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快要到了,如果再没有人上台作诗,那么这盆白海棠就归钱公子了。”风满楼的掌柜不知何时站在了台上,伸手指了指台侧的椅子上坐着的衣着华丽的钱公子,笑眯眯道。
“哥哥,你去试试吧!”夏轻暖对着夏子君怂恿道。
海棠花并不是时下被人追捧的花,而且在夏轻暖印象中怀阳城中海棠比较稀少,而且台上的白海棠品相极佳,能放上来供人鉴赏,价值应该不低。
夏子君却摇摇头道:“如果你想我赢下那株海棠,可能性并不大,我的诗作不如策论,其中咏物写景之诗更是弱势。”
“我就觉得大哥的诗好,有哲理有风骨,偏偏现在的人就喜欢辞藻华丽的诗!”夏子扬为夏子君抱不平。
“是比你好!”夏子君凉凉道。
夏子扬:“……”
夏轻暖却是微微一笑道:“重在参与嘛,在这样的场合作诗不仅能锻炼气度,而且之后还会有人品鉴,相当于免费的夫子,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能在这种场合做评委的,身份和水平都不会太差。
夏子君微微一沉吟,点点头道:“妹妹说得有道理,那我先去,子扬做好准备。”
“不是吧,我也要去?我作不出来!”夏子扬很没出息地直接认怂。
“你还有时间。”说完就往台上去。
夏子扬见此情形知道自己逃不过了,赶紧冥思苦想,只求不要在妹妹面前太丢人。
众人见有人上去,本应该兴奋鼓掌的,但是却诡异地沉默下来,死死地盯着夏子君。
夏子君像是早有预料,并不惊慌,对着台上的五位夫子道:“学生不才,请各位先生指教。”
而原本已经稳操胜券的钱少爷却坐不住了,立刻跳起来道:“哟,就你也来咏白海棠?之前见过白海棠吗?”
钱少爷是认识夏子君的,虽然不是同窗,县学里的夫子都对他大加推崇,他想不知道都难。
如此一来他就坐不住了,他的才学属于中上等,原本是没有机会这么大出风头的,只是恰巧他家的夫子前几天对着他家的海棠花咏了一首诗,他见有机会,就拿来用了。
海棠花比较少见,所以很少人会做准备,临时的诗作又能好到哪去?
所以他就成了一枝独秀。
看着那些个夫子对自己的诗作大加赞赏,把一个一个人都给比下去了,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眼看就要赢了,怎么能容得人别人来破坏?!一盆海棠花不是什么问题,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有规定必须之前见过才能作诗吗?”夏子君不慌不忙地问道。
钱少爷冷哼一声道:“虽然没有规定,但是你这种不知其意附庸风雅的诗作只会侮辱了海棠花,大家说对吗?”
“对!”原本沉寂的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
还有人嘲笑道:“这些寒门子弟不都说我们开诗会、赏花泛舟是不务正业吗?怎么也来凑热闹?”
“不定是看上了风满楼的状元宴呢!要知道错过了这种机会一生恐怕都吃不到了!”
“别说,你说得还真有道理!”
……
“你们别胡说八道,不就是怕我大哥赢下海棠花,让你们权贵子弟丢了面子吗?!”台上的夏子君依旧风轻云淡,对这些花充耳不闻,夏子扬却愤怒得不行。
还有一个更愤怒得直接冲到了台上去。
夏轻暖前世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却没有这种等级意识。原本是好意让夏子君去锻炼一下的,却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口出恶言,她怎么可以在台下傻站着?!
哪怕不能起任何作用,哪怕夏子君并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她也要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承受。
见到夏轻暖上台,则是爆发了一阵更为热烈的讨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