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终于还是没有去禀告皇上,自从启辰后,上官昊越就没看过她一眼,路上走走停停,始终是香梅和月儿在她身边,偶尔随军的军医也过来瞧瞧,虽说这男人的寡情在她刚从阎王殿出来就让她跪了地板起就见识过了,可如今还是忍不住失望,恐怕将来失望的会更多,玉烛阻止自己这样想下去。
“大军就地休息,明日再启程!”
玉烛昏昏沉沉地,只听叶显在吩咐,她还在想,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就地休息,模模糊糊就听香梅在说军队已经就地搭起帐篷了,再接下去,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隐约觉得她落进了一个怀抱!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头晕晕的,动弹一下,伤口还有些被扯得疼痛,睁开眼皮只觉得眼前看见一屋子的人在她跟前忙前忙后,晃晃荡荡的人头不停的闪烁,看样子她已经在宫里了。
“香梅!”玉烛才轻轻地道了一声,所有的人就都蜂拥而至了。
“皇后娘娘醒了,快快,快通知皇上,顺便再通知太皇太后!”记得有人在兴奋的还,还有人松了一口气。
又是通知皇上,好熟悉的声音,上一次也是这样,电视剧里放那些受宠的嫔妃大病初愈,丫头们就是这么喊的,快,通知皇上,呵,她这算不算是受宠。
想起她以前刚做完手术那些守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的恋人、家属,一股凉意袭上心头,一万个通知皇上都抵不上旁边一个“你醒了!”的声音。
孤独越来越深,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初的害怕终于来了,她婆婆走过的路,恐怕她得接着走了,先皇当年为皇位娶了她婆婆,而上官昊越也是为了目的娶了她,到底什么目的,玉烛已经不计较了,只是结果会是一样的了。
正当她一身叹气,门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烛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哀家了!”
这般慈祥的声音,还自称是哀家,除了太皇太后,没有别人,玉烛心中一喜,还未从床上坐起,太皇太后就已坐在跟前了。
“坐下坐下,可不能动了,哀家可听越儿说,你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胸口崩裂了才弄成昏迷不醒,还差点送了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太皇太后握着她的手,自顾自的说着,一脸疼惜,又看了看屋内的人,“既然皇后醒了,你们就都退下吧,月儿和香梅留下便是了!”
“皇祖母!”孤独了很久的灵魂被人填补,两辈子第一个关心她的长辈,又怎能不激动,“烛儿,好想你!”
玉烛觉得她的眼睛好似进了沙子一般难受,除了两个丫头,她还是有人关心的。
“傻丫头,哭什么,皇祖母这不是来看你了,不过许久不见,皇祖母也是想你了,不声不响的就去了边疆,皇祖母可担心死了,不过烛儿这次可立了大功了,连瘟疫都治好了,还守住了跃城,这盈国的百姓都在说,天降贤后,福佑大盈呢!”
“是吗?”原来她立这么大功,也是,不然这后位还伦得到她啊,自古就是母凭子贵,要轮也是那个为上官昊越旦下长子的成容月吧。
当年上官昊越的母亲如果不是生下上官昊越,恐怕她的后位还撑不到她死的那一天吧。
“可不是,这下好了,你的后位也算是稳定了,这天下百姓都认定的祥瑞之后,文武百官自然是无话可说了,不过烛儿啊,你得赶紧把身体养好,为皇上生下长子才是,哀家还等着抱曾孙呢!”太皇太后说的倒是语重心长,只可惜他们如今这样,别说她怀不上孩子,即便有孩子那更槽糕。
虽是这么想,但也不忍心这般说,老人家都盼着多见多一代人,玉烛微微颔首:“好,等烛儿身体调养好,就给皇祖母生个大胖曾孙!”
“好好好,烛儿真是乖,那哀家就等着抱曾孙了!”太皇太后那高兴的劲好似她现在就怀上一般,人已上了年纪就特别期盼儿孙满堂。
“皇祖母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还是熟悉的轻佻声音。
“见过皇上!”香梅和月儿的行礼,让她清醒的知道皇上来了,鉴于上次的经验,她没有起床行礼,反正太皇太后坐在她跟前,自然也就没起身了。
“皇上来得正好,这皇后刚答应给哀家生个曾孙,看看以你们两的样帽和才智,那生出来的孩子,可不得了!”太皇太后倒是高兴,刚说这事,就来了男主角。
玉烛只是觉得窘迫,也就随便这么一说,不想打破老人家的期望而已,她现在这么一说,上官昊越指不定怎么想她,还不是想生个孩子保住后位。
玉烛不吭声,也不敢看他,脸上却有些热,她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离,不用看,他现在也是带着嘲笑的眼神审视她的自作多情。
上官昊越看着凤床上的她,嘴角淡淡的笑,若有若无:“皇祖母想抱曾孙还不简单,灵琅不是怀上了,明年年初就能生产了,这不马上就抱上了!”
