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柱府邸外边,项他垂手而立,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个带着迫人气息的人走了出来,这种迫人的气息,正是因为这人身在高位,经常发号势力,久而久之身上就已经养成一种这样的气息了。
不说,他都知道这人一定是郑国国柱马谡,并且还是三公之一的司徒,身份显赫,权势可谓之只手遮天,在这郑国中,除了王宫中的那一位,真正能说的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先生远道而来,请到寒舍中,某已经略备薄酒,为先生接风洗尘。”马谡认定了项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项他微微一笑,跟着马谡走了进去。
入座以后,马谡直入主题:“先生乃是楚国高官,不知道来这里所为何事,而且……看先生这样子,似乎是暗中前来我郑国吧。”
“国柱大人慧眼如炬,某这一次前来,虽然是暗中行事,但是却得到了我家大王的亲笔书信。”
马谡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很低沉:“给谁的?”
“希望能面呈给郑王。”
马谡点点头,沉声道:“备马,本官要去皇宫中求见大王。”
“喏!”
家奴在外边应了一声。
马谡起身:“事情紧急,先生现在就跟随我前往王宫,但大王见或者不见,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有大人相助,某感激不尽,岂敢奢望?”项他深深一拜。
“走吧,与本官一同乘车,前往王宫去。”
两人上了马车,从这里到王宫还有一段距离,马谡便问道:“听闻贵国发兵讨伐蜀国,不知道战事如何。”
“这就要看大人想要听什么话了。”项他微微一笑道。
马谡顿时露出非常感性的话,然后道:“还未请教先生有几种话。”
“一共有三种话。”
“哦?”马谡哦了一声,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项他自己就会把这三种话全部都告诉自己,一字不落。
“第一种,是说给晋王吕布听的,我与晋王吕布说,我楚国在上庸损兵折将,战死数万儿郎,这才拿下上庸,故而军中士气受挫,大王只有按兵不动,留在上庸,等到晋王大军南下,支援我国以后,这才能借助着晋王的虎威,继续进攻蜀国。”
“这样一来,晋王心中必定骄傲,认定我楚国兵锋受挫,接下来的局势走向,定然不会是心甘情愿的出兵救援我国,指不定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心思。”
“第二种,是说过楚国子民听的,我大楚兵锋所想之处,山河截断、投鞭断流,有排山倒海,囊括天下八荒之威力,兵锋之强,那是举世一流。”
“这样一来,国中子民必定稳定,哪怕是多征收一些粮草税负,百姓也一定会咬着牙坚持下去,而不会心声怨言,这就更加利于我大军作战。”
“第三种……”项他停了一下,看着马谡笑了笑。
马谡非常识趣道:“这第三种,定然是说给我家大王听得,只是不知道,先生说着第三种战况,却又是为了何事?”
“古之纵横家,游说六国,针砭时弊,经常以凶恶言语慑人,而后方才陈述自己的主张计策,大致上便是说‘汝今大祸临头,离死不远’,这般话,项他自然不会说,所以就说点实在的。”
“先生倒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马谡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样也觉得眼前这项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这第三种,只能见到了郑王以后才能说,故而请大人恕罪。”
马谡道:“何罪之有……”说着,马车停了下来,家奴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主公,王宫到了。”
家奴伸手把车链子掀开,搬来了下马凳,马谡踩着下马凳,缓缓的走了下来,守住王宫的侍卫人的是马谡,看着马谡带着一个人直走禁中,却也不敢上前去询问。
不仅仅是大王对于这司徒大人非常信任,就是王宫中的侍卫,也非常信任马谡。
来到了政务厅,张角正好在休息,黄门进去通报了一声,马谡就得到了召见。
“爱卿此刻来宫中,所为何事?”张角示意马谡坐下,马谡跪坐了下去,这才道:
“大王,如果楚国人派遣使者来见大王,大王是见还是杀?”
张角道:“楚国人和晋国人一样,都没有按什么好心,要不是我们这边有三十万大军,他们早就杀过来把这最后一块富饶的土地抢走了。”
顿了顿,张角恶狠狠地说道:“杀了自然是不能,只能召见,听听楚国来的使者有什么屁放。”
马谡笑了起来:“大王现在已经升为大王,再不是以前将军的时候,言辞关乎一国尊严,且不可只是图自己爽快。”
“只有你我两人,自然无碍。”张角一副受教的样子,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了,问道:“该不会是真的有楚国的人来了?”
