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抢着说:“小偷!偷我们的药品!你看!”他指着地上的几包药品,说完和几个战士追过去。
欧德海:“猴子,别追了!”
孙侯仕停了下来住,看着欧德海。欧德海下了马:“猴子,你没有认出那伙人吗?”
孙侯仕:“没有。”
欧德海:“我认识,领头那个就是邓司令的警卫排长。”
赵振戈也接话说道:“就是他,错不了!”
吴晓薇:“哦,对对,看着是有些面熟。”
欧德海:“你们看看,药品有没有丢失?”
吴晓薇:“没有,他们还没有得手。”
正说话间,门口又响起了马蹄声,几个追击元刚一郎的战士回来了,一个战士下马向欧德海敬了个礼:“报告团长,小鬼子跑掉了,我们路不熟,没有追上。”
欧德海:“嗯,知道了。这么个县城,怪事还不少。”
孙刚:“团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走吧。”
孙侯仕:“就是,在野地里我还踏实些,在城里怪怪的。”
赵振戈:“孙猴子,我们赶走了侵略者,解放了全中国,到时你就不进城了?”
孙侯仕:“进城干啥?喝茶?看戏?逛大街?”
孙刚摸着脑袋傻笑着:“我们刚才还差点闯进妓院里去了。”众人哈哈大笑。
欧德海:“该来的都来了,老子今天就不走,看他奶奶的还有什么戏唱!同志们,喂马吃饭!加强警戒!”
兰排长几人跑了两条街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
兰排长扇了士那个精瘦的士兵两耳光:“他奶奶的,你要走大门!你要走大门!”那个精瘦的士兵拖着哭音说道:“排长,谁他妈知道他们的队伍回来了!”
兰排长:“这下倒霉了,这回去怎么向邓司令交待?”
一个士兵说道:“这下好啦,奖赏拿不到,还要挨板子!”
兰排长不耐烦地说:“有老子给你们顶着,喊什么冤?走,回营!”
几个无精打采的人影消失在灯光朦胧的小巷里。
黎明前,天边的乌云压着挣扎升起的朝霞。
县城东门外的一条公路上,警卫排兰排长带着百十个国军骑马狂奔。来到一个山谷,兰排长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兰排长举目四望。
后面的魏排副说:“兰排长,出了山谷下这座山就是八路军的防区了,排长,我们就在这里来个劫皇纲吧。”
兰排长:“行,这里是三不管地区,出了事谁也说不清楚。”说完,他调转马头对着众人说道:“弟兄们,今天我兰金林奉邓司令之命,带领警卫排和二连三排执行特别任务。司令有令,谁第一个缴获八路的药品,赏100大洋,兄弟们,想不想领赏?”
士兵们齐声起哄:“想!”
兰排长:“好!全体下马,换装,两侧埋伏!”
士兵下下马套上五花八色的老百姓衣服。兰排长也套上了昨天做贼时穿的黑色马褂,对魏排副说道:“魏排副,你带三排去左边山上,我和警卫排在右边山上,我一开枪,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
魏排副:“是,三排的兄弟们,跟我来!”
两股“土匪”分别从一左一右爬上了两边的山坡。山坡不算高也不算陡,五六十度的斜坡从公路边到山坡顶也就七八十米。但怪石嶙峋,树木森森,也的确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晨雾开始散去,天还没有大亮。今天不赶集,公路上还没有行人。土质的公路坑坑洼洼,下雨一路泥,天晴满天尘,就是这种土公路的特色。要不是战争的原因,这里还是一条只能走牲口,马车的小道,现在这路上好歹可以跑汽车,过部队了。
欧德海、赵振戈一行策马扬鞭离开县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欧德海为昨天的遭遇还愤愤不平:“******,老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冤枉气!”
赵振戈安慰着他:“老欧,消消气吧,胜利就在眼前啦。”
除了兰排长的埋伏,在两百米开外的一个灌木丛里,还有一群虎视眈眈,欧德海的死敌,那就是日军的“飓风行动队”。穿着中国老百姓服装的元刚一郎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身边还有十来个着便装的日本士兵,这是元刚一郎仅剩的兵力了,说起来元刚一郎很是沮丧,再不拿下八路军的“扳机”,回去不只是削职受罚,说不定还得上军事法庭。这大概是他的最后一搏了。
元刚一郎对小野说:“活的抓不了,就送‘扳机’上极乐世界吧。”
一个士兵举起狙击枪开始搜索目标。
天已经大亮了,不阴不晴,不冷不热,倒是一个行路的好天气。赵振戈骑在马上,脸色有了一丝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吴晓薇骑马赶上来和他并行着。
吴晓薇关切地“赵政委,今天的药吃了没有?”
