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死了,暴毙家中。皇帝怒极,斩了丞相府数百侍卫。清坠闻讯急急赶入宫中,我身为清坠的侍婢,跟着一同进了皇宫当中。
年仅十六皇帝看见她时,霎时红了眼眶,他像小的时候一样抱着姐姐狠狠哭了一通:“皇姐,这个皇位我坐得好辛苦,就像一个众矢之的,时时都得提防明枪暗箭。今日是丞相……明日会不会是你,会不会是我……是不是只有将所有人都杀了,我们才能安全?”
清坠沉默了许久,只得好好将他宽慰了一通,心怀着沉甸甸的不安回了晋王府。
而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无悲无喜,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有参与……
回到晋王府后,清坠因为过于劳累,刚回府便休息了。而我趁着清坠休息,偷偷地去了司残晔的书房。
“丞相死了?”司残晔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扶额问我。
我故作恭敬地对司残晔说:“死了。”
“可有证据留下?”
“没有。”
“你做的好,此后你在公主身边,要好好看着公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有个分寸。”
“是。”
“对了,你告诉公主,今夜,本王就不去她那了。”
我沉思一会儿,终道:“是。”
……
待清坠醒来,已到了用膳的时候。用完晚膳,我便告诉她今夜晋王要在书房过夜,清坠的眉头便皱得越发紧了。
我知道,她在怀疑,并且因为这个怀疑深深地恐惧……
哪想入夜未深,晋王书房那方突然响起了阵阵喊杀的声音。门外有侍卫们着急的大喝:“王爷遇刺了!快快!”
清坠顿觉手脚冰凉,大脑空白一片。她随手抓了件外衣,连鞋也没顾得上穿便追了出去。我亦跟着前去。
书房之外已是一片狼藉,刺客已尽数伏诛,血淌了一地,司残晔身着墨色大衣,被人搀扶着站在书房门口,侍卫们在地上跪了一片,埋头请罪。
清坠忙跑上前去,一把掰过司残晔的脸,然后一股脑地摸着他周身:“他们伤到你哪儿了?严重不严重?痛不痛?”
司残晔看见清坠这副惊惶模样,不由失神地一怔:“你来做什么?”
声色中是没来得及掩饰的严厉。
清坠一愣,司残晔从来没用过这样语气与她说话,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即便偶尔心有怒气,也不会在面上对她凶恶半分。清坠突然被如此一问竟有些结舌:“我……担心你。”
司残晔仿似也察觉到自己失态,淡淡地一清嗓音:“这里危险又脏乱,只怕污了你的衣……”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清坠竟没有穿鞋。一双白嫩的足被血污尽染。司残晔心头一热,似涩似苦又带了几分难言的温暖,他默默垂了眼帘,叹息道,“你不该到这里来。”
“你我夫妻,自是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司残晔沉默了许久,终是转开了眼,高声吩咐道:“还不速速将院子打扫了。”他微微退开一步,“清儿,这里脏乱,我命人先送你回去。”
他对清坠如此关心,清坠本该是高兴的,可谁知他话音未落,下一秒钟,书房之内忽然传出一个女声:“阿晔,还没处理好么?”
清坠身型一僵,只见司残晔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