗夫竟然跟着移动，却一下子迈错脚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拳台上。
阿米娜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刚数到六，沙哈罗夫“霍”一下站了起来。
赵振戈开始主动进攻，沙哈罗夫采取了守势，双脚分开，准备来个你死我活。
赵振戈踮着脚尖跳跃着，飞快地打出一堆刺拳，沙哈罗夫狡猾地躲闪。
两个人近距离双手往对方身上互打，拳头落在对方的胳膊上和肩膀上。
突然，沙哈罗夫向后退了一步，接着一记大力左勾拳打向赵振戈的小肚子。赵振戈疼得向后退了两步。
沙哈罗夫得意向观众飞吻，观众也给以回报，一片欢呼声。
赵振戈乘机跃起，假装虚弱地打出一拳。沙哈罗夫轻易地就避开了这一拳。沙哈罗夫自以为占了上风，想乘胜追击打出一记沉重的右勾拳结果赵振戈。正当他准备后退时，赵振戈用尽全力，反向沙哈罗夫的鼻子打了一记右勾拳。
沙哈罗夫的头垂向一边。
赵振戈进而以一记左勾拳打在沙哈罗夫的身上。
沙哈罗夫防护软了下来，赵振戈跳近身去又狠狠地来了一下上勾拳，打得沙哈罗夫向围绳跌去，跌坐在柱子下，眉骨流出了鲜血。
阿米娜高喊：“停！”
人群不断呼喊：“中国！中国！赵振戈！赵振戈！”
阿米娜走上前去，为赵振戈取下已经浸透鲜血的纸团，又换上一个，她坐在凳子上，让赵振戈的头仰放在她的腿上。
观众大声尖叫：“吻一个！吻一个！”
赵振戈站立起来，对阿米娜说：“最后一局。”
阿米娜走到中央：“第三局，开始！”
赵振戈似乎改变了拳路，他左右跳跃佯攻。
赵振戈将打击的目标集中到沙哈罗夫眉毛上的伤口，沙哈罗夫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保护伤口，赵振戈用右勾拳打中了他的肚子，沙哈罗夫惨叫了一声。
此时，一个哥萨克教官突然跳上拳击台，对阿米娜说：“你们俩关系太亲密，不公正，我来当裁判！”
阿米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退下了拳击台。
沙哈罗夫好像看到了希望，向赵振戈逼近，不料赵振戈一记右手的重拳打了过来。
这时教官突然喊：“停！”
赵振戈的右拳停在了空中。
教官：“赵振戈，你犯规了，我还没有喊开始呢。”
观众发出嘘声，沙哈罗夫赶紧调整姿势。
教官手一挥：“开始！”
两个回合后，赵振戈看准沙哈罗夫的一个空挡，一个右钩拳打过去。
教官又喊：“停！”
赵振戈收回右手，看着教官。
教官：“计时没有？阿米娜，你来计时！开始！”
赵振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时沙哈罗夫闪电般冲过去，一记大力左拳打在了赵振戈的下巴上，赵振戈仰面倒下。阿米娜尖叫一声。
观众一片嘘声。
教官快速数数：“一，二，三，四，五……”
赵振戈摇摇晃晃站起来，调整好姿势，又打了两个回合。第三个回合，赵振戈又假装虚弱地打出一拳，沙哈罗夫轻易地就避开了这一拳，结果赵振戈这一拳打到了教官脸上，看似虚弱确内力无比猛烈的这一拳，打得教官转了两个圈，倒在了地上。
观众一片哄笑。
教导处的办公室里，赵振戈站得笔直，一个老教官在大声斥责赵振戈。
老教官：“我很难想像，一个有着十二年党龄的党员，一个有着十四年军龄的军人，一个有着革命部队团政委职务的人，竟然和自己的同志打架，还美化为友谊比赛！竟然还偷袭教官，竟然恶作剧欺骗烧锅炉的老职工，竟然在零下二十度用冷水淋病了自己的同志！”
赵振戈脸上好像很自责又很无辜。
老教官：“考虑到沙哈罗夫同学也有错误，现在宣布对你的处罚决定……”
老教官故意停了一下。
窗外是阿米娜、学员甲、学员乙等紧张的神情。
老教官：“赵振戈同学，罚你在操场上跑四十圈！马上开始，出去！”
窗外的阿米娜、学员甲、学员乙等松了一口气。
赵振戈：“是，教官同志！”
飞雪中，赵振戈围着操场跑步，阿米娜等在弯处给他递水，还给他用毛巾擦汗。她旁边的一群女学员还有节奏地喊着“赵振戈，加油！赵振戈，加油！”
沙哈罗夫戴着口罩和同伴们坐在运动场中间，幸灾乐祸地在一边数数：“三十四，三十四……”
突然，“呜——”，防空警报响了起来，顷刻，教学大楼涌出大批人群，男男女女的学员们，夹杂其中的教官们，大家都往附近的防空洞、防空掩体跑去。
操场运动的人、训练的人也都各自跑向防空洞和掩体。
沙哈罗夫和同伴也跑离了操场，女学员们叽叽喳喳地跑离了操场，可阿米娜还站在原地。
赵振戈仍然不紧不慢地跑着。
惩罚赵振戈的老教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赵振戈！赶快进防空洞，快！快！”
赵振戈：“教官，还有五圈！”
老教官：“取消！处罚取消！”
赵振戈：“不行，命令必须执行！”
老教官：“我命令你停下！”
赵振戈：“跑完就停！”
阿米娜跑过来，敬佩又爱慕地看着赵振戈，和他一起跑起来。
老教官一蹬脚：“哎！”转身跑去。
这时，天空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两架印着“卍”字标记的德国飞机，俯冲扫射，拉高投弹，一颗炸弹在赵振戈不远处爆炸，赵振戈一掌把阿米娜推倒，一跃而起，护在她的身上。
赵振戈甩甩头上的泥土，对阿米娜说：“这是德军JU287A1型轰炸机，平飞最高时速为860公里。扫射的机枪是MGI型的航空机枪，由莱茵金属公司、博尔西希公司制造。”
阿米娜转过眼睛呆呆地看着赵振戈。
空袭过去，恢复正常，小周跑来对赵振戈说：“赵振戈，院长叫你马上到院长办公室去。”
赵振戈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为什么？我的事还闹到院长那里去了？”
阿米娜拉着赵振戈：“我跟你一起去。”
赵振戈：“没事，最多再罚我跑五十圈啦，你回去吧，我一会儿来找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