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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烛睁开眼睛,脑海一片混沌,脸色一变,全身变得僵硬,偏头,床边一片空白,没有看到往日起床后一脸睡颜的上官昊越。
玉烛一张绝美的脸蛋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身上只着一件亵衣,玉烛唰了一下掀开被子,粉色的床单一片樱红,如繁花点点,红得有些晕眼,那是少女变成女人的标志性。
她的脑子轰的一下全炸开了脑海中的记忆全数回炉,她和上官昊炎都被下药了,再后来,上官昊越来救她了,再后来就带她回家了,再后来她就好难受,再后来她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香梅!”玉烛几乎是惊叫出声。
“怎么了?太子妃!”香梅刚从外面端着一盆水进门,见她这般慌张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奴婢在了,太子妃您不舒服吗?”
玉烛看着她摇摇头,神情有些木然,看见香梅,她才能确定这里是太子府的西厢,她的心情很复杂,有些疲惫地开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只吩咐奴婢好生伺候您,说是您昨晚喝了不少酒,对了太子妃,现在用早膳吗?”香梅边说着,人已到床头,过来扶过她。
“我不饿!”玉烛淡淡的说,她心里乱极了,实在是没胃口吃饭。
香梅刚扶下她,一瞥眼,瞧见了软榻上一片赤红,妖娆的艳丽,忽然恍然大悟,马上开口道:“太子妃,您来葵水了,奴婢帮您切壶姜茶吧,酒可不能喝了,不然对身体可不好!”
玉烛脸上一热,连带着脑子也混混沉沉,不知怎样回答她的话,的确,她和上官昊越同床共枕这么久,在外人眼里怎么也不会相信在昨夜之前,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今他们该是不一样了,一想起雨苑的容月姑娘,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心瞬间闷闷的,竟有些不知怎么去面对他了。
“太子妃,景王妃求见!”一个侍女慌慌张张求见,“她好像很急,说是要见太子,可是太子大清早就出去了,她就说一直等着,都给奴婢跪下了,奴婢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打扰太子妃!”
玉烛皱眉,脑海中掠过那个站在上官昊永旁边一身不吭的女子,安安静静地,好似根本没人发现一般,她怎么突然出现在太子府,甚至给一个奴婢跪下了:“去看看吧!”
因为昨夜的疯狂脖子上都有这明显的痕迹,玉烛让香梅拿了块丝巾遮住脖子,说来她的脖子还是比较可怜,总是被折腾得见不得天日。
玉烛远远就看到站在太子府大厅的女子,一身海蓝色雪花裙,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古代女子最完美的站姿,即便是额前发丝已被风吹乱了,也依然沉静如山。
“景妃是吗?”玉烛淡淡开口,才见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杏眼,含着泪,梨花带雨,真真是惹人怜。
见着玉烛,一声不吭,扑通一声,就直直地跪下了:“太子妃,求求你,求求救救我爹!”
“你爹怎么啦?你爹是谁?先起来再说!”玉烛有些莫名其妙,但直觉又告诉她,一定有事发生,跪在跟前的人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玉烛想先把眼前的人先拉起来再说,却发现自己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一动就痛,“香梅,把景王妃扶起来!”
“太子妃,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爹,太子殿下监国,查出御使大人通敌叛国,现已关入大牢,我爹是被冤枉的,求求你,跟太子殿下求求情!”景王妃像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急得哭了出来。
的确,通敌叛国,那是要灭九族的,御使大人?玉烛记得,看着挺正直的人,不太香会通敌叛国的奸诈像,原来还以为他会支持正统,支持太子登基,现在看来是景王的人。
“那景王妃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如果真是被冤枉的,太子殿下一定会还你爹一个清白的。”玉烛大致能想到是上官昊越下的手,毕竟昨日的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上官昊越这样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呢,既是如此,她也无意多说,更无权干预政事,最重要的,上官昊越此举正合她意。
玉烛虽然心性善良,但并不是圣母,自然是有仇必报,最好不要冤枉了无辜的人,那就更好了。
“我根本就见不得太子殿下,我知道景王昨天设计你,可是毕竟也没出什么事,请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爹一马!”
玉烛很想笑,说话却是淡淡的:“什么叫也没出什么事,如果出了事,那就是看着他们两兄弟骨肉相残后,弄得天下大乱,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缺德干的事,终究是跟女人无关,更别说是连累老丈人了,你去找太子殿下吧,他处置一个人还不至于去冤枉一个好人!”
