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逸远却在这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命鬼桀进来,鬼桀进来后,认认真真地给阮朱琪跪下磕头,做了一番感谢之后,这才重新站起来。
“鬼桀,你来的正好,现在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干不干?”
阮朱琪对鬼桀说道。
“七女士,鬼桀生是阮家人,死是阮家鬼,就算有什么财路,那也是属于阮家的,鬼桀不敢中饱私囊!”
鬼桀是暗影团的首领,也是阮自强一手培养出来的,所有暗影团的成员都是从五六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阮家夫妇收养了,而后请人教授他们功夫,到了成年之后,他们就成为了暗影团的主力。
“哎呀,你不用表忠心,我和大哥都明白你是阮家的人,但这次的买卖呢,你赚了钱归你,阮家不要!”
阮朱琪说着,看向阮逸远,“喂,阮逸远,你不会想要克扣属下的私人财物吧?”
“呵呵,你把大哥当成什么人了?”
阮逸远尽管对于自家小七妹如此粗俗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很有微词,但习惯了被她这样叫着,她一天不叫,他倒觉得她不是阮小七了!
问题是,他真的觉得现在的小七和以往的不同。
以往的小七只要有赚钱的买卖,自己撒欢儿就跑去了,还会把机会让给别人吗?
“鬼桀,你听到了吧?赚了钱归你自己,你现在这样……”
阮朱琪小声地在鬼桀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鬼桀听了后,先是震惊,而后就欣然,继而抱拳施礼,“谢谢七女士,属下马上就去!”
看着鬼桀离开,阮逸远有些不解,“小七,既然你知道炫太子在哪儿,干嘛不把他一起救回来呢?你不知道现在东岭国都乱套了,东皇对于太子的失踪简直都狂怒了!”
“他们越是焦急,出的筹码才越高啊,那样鬼桀才赚的多呢,我若不是怕这事儿被别的什么人给抢先了,那最好再等上一天……”
阮朱琪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后如同棉花糖似的小手缠绕上阮逸远的手臂,“大哥,等下会有一场好戏,一定会很精彩的!”
“嗯,大哥会支持你的,不管是谁,再想动你一根毫毛,我绝不会放过他!”
阮逸远眼神中掠过坚定,转而再看阮朱琪那娇俏的面容,却又是宠溺之极的眼神,小七啊小七,你说你要是温柔一点,淑女一点,那我们兄弟六个是不是麻烦就少一点呢?不过,要是小七真的不再惹麻烦了,生活似乎就没有乐趣了,是吧?是!
按照往年狩猎大会的规矩,第一日是二人组的比赛,第二日就是举行专门的宴会,庆祝在二人组比赛中取得冠军的人。
今年和往年不同。
不同在于,第一天的二人组比赛就各种乱事儿,最严重的是竟有人失踪了,失踪的还都是各国的重要人物。
两国太子加上一国大将军之女,三个重量级人物在同一天失踪,这风波怎么也抵得过冠军的风头了。
为了应对各国的使臣,第二天的庆祝宴会是按计划举行的。
东皇和容甄皇后也是强打起精神来参加的。
“父皇,皇后娘娘,昨天晖儿率领侍卫们对附近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结果还是没找到太子,晖儿无能,请父皇责罚!”
度世晖绝对是来恶心人的,所以,看到东皇刚刚落座在宴会中央的龙椅上,他就站起来,貌似悲痛地请求责罚来了。
容甄皇后看着他眼底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度世晖,你这是求责罚吗?你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看本宫的笑话!
本宫失去了太子,就没有了靠山,你乐得见本宫难受的样子,对不对?
这些话都是通过容甄皇后的眼神冷射出来的。
但对于度世晖来说,他完全无视。
看都不看皇后一眼,毕竟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东皇。
太子死了,一国又一日不可没太子,所以,另立太子的事儿也会很快提到日程上来的。
度世晖期待着。
“好了,你尽心了,朕不怪你!”
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不管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一个父亲,东皇都不会再想失去另外一个儿子。
“谢父皇!”
度世晖这番精彩表演结束了,全场无声,只惹得了容甄皇后银牙咬碎,恨不能冲上前去和度世晖拼命!
“小李子,阮家和遨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东皇问李公公。
失去了儿子,还要再招惹别国的祸事,谁能比东岭国更倒霉啊!
“没……”
李公公一个没字刚说出来,忽然就听到大厅外面有人唱喏,“南越国阮大公子,阮七女士到!”
什么?
阮七女士,她回来了?
