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院子当中有棵参天大树,据说年岁上百了,到夏日枝繁叶茂十分遮阴,不过如今正赶冬日,万木枯败,这树木枝枝杈杈仰头也看不到云彩。
“咳咳。”岳融捂着嘴咳了几声,手指纤长,手背几道筋脉看的清清楚楚,手比那脸上的皮肤竟还白上几分,只是白的过分,有些病态。
岳安英收回神,“你还好吧。”伸手拉了拉他身上的披风,给他裹紧,眼前的人总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散的感觉。
岳融如今的身子已经破败不堪,所以才会一个小小的风寒便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他如今连站立都觉得力气不够,浑身绵软无力,几乎是摊在椅子上,然而情况在怎么不好,他也不想展露出来,或许以前这算的上一种手段,如今事情成真,他反倒不敢以此来要求些什么,甚至努力遮掩,只可惜效果甚微,岳安英眼中的担心那么明显,他想装作没看到都无法做到。
“没有什么大碍。”岳融如今说话都软绵绵的,不仔细听都不知道他是否开口了。
“屋里应该收拾好了,我扶你进去吧,外边怪冷的。”
“不用。”岳融抓住岳安英扶在他胳膊上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傻傻的好欺负的很,奈何她一身蛮力,除了口头上能占她几分便宜,别的也无能为力。“整天在闷在屋子里,在外边坐坐还蛮舒服的。”
“真的吗?”岳安英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转动着,看起来很聪明,但她肠子一条线,直直的,不长心眼,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好哄也好骗,不然也不会相信他的糊弄之言,换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更遑论如今家里人上上下下的态度,偏偏她还一点没有起疑。
岳融笑开,面上本就因病染上了几分哀容,如今自然的露出笑容,倒有几分娇弱艳美之态,如果岳安英有记忆定会大吃一惊,可惜没有,更加可惜忘掉了许多事情,她的本能却不会变,岳安英对于岳融一瞬间的美态没有任何反应,真真是柳下惠也比她不过,坐怀不乱的功夫忒过强大,岳融不仅怀疑卿木安是否骗他?
骗与不骗又如何,到底他们二人才是正经的,他如今的位置倒是尴尬的,真的惹恼了卿木安事情揭开,他也得不到半分好处,如今这样颇好,他也不求许多,那些都不现实,都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好,因为她还在身边。
岳融心下想了许多,嘴上还自然流利的应付着岳安英,“我何时骗过你。”就算骗过也是善意的谎言。
岳安英摸摸圆润的耳朵尖,憨憨的笑开。“我嘴笨,你别多想。”
岳安英面对卿木安总不自觉小心翼翼,对于岳融多了几分自然,这好像是下意识的行为,然而岳安英也总能发现有时候她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岳融就会不高兴,比如提到卿木安的时候,岳融的反映直接黑脸,毫不掩饰,明明白白告诉岳安英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卿木安的名字。
岳安英曾直白的问过。“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夫人了?”总觉得岳融和卿木安都有这种症状,虽然她是没见过岳安英,只听说很像,那也不至于分不清吧,毕竟他们是生活在一起的人。
岳融递给她一杯茶水,看她饮下,目光灼灼,缓缓开口。“如今你就是我的夫人呀,安英。”
“青天白日的两个人目无旁人的卿卿我我,想臊死人不成?”不知何时二人面前站着卿木安,丹凤眼里带着笑意,只是凉的彻骨,看着状似亲密的二人,目光落在岳安英的手上,她的手落在岳融厚厚的披风上,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一口浊气憋在胸腔里,卿木安无法忍住不发,“岳安英,你给我站起来!”
岳安英不知卿木安在发什么火,将要顺从的起身,不想肩头落下另外一只手掌,她侧目过去,苍白的五指无力搭在她的肩头,顺着那暗沉色的披风看过去,毛茸茸的围巾里是他瘦弱的面庞,岳融静静的笑着安抚他,岳安英偏偏知道岳融生气了,为何?卿木安似乎也状态不好,频临暴躁失控的边缘,岳安英不由想到昨日晚间卿木安那咬牙切齿的话了,“那么,假戏真做好了!”
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