景王妃倏地脸色铁青,她早听说太子妃是个厉害的绝色,连一向张狂的上官昊越都忌讳她三分,昨日一见不过是个美丽的女子罢了,想必是上官昊越宠爱美妻才传成这样,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更何况这等顶级美色,可眼前这番话,这份淡然,好似昨日什么事都没有过一般,却又不报仇雪恨不罢休的口吻。
“太子殿下的面都见不着,如今也只能来求太子妃了,还请太子妃饶恕景王昨日之过,放过我父亲!”景王妃,不甘心的哀求着。
“景王妃这么说好像是本宫在太子殿下那吹枕边风,陷害御使大人似的,本宫到成了红颜祸水的狐媚之人了,这样本宫往后怎么母仪天下呢?太子殿下英雄出少年,乃是盈国的守护神,岂是昏庸之辈,会听一个女人的话!”上官昊越什么人,其实景王妃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病急乱头医罢了。
“太子妃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见不到太子殿下,有些着急而已,想请太子妃替为转达,毕竟你和太子殿下是夫妻,自然能碰到面!”景王妃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自然不想得罪玉烛,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实在抱歉,本宫从睁开眼睛到现在都没见过太子殿下的影子,连声音都没听到过,颦鸡司晨终非大道,太子不喜欢女人干政,你去找他吧!”其实她是不想为这种事情和上官昊越闹不愉快,虽然她不是圣母,却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上官昊越决定的事,她改变不了,她也相信他还不至于陷害无辜,要收拾上官昊永,办法多的是,何必折腾人家老岳父。
玉烛转身,景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飞扬跋扈的张扬声打断,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景王妃可以回去告诉景王,敢动本太子的女人,就要考虑好有能力承受!”上官昊越一身白衣,俊朗无比,可惜眉宇间杀气重重,若不是在太子府,甚至都好不怀疑他随时会大开杀戒,“本太子向来只信奉别我欠别人,而不是别人欠我,如果有人不小心欠了我,本太子只要让他全家来还了!”
重重的语气越过耳际,玉烛觉得特别的……舒心,一种被宠溺的感觉包围了柔软的心脏淡淡的却是甜甜的。
玉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何时存了这样的小女人心态。
景王妃一个女子何时见了这般场面,身子一轻,直接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到绝望好似一个等待死亡的死囚犯,放弃垂死挣扎。
“来人,送景王妃回府!”上官昊越医生令下,自然有人送她回去。
玉烛没有回头,站在原地很久,想起昨夜慌乱不由自主上了心头,移步前行,想象中的嬉笑嘲讽没有,意外尖锐的嘶吼却深深入耳。
“上官昊越你这么疯狂地对景王打击报复,甚至赶紧杀绝,不就是标榜你有多么的爱妻情深么?你还不是为了用她来换取太子监国的机会吗?把她往瘟疫横行的边疆地区送,这是一个爱妻子的男人该做的么,上官昊越你不过如此,借着爱为昨日之事出气的名头,对你的兄弟出手,就是为了铲除威胁你帝王之位的羁绊而已!”
尖锐而绝望的字,句句清晰,一字不漏的落入玉烛的耳朵,瞬间面色惨白,猛得回过头来看着景王妃,只见她一脸绝望,却神色凌然,这女子是在挑拨离间吗?企图让她去说法上官昊越放过她父亲吗?
“把景王妃轰走!”上官昊越冷冽的声音宛如从地狱走来一般,冰冷刺骨,光听着就让人不寒而颤。
“太子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女子一脸嘲讽鄙夷,甩开来人拉扯她的手,与刚刚的小心翼翼不同,看来人被逼的绝望就会连胆子都大了,“瞧这情形,太子殿下是还没跟太子妃说起喽?那是偷偷将人送过去?这恐怕不行吧!”
“还站着干什么,轰走!”上官昊越大吼一声,震得所有人面色惨白,看样子下人们也没见到过他发这么大火,两个侍卫立马不顾礼仪,直接拖着她往外走。
“慢着!”玉烛冰冷彻骨的声音慢悠悠响起,众人一愣,她已走到女子面前,将两个侍卫遣了下去,他们见是太子妃,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上官昊越知道玉烛的性格,只是阴森森的站着不语。
“烛儿!”上官昊越有些不悦的叫了她,听着却有些担忧。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就是问问她是不是连诅咒百姓得瘟疫的烂招都想得出来而已!”玉烛微微一笑,淡淡的语气疏离地让人陌生,“景王妃,你说是吗?这边疆瘟疫横行,多大的事,而且太子殿下监国需要用送太子妃去瘟疫区,又是多隐蔽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如此清楚,倒让同为妇道人家的我有些汗颜,我这太子妃当得有多么的不称职!”
很显然玉烛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要听实话,身为御史千金和景王妃的她又何曾听不懂。
“太子妃有所不知吧,前段时间边疆战区出现瘟疫,从霖国边境一直蔓延到西郎国霖国盈国的交界处,利害得很,死人无数,尸横遍野,太子妃是没见着,那地方虽说是边境,但是我们大盈第一太子爷,向来好战,早在多年前就是我盈国的国土了,那百姓也就是盈国的子民了,皇上心念盈国的子民知道太子妃医术天下无双,先后治好太后挽救皇上,自然希望太子妃能救天下万民,可惜太子舍不得如花娇妻,皇上值得用太子监国来换太子妃救天下百姓,这美人与天下,孰轻孰重,太子自然是懂的,太子妃还要我继续说吗?”景王妃笑得很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