“大王圣明,楚国使者项他,现在就在大殿外边,等着求见大王。”马谡笑了笑,起身拱手道。
张角努了努嘴:“带上来吧,只不过又是想要出什么阴谋诡计的。”
“喏!”马谡退了出去,看到项他正在殿下垂手而立,便道:“大王同意召见,先生请跟随我来。”
项他是以觐见郑王,行了隶属以后,这才分作两边。
张角道:“寡人听闻,楚国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却不知道先生出使我郑国,为何偷偷摸摸,难不成我郑国太小,不被人重视,便是出使也是这般草率?”
“大王有所不知,还请容许某陈情。”项他起身行礼,而后直起身子道:“此番暗中前来陈留,实乃是形势逼人,不得而为之。”
“眼下,天下人人皆知,我楚国几乎是调动了举国之力攻打蜀国,现在佯装兵败,向着晋国求援,晋国朝廷上下心怀鬼胎,这求援无异于饮鸩止渴。”
“既然知道是饮鸩止渴,那项王为何还要去求援,据我所知,项王有雄才伟略,麾下谋士如云,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先生之言,怕是有些不符实情。”马谡笑道。
“实际上,就是这么一回事情。”项他承认道:“我朝进攻蜀国,晋国定然会趁机领军攻占我国的土地,至于什么时候出手,却是一个未知数,还不如来一招引蛇出洞,故意显露自己的劣势,把晋国的野性全部都吸引出来,明面上能看到的事情,自然是最容易对付的,怕就怕在背地里的使坏,这确实无法阻挡和预测的。”
“那先生来我朝这又是为何?”张角幽幽道:“我朝现在国土不及天国时候的三分之一,国力衰弱不堪,更是败了晋国为宗主国,难不成先生是要我郑国依附楚国不成?”
“这自然不是。”项他可不会自讨没趣,现在楚国还腾不出手来收拾郑国,自然不会与之交恶。
“某这一次前来,只是向着大王表明一个意思,我楚国绝对不会对郑国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如果晋国真的倾巢而动,顺着新野南下攻郢都,大王可否出兵攻洛阳?”
“先生太看得起我郑国。”张角故意示弱道:“晋国乃是大国,就算是倾巢出动,攻郢都,也不是我郑国可以轻易冒犯的。”
“那么……如果有我楚国出兵,与郑国一同进兵洛阳,大王觉得怎么样?”项他微微一笑,这般说道。
“楚国还有兵?”马谡惊声道。
项他点头,但是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若是侥幸攻下洛阳,该如何分配战果?”张角眸光一冷,凝视着项他。
项他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离开席位,躬身、双手高高将这书信上呈,口中道:“某空口无凭,这里有我家大王的亲笔书信,还请郑王爷过目。”
马谡马上起身,从项他手中取走书信,然后亲自呈给张角,张角打开看了一口,目中喜忧参半,并没有把书信直接给马谡看,而是摆放在一边上,想了一会,这才说道:
“明日给你答复,先生远道而来,就在宫中安住。”
项他知道张角君臣要好好地商议一下,当下便退了出去,有宫娥已经等着接待他。
张角这才把属性给马谡看了看。
项羽在书信中许诺,如果楚国和晋国之间爆发血战,到时候驻守在六成的范增等人就会背上,和郑国兵和一处,直取洛阳。
这攻下来的城池、土地楚国寸土不要,全部都给郑国,这手臂打的有些过分。
项羽在书信中解释过了,楚国取蜀地、郑国取代晋国,这是双赢的事情,还请郑王不要犹豫,也不要相信晋国的花言巧语。
马谡忍不住吃惊道:“楚国竟然能出这么大的手笔。”
“确实是很大。”张角思索着,究竟要不要答应下来,一时间也是非常那一决断。
马谡便道:“大王,微臣觉得这一封书信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楚国现在调动很多兵马进攻蜀国,国内空虚这是一定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楚国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有一个盟友,试想一下,灭掉强大的晋国,扶持一个相对弱一些的郑国,对楚国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