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五殷自听到那名女子的声音后,眸光颤了颤,眼睛紧紧看着她。
而陛后看到那名美艳女子出现,眸光一变,脸色顿然冷冽了三分。
“裕安,今夜宫宴,母后邀请各府闺秀赏识才艺,你不应该来。”
闻言,裕安长公主徒然笑了,冰冷的面容刹如春风化雪,溢彩绝美,只是眸底含着冷冷嘲意,“儿臣就是听说母后邀请各府闺秀赏识才艺才特意过来,良辰美景,各花争奇斗艳,儿臣想来观赏观赏,母后也不允许吗?”
裕安这一番话,在众闺秀异样的眼光中,堵的陛后无言可说,冷脸,挥挥手,宫人立刻明白,这是应承了裕安长公主可以留下来。
宫人端来座椅,放置那些闺秀们的最前面,裕安长公主走过来,飘然坐下,眸光疾不可及落在上方顾五殷身上,很快移开,那道冷冽的视线落在顾五殷身上,他身子骤然僵硬。
只是一段微小的插曲,没人注意。
不过陛后注意了,凤眸复杂看了裕安长公主一眼,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孽缘哪!
从裕安长公主出现,众人就感觉殿内的气氛微妙了,她们安静坐着,一片静寂。
裕安长公主落座后,眼神诡谲,笑容灿烂看向众闺秀。
“不知今晚丞相府的嫡女罗小姐可有来?”
众人的眼光唰一下子看向落座于右边的第五位子,罗音晚愕然了一下,反应过来站起来朝裕安长公主请礼。
“小女子罗音晚见过长公主。”
裕安长公主眸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了,罗音晚心底徒然蓬生寒意,如芒刺背。
“呵,你就是罗音晚?果真花容月貌,娇俏无限。”裕安长公主笑吟吟道,其他闺秀们一听,看向罗音晚的眼光变了变,有嫉妒的,有倾羡的,也有不甘的。
上方的顾五殷也看了眼罗音晚,此女子容颜明艳,眉眼间有三分裕安的影子,不由愣神几秒。
罗音晚眼角余光见顾五殷也看着自己,娇羞低下头,而这个娇羞的表情,上方那道眼神让落入裕安眼里,他们在眉目传情,心底的恨意喷薄而出。
“真是心心相印哪。”裕安唇边噙着耀眼的笑花,赞叹。
罗音晚觉得长公主这番话冷却下来让她感到杀机重重,还有她那抹笑吟吟温软的笑容更让她毛骨悚然,是错觉吗?
“据说,罗小姐琴棋书画,歌舞筝绣,无所不能,不如就由罗小姐开场今夜的宫宴,母后,你说可好?”
裕安转头看向上方盛装凤仪的陛后,笑语晏晏。
陛后抚着手指上长长的护甲,眸光犀利的看着裕安,裕安也无所畏惧与她对视。
许久,陛后移开目光,淡淡道:“就按裕安所言。”
那些闺秀愤愤不平了,第一个出场,完全能让五殿下看上眼,她们哪里还有机会呢,罗音晚真是好运。
罗音晚一听,心里也是一喜,把裕安长公主给她的异样感觉压下,从位子上走了出来,对陛后再一次福礼。
“小女子罗音晚献丑了,给陛后展示的才艺是惊鸿舞。”
她把身上的袄袍解开,随着她的话音一同落下。
“哇,好美……”
“好漂亮……”
“太美了……”
惊叹、赞叹声接连而起。
原来罗音晚一直没有解开袄袍入殿,等得就是这刻大放异彩吧,太有心计了。
只见罗音晚穿着一件薄若轻羽的金色舞衣,舞衣剪裁精致,前胸深v了形状,托然她的玲珑曼妙身姿,白皙脖子上挂着一串黑红色的珍珠,与肌肤相称,配上她脸上粉红的娇羞,美成尤物。
顾五殷看到那件舞衣后,眼睛仿佛被粘住,心里震惊极了。而裕安也是看到那件舞衣后,眸子瞬间阴狠眯了起来,弯起来的指甲生生拌断了。
身边的赞叹,还有眸光偷瞄到五殿下也被她迷住了,让罗音晚顿时自信十足了,高傲扬起了头颅,信心满满的跳了起来。
良辰美景,美人舞姿,罗音晚跳着跳着,渐渐地感觉有一种冰冷的气息缠上脖子的错觉,还有一道冰冷怨恨的视线如同毒蛇盯着她,让她头皮发麻。
那道视线似乎是……裕安长公主的?!
一曲舞毕,殿内响起陛后的赞叹,评价甚好。
“好,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不错不错。”
陛后称赞了,也询问顾五殷,“小五觉得罗小姐跳的好不好看?”
顾五殷眼神闪烁,扯了扯唇,点头,“如母后所言,好看!”
罗音晚一听,欣喜如狂谢恩,回到位子上,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看的让人嫉妒。
笑吧,现在让你笑……
今晚之后,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这是裕安长公主心里对罗音晚的冷笑。
笑吧,尽情多笑几下……
今晚之后,怕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是秦木兹心里对罗音晚的幸灾乐祸。
今晚这出好戏算是拉开序幕了,接下来就是看裕安长公主的手段有多狠了。
裕安长公主是陛后的长女,年芳二十六,长相秉承了陛后的七分容貌,妖媚美艳,是盛京有名的黑寡妇公主。
裕安长公主一共嫁了三个驸马,第一个驸马是新科状元,不过在与公主大婚后第二天突然暴毙了,第二个驸马是镇远老将军的儿子,在与公主结婚后不到三个月离奇失踪了,公主派人寻了几天几夜,最后在镇远老将军家祖坟旁发现驸马了,可是已经死了。第三个驸马是江南首富,公主这次是下嫁过去,过了几年,驸马无恙,皇家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裕安公主若是再克死一个驸马,当真是世人口中鄙夷的黑寡妇了。
可是皇室松口气也还是松早了。
裕安公主下嫁第三年,驸马就朝三暮四了,占着山高皇帝远,朝廷不会顾得上裕安,又想着裕安嫁过两人了,还把他们都克死了,在那些流言蜚语中渐渐生了不满。
首富驸马开始克扣裕安的开支,指使她干活,稍微在外不满还对她发怒大骂,再加上在内宅其他貌美的小妾唆使下,对裕安越发厌恶,最后还出手打了裕安。
自那以后,驸马蛮横不可一世了,一个不乐意或是不顺眼就动手打裕安,裕安初初忍着,后面他变本加厉,又在一次小妾的煽风点火下,驸马揪着裕安的头发狠狠扯着,骂她贱人,骂她的灾星,骂皇宫里没一个好东西。
裕安的性子本来刚烈桀骜,之前默默忍受是因为克死了两个驸马,她心里对自己厌恶了。
不过作为皇家人,皇家的颜面是不能挑衅的,她有属于公主的尊严和傲骨。
于是,她反抗了,抓起了绣台上的剪刀,插入驸马的心脏。
驸马死了,裕安公主是杀人犯,可她身份特殊,江南官员无权处置,就把送她回了盛京。
裕安公主送回盛京后,就还是住在她的公主府,陛后下令,裕安长公主此生不能再嫁,永伴菩萨,洗去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