孟灵琅怀孕了?玉烛被这个消息珍得窘迫瞬间消失,头不由得向床前的上官昊越,对上她的是一双灼热的眼睛。
“这怎么能一样,昊炎的孩子是曾孙,可你还没孩子呢,皇祖母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找你爷爷和你父皇了!”太皇太后的声音已经没有先前的那般喜悦了,完全沉浸在悲哀之中。
太皇太后看似享尽了荣华富贵,从开国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可实际上,从年轻陪着君临天下,年中守寡,年老丧子,她又是何等的孤独,而此刻玉烛的怜悯之意,早被她的话里的意思转走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皇上死了?虽然她知道皇上活不过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在边疆就听说是大限已到,驾崩是迟早的事,但真的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人这一生,到头来都终将埋入黄土。
而太皇太后那那一句,你还没孩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去边疆的那一段时间,宫里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事?成容月出事了吗?不然上官昊越怎么会没孩子。
“烛儿呀,你可要争气点哦,赶紧把身子调养好,既然上次没怀上,以后就多努力一点,算了,皇上难得有空,就让你们两口子好好聊聊,哀家去灵琅那看看我的的曾孙!”
太皇太后离开后,上官昊越遣下了屋内两个人,就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玉烛却不好意思看他了,就因为太皇太后那一箩筐的话。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朕,那刚刚是谁说要为朕生孩子的?”上官昊越没有想象中的对她冷嘲热讽,也没有语气冰冷,或许是鉴于上次大病初醒的时候差点药了她的病,这次仁慈了一些吧,“奇怪了,都是同一晚上的事,人家怎么就怀上了,你怎么就没怀上了!”
那天晚上朕还是很努力的
上官昊越兀自的嘀咕了一声,让玉烛只想钻到地洞里去,他说什么她怎么就不明白了,就那日上官昊永在他们酒力下药的那一次,她和上官昊炎都喝了那酒,她和上官昊越圆了房,那天孟灵琅接的上官昊炎回家,然后孟灵琅就怀孕了,不就说那天晚上的事么。
转而一想,这对于未经世事的女人来说是有些窘迫,可对于久经沙场的上官昊越来讲,那只是一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上官昊炎喝了酒,他没喝,那能一样吗?
“皇后这是在怪朕当初不努力?上官昊炎被下了药所以够努力,这点皇后可以放心,朕就是不被下药也不会比那家伙差,朕思前想后,那天晚上朕还是很努力的,唯一的可能是你喝多了没配合好,下次你就别喝酒,我们再来,肯定能怀上!”
上官昊越看着她,露出的是她思恋已久的笑容,很邪气,邪得让人下一刻就多想,其实不用下一刻,这一刻她就多想了。
这男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估计她的心脏以后还真承受不了,本来就不行,不过既然他说了,玉烛就借此机会,把自己的身体交代了下:“皇上既然说了,我也就承认了,还真是我的问题,我的身体是寒性体制,不宜受孕,还有我患有心脏病,可能……”
“够了,玉烛,你连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还真是以为朕非你不可吗?”还没说出的话就被上官昊越厉声打断,“你自己是个大夫,连瘟疫都能治好,还会让自己的身体半残吗?”
玉烛本想说,哪个大夫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生病,体制是天生的,他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转而又想到他那句半残,索性坐实了罪名。
“是,我就是个半残,不过皇上不是有三宫六院,一个半残又有什么关系,生孩子多的是女人给你生,那可是皇子啊!”说不定还是个太子,女人的后半生就指望这个了。
“玉烛,你不要后悔!”
说完这一句上官昊越就绝尘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呵,她只后悔爱上他,在很久以后,玉烛才发现,她后悔的不是一点点,而是错过那般多。
宫里的条件比跃城好多了玉烛的伤恢复得很快,不久就痊愈了,不过那日后上官昊越再也没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她也没开口过问过。
偶尔也会听香梅说起皇上忙着干嘛干嘛,口气还似在安慰她一般,又有一次香梅在嘀咕抱怨着,宫里准备开始选妃了,语气抱怨的很,玉烛听罢只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