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冷眼扫向采灵,“我和你家小姐说话,岂有你一个小婢女呵斥的份?!”
哼!小小婢女还敢呵斥她?!不知死活!
采灵眼里都要喷火了,正想驳声,秦木兹掩唇咳了咳。
“小姐。”采灵狠狠刮一眼陈夫人,连忙端起茶水,给她顺气。
“采灵向来耿直,说话不思索,得罪夫人,还请夫人大量不记过。”
对上秦木兹清雅从容的脸颜,一缕精光从陈夫人眼里快速隐去。“秦姑娘身边的婢女都可以擅自替主子回话,真让人吃惊。”
话锋一转—
“听闻妹妹与我家老爷私情交深,若妹妹和我家老爷是真心实意,姐姐不是那么狠心之人,不介意妹妹纳进陈府,这小婢女失言之过可不究,另外也免得老爷在府中和酒馆两头跑。”
不到三秒,就一口妹妹和姐姐自称了,变化之快,足让人目瞪口呆。
不过一个字,纳!也警告了秦木兹不要痴心妄想,以为攀上贵人就能变凤凰。
秦木兹暗地无奈一叹,这陈夫人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女嫁与陈大人为正室,多多少少也该明事理,这一个月的闹腾,怎么看不出是陈家主母该做的事情呀。
难怪陈大人一直不和陈夫人解释,想必还有其他缘由。
盘坐在古琴前,白玉葱指按住琴弦,秦木兹眼睛精准看着面前的陈夫人,陈夫人站着,散发着深闺大院正室的气势,目光厉人,可惜她感受不到那份压迫。
即使感受了,又如何?她不以为然,不在乎!
“陈夫人这一声妹妹,木兹可担不起。陈夫人且可放心,小女子和陈大人并无半点私情。陈大人来酒馆无非是品酒闻琴,酒馆来来往往众多文人,他们在此高谈阔论,陈大人也时不时和他们闲谈,为官者,不仅入朝为君分忧,还应出入市坊了解民意。”
秦木兹敛眸,音色平静,无半点虚言之态。
陈夫人眼睛势利审视一番秦木兹,一时无法反驳,难道真是她想错了?!转身扫了一下雅室外,有三两文人在一起琢茶品酒,不过目光时不时瞟向雅室内。
转念一想,“我家老爷每月跑来单单为了和文人品酒闻琴,体察民情?!秦姑娘不觉得这个理由也太牵扯了吧。”
“听闻不少人见过姑娘和我家老爷多次深夜一聚。”道出这句,陈夫人脸色可谓难看。
现在盛京口口相传朝廷命官户部侍郎陈大人爱上一个酒馆盲女,每月前去酒馆相会。这话起初陈夫人是不相信的,可是流言越来越多,她就不安了,再加上老爷确实也是每月固定时间前往酒馆。
“陈夫人,要是每个客人上酒馆都认为是被木兹勾引了,那为何独独夫人上门寻个道理?夫人关心陈大人固然好,实为良配。只是不分明事,让他人寻了机会,在御史大夫面前嚼了舌根,向陛下奏上一本,陈侍郎被市坊盲女迷的神魂颠倒,害的正室夫人日日上酒馆借酒浇愁。家室不宁,何以为君分忧?怕是陈大人仕途……”
秦木兹顿了顿,没有再说。
陈夫人毕竟是侯府加入陈府的正室夫人,何其精明,也知道她后面的话,脸色顿时惨白,这个她真没有想到。
看秦木兹一脸坦荡,没有丝毫对陈大人的爱慕之情。一介民女,双目失明,能入陈大人眼中,应是紧紧抓住机会,攀上陈府,即使为妾,下半生亦可锦衣相伴。
若是秦木兹和老爷真无半点私情,那她这一个月岂不是生生给人抓住老爷的把柄。
仿佛想到了什么,咬咬牙,陈夫人浑身凌然气势泄了般,脸色惨白难堪。“既然秦姑娘和我家老爷无私情,那妾身就不打扰姑娘了。”转身,脚步有点不稳,身边的婢女连忙扶住她。
“夫人是陈大人正门迎娶的大家闺秀,定应明白一些事理,如今朝中局势看似平静,还望夫人能替陈大人分忧。”而不是无事生非。
这一句,秦木兹没有道出。
陈夫人身子一僵,五指紧握,溢出丝丝血痕。
“多谢姑娘提点。”落下一句,扬起步伐,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