赵振戈一笑:“吃了。”
吴晓薇:“伤口感觉怎么样?”
赵振戈:“好多了。那个老外科医生技术不错,伤口清理很彻底,不知打的什么针,感染已经控制住了。”
吴晓薇:“这就好,你的伤本来不重,只要控制感染,很快就会康复的。”可她突然话锋一转,“哦,赵政委,你是说,我的技术不好?”
赵振戈:“哪里,哪里。你技术不好,不会派你到小分队,你技术好,人也好。”
吴晓薇:“嘿嘿,赵政委,夸人也不是这样夸的,我人好在那儿哪?”
赵振戈:“吴医生,我可不是恭维你的,你勇敢,你革命意志坚定,你聪明,你热情,你很负责任,我没有乱说吧?还有,你长得......”他瞟了她一眼,“长得也很漂亮。”
吴晓薇:“哈哈,赵政委真是做政工出身的,总结起来一条一条的,我真有那么好吗?”
赵振戈:“真的,和你一路行军,我真的感到很开心,作为一个伤员,我也感到很踏实。谢谢你一路的照顾。”
吴晓薇:“前天,我还是没有辙了,没有药,看着你痛苦的样子,我急得都要哭了!”
赵振戈:“是啊,你们医生没有药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吴晓薇:“可不是吗,和战士一样,没有武器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孙侯仕插了进来:“哈哈,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赵振戈:“嗯,对对!”
瞄准镜里的人影很模糊,行动队的日军狙击手始终无法瞄准:“元刚少佐,我不能瞄准。”
元刚一郎一把抓过枪,举起瞄准,瞄准镜里人影跳动,模模糊糊。他急忙检查瞄准镜,再瞄准,依然如故,他把枪扔掉。
元刚一郎:“八格!瞄准镜摔坏了!”
狙击手大吃一惊:“坏了?怎么会坏?”他忙捡起狙击枪检查瞄准镜。果然,瞄准镜中段有一道裂痕,瞄准镜的镜片也有了裂纹。
元刚一郎一耳光打过去:“你,混蛋!死了死了的!”他用手枪对着狙击手,手发着抖,小野忙用手压住元刚一郎的枪,“元刚少佐,请息怒,这几天情况过于复杂,难免有所失误。”
元刚一郎甩开小野的手,眼里布满血丝:“滚开,我要处决这个混蛋!”
小野:“少佐,这会暴露我们的!”
元刚一郎似乎想起了他的任务,吐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把刀解下来,为你的过失向天皇尽忠!赎罪!”
狙击手:“嗨!”说着,狙击手解下了腰间的军刀,手握刀把把刀抽了出来,跪在地上,解着衣扣。他的手抖得厉害,中式对门襟的布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小野一把抓住元刚一郎的衣袖:“元刚少佐,让他立功赎罪吧,回去以后再追究他,我求你了,元刚君!”
在兰排长设伏的山坡上,精瘦的士兵对兰排长说道:“排长,排长,来了来了,八路军来了!”
兰排长立即来了精神,一副志在必得的招呼着:“兄弟们,注意,听命令!”
一里路开外,兰排长看得见欧德海的小分队在向埋伏圈移动。
快进入山谷了,欧德海回头对大家说:“同志们,打起精神,今天晚上我们就到根据地了。”战士们一阵欢呼雀跃。
赵振戈:“老欧,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看,大清早这地上好多马蹄印,好像是有马队走过。”
欧德海往地下一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真叫人绷紧了神经,黄土公路上果真是印着纷杂的马蹄印,欧德海举手喊道:“停止前进!”
赵振戈翻身下马,在地上仔细查看,欧德海也下了马,孙刚也下了马从后面赶过来,几人弯下腰仔细观察路面。
赵振戈在道路旁的灌木树的叶片上摸了摸,对欧德海说道:“老欧,这露水上都沾满了尘土,说明是今天刚扬起的尘土,从尘土的厚度和密度上来看,起码有几十匹马从这里走过过,也许刚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欧德海:“这马蹄印也很新鲜,******,是什么人起了个大早?”
孙刚接着说:“团长,这地上只有马蹄印,没有车轮印,一定不是马帮商队。”
欧德海:“我们走过的是一马平川的坝子,过了这个山谷,下山就是根据地,这说明……”
孙刚:“有人不让我们下山!”
欧德海、赵振戈一齐说:“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