全场皆惊。
度世晖难以置信地站起来,探出头去,往门口那里张望。
不可能啊?他明明亲眼见那丫头跳下悬崖了,怎么可能会活着再出现?
果然,阮家两兄妹款步走了进来,阮七女士一身梅红色的锦绣服饰,层层叠叠的下摆上缀了众多的白色珍珠,珍珠颗颗圆润精美,围绕着珍珠的是一圈圈金质的丝线,白的耀眼,金的华贵,仅仅一个下摆就让这套服饰显示出了它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
沿着下摆视线往上,是一条白纱质的腰带,层层褶皱将平淡无奇的腰带给妆点的如同卷起了千层浪。
她徐徐走来,周身上下就好像踏浪而来的神奇仙子,每一步都妖艳得令人着迷!
她身边的阮逸远同样的优秀而不凡,淡色的衣装,不改他傲然冷漠的本色,只是在他望向自家妹子那莹润的目光里,能看出来他男子柔情的一面!
无疑,他们是人世间最搭的兄妹。
“大哥,他们怎么都好奇怪地盯着我看?你看看,是不是我的妆容不好?”
阮朱琪说着,就将青春无敌的小脸转向阮逸远,大眼睛如一汪湖水般的闪烁着晶亮,她美得如同妖精,最聪慧美丽的那只妖精!
“他们都没见过世面,所以看到你这样美丽的小仙子感觉惊奇,你不用在意!”
呃?
我们没见过世面?
阮逸远这话一下子就把全场的人给噎住了。
众人颇有些狼狈地收敛了目光,个个低头,抚弄衣角,或者是端起酒杯无聊地喝酒,尽量降低在两兄妹眼前的存在感,不然不知道还会被说成是怎样的呢?
阮家大公子宠溺阮七女士,不可谓不到极致了!
不惜为她得罪天下所有人!
这个女子招惹不起啊!
这是全部萦绕在几国使臣心头的杂乱思绪。
“阮七女士,你……你既然回来了,那炫太子呢?他在哪儿?”
容甄皇后一见阮朱琪简直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片光明似的,急不可耐地就喊起来,丝毫不顾身边的东皇瞥来的不满。
她太想知道自己儿子哪里去了?
那可是她后半辈子还能不能在东岭国高高在上做国母的唯一希望啊!
“哦,皇后娘娘,炫太子跳下悬崖了,这一点,似乎有人比小七更清楚哦!”
阮朱琪据实以告,说起当朝太子跳下悬崖,这几个震惊人心的字眼,竟好似说了什么,今天中午我吃了灌汤包之类的话一样简单随意!
啊?
“太子……太子他……他死了?”
容甄皇后全身都开始发抖了,继而眼泪就不断地涌出眼眶,“炫儿,我的皇儿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丢下我啊!”
你是跳下去了,死了,没什么心思了,可是我的皇后之位却要坐不稳当了,呜呜,皇儿啊,你好狠心无情啊!
一时又急又悲,容甄皇后直接就泪流满面,哭在当场了。
东皇冷冷地一句,“来人,还不赶紧扶皇后到后面去歇着……”
“不,本宫不要走,本宫要留在这里,本宫是皇后……”
容甄皇后一下子就甩开近前来搀扶她的嬷嬷,恨恨地喊起来。
东皇眼底的锋芒在急遽地聚集。
当着几国的使臣,他的皇后失态了。
下面的来宾们更是神情迥异,有的找临边的人说话,说些什么,不知道,有的低头喝酒,喝得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更有甚者仰头望天,就好像天花板上有多么曼妙的画面,值得他撇弃了所有,把目光锁定在上面……谁都不惜手段地再次降低存在感,生怕东皇一怒之下就将他们谁给抓起来砍了!
目前的东岭国面临着各种危机,东皇若是狂怒发疯,不顾后果地杀戮了各国使臣,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一时间,人人自危。
东皇脸色很臭,眼见着无法驱逐容甄皇后,只能是降低了声调,“容甄,你急什么,先详细问问阮七女士到底炫儿怎样了,也不迟!”
呃?
对呀,阮七女士说炫儿跳悬崖了,可并没有说炫儿死了啊?
容甄皇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抬手一把将泪水擦拭掉,“阮七女士,炫儿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皇后娘娘,小七说过了,在场有人比我更清楚啊,您可以直接问他了!”
阮朱琪说着,清凉冷漠的眸子就直接看去了度世晖。
度世晖浑身就是一颤,继而双拳紧握,指甲扣在手心里,借着那痛楚才算是将慌乱的心给稳定了下来,“阮七女士,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知道太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