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宗回来的时间和平时差不多,等一家人吃完饭,便招呼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
“今天要说的,是关于子君和子扬学业的问题。”夏承宗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如今家中欠了债不少,虽然子扬有廪生的补贴,但家中已经拿不出束脩了,而且就算勉力交上束脩然后参加乡试,进京赶考的费用是无论如何也筹不到了。”
“我早就不想上学了,如果加上我挣一份钱的话,供大哥上学还是可以的吧!”夏子扬再次旧话重提。
夏子君淡淡道:“我供你上学你愿意吗?”
“这怎么一样……”
“不说你大哥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夏承宗打断夏子扬的话,继续道:“你们不去县学,并不是放弃科举,最近一段时间在家学习,等家中宽裕了,再继续学业!”
夏承宗直接下了决定。
夏子扬明显还有话想说,但是夏承宗平时很温和宽容,真正下了决定的事,却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便讪讪然地闭了嘴。
夏轻暖面色有些凝重,看来赚钱的事不能再拖了!
科举之事,并不是有才华就行的,还要迎合考官的口味,关注朝廷政策,绝不是闭门造车就能做到的。
夏子君如今十八,之前一直没下场是因为夫子对他期望很大,希望他能一鸣惊人夺得解元,然后一路过关斩将金榜题名。
毕竟夏子君在十三岁童生试的时候就差一点就得到案首之位了,相对于出身世家、夫子是享誉天下的大儒的案首,夏子君这个寒门字弟的才华更被夫子认可。
要是没有自己这场病的话,夏子君应该在这次秋试下场!
而夏子扬也快十七了,虽然比不上夏子君,但乡试应该也不成问题。
在人才辈出的怀阳城,即使是他们这边的乡下,秀才根本不算什么功名,只有过了乡试成为举人才会被人正眼相待。
离秋试已经没有多少天了,不能再拖了,不然还要再等三年!
“妹妹?”夏轻暖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想问题想出神了,此时一家人都关切地看着她,目光之中满是担忧。
“月儿,因为今天你婶婶的举动,加上你的那番话,所以我认为家中的事不该再瞒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为父的无能……”
“不,爹爹,我没事。”夏轻暖不愿再让夏承宗说下去。
夏承宗绝对不是无能之辈,若不是她的那个偏心到极点而且愚蠢短视的祖母,以夏承宗当年的才华,入朝为官绝不是什么难事。
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夏轻暖则是吸了口气,目露期盼地开口道:“自从上次病了,一直待在家里都快闷坏了,过几天不是有花朝会吗?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赚钱的事不能再拖,至少要筹到两个哥哥的束脩和赶考的费用,所以必须找机会出门考察一下。
而花朝会就算最好的机会,花朝会也叫花朝节,是怀阳城的特色集会,一年四次,春夏秋冬各一次,秋季的花朝会就在七天之后。
看着目光盈盈怀着期待的小女儿,夏承宗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到时候你不生病,天气好的话,就让你的两个哥哥陪着你去!”
夏轻暖目光一亮,开口道:“谢谢爹爹!也先谢过两个哥哥了!”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大家开始谈论起花朝会的事,气氛变得温馨和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