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的淡淡嘲讽,永定候再傻也听得明明白白了。
入狱这两个多月,陛下再也没有其它命令了。他确实如同她所说的,坚信陛下盛怒后,就会想起他们永定候府绝不会起谋逆之心,会认真彻查,还他们候府清白。
而她却说他的想法要落空了,永定候心里不由涌起了不安。再看眼前女子淡然冷凝之色,心境明亮了,他们候府之灾,与秦木兹绝对有关系。
永定候充血的眸子眯起,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秦木兹,我永定候府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们?”
“无冤无仇……”秦木兹轻嗤一笑,眉梢冻结着冷意,“侯爷,你错了!你们永定候府与我的仇可大了,那可是血海深仇。”
女子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那双暗渊无光的眸子看着他,似鬼魅般骇人,让永定候徒然心惊。
血海深仇?
“本候不记得与你有过什么血海深仇,你是不是寻错了?!”
秦木兹唇角缓缓扯了抹笑花,似暖乍冷,“侯爷确实与小女子没有血海深仇,不过侯爷的郡主就与小女子有了血海深仇。永定候府今日落到如此境地,要怪就怪养了一个骄蛮跋扈的上官舒菀。”
“菀儿?”永定候吃惊,回过神体味她的话时,眼睛如同毒箭刺向她,“一百万金子,龙袍皇卦,这些都是你设下的圈套?”
同时永定候心中更是震惊,如果这一切都是面前盲女设下的圈套,那这女子的心思手段该是多么恐怖……
“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郡主提起过,年前天寒大雪,她娇纵蛮横,策马大街,踏死了一名老者。”
她笑容浅浅,定定看向他的方位,低垂眼帘,语气里的淡然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
“那位老者恰巧是我家小酒馆的春伯,春伯于我们小酒馆如同亲人,就这么被上官郡主说是蝼蚁死不足惜。”
她的声音飘渺若无,宛若连忙的雾气慢慢消失。只是待在刑房里的人感觉地面慢慢渗出了寒气,无边的阴冷一丝丝缠绕着刑房的空气,让人心脏紧缩,忍不住颤栗。
“上官郡主出身尊贵,无可厚非,可我们春伯就算卑贱,也是人命一条。侯爷,你说你们永定候府是不是与我有血海深仇呢。侯爷如果认真教育郡主和世子踏实做人,也不会断送了永定候府。侯爷在等陛下的开明,可惜陛下年后一直身体欠恙,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
她料定永定候不知道五殿下在大年初一那日摔下悬崖生死不明,陛下自然没有多余精力关注永定候府的事情,所以才让永定候府所有的人在天牢待了两个多月。
陛下年后一直身体欠恙,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永定候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置信。
“不可能……陛下、陛下会相信我们是冤枉的……”
“侯爷,你为何不认清事实呢?陛下真若是记得你们永定候府,这两个多月就不会对你们不闻不问。”
闻言,永定候面色刹时灰败如土,心中最后一点念想彻底破碎了。
他们永定候府难道真这么从此消失?
不不——
“秦姑娘,菀儿踏死你家老者确实是我们候府的错,如今我们候府也因你的圈套入狱,你不能因为一个老者夺我候府一百零三人的命。秦姑娘,本候相信你今日来断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候府造成如此绝境仅仅是因为你的复仇。”
这一刻,永定候心里明澈极了。
“姑娘想要菀儿一命抵一命,好说!想从本候身上得到什么信息也尽管说,只要姑娘能把我们候府脱去这虚无的罪名,你要什么条件,本候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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