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绿衣飘洒,通彻明亮,只需瞧一眼就知道是个端庄聪慧的女子,月宁是唯一一个用心对待他的女子,世人都说他上官昊越放荡不羁,爱美成痴,连太子府的管家都是个貌美的女子,却很少有人理解他,而月宁却是个例外,所以他对她十分器重,把整个太子府都交给她打理。
月宁抬头,一双杏眼对上上官昊越,慢慢开口:“府上探子回报,西郎国国皇帝于今日午时驾崩,摄政王苍夜秋已灵前登基,已是西郎国的新皇帝了,据说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向我盈国示好,皇上此时召您进宫,恐怕是……”
“恐怕什么,你是担心父皇会趁机把上官昊炎在边疆的兵撤回来吧。”上官昊越淡淡地说,好似一件很平常的事。
皇宫家宴
“恐怕不止是这样,月宁还担心,皇上会趁机让您出使西郎国,恭贺新皇登基,这样他们才有时间拉拢朝中的势力,分化殿下的兵权。”这么些年,上官昊越南征北战,所在之处一呼百应,看似一副放荡不羁样子,实则威望十足,月宁比谁都清楚这个人的魄力。
楚天衣袖霸气一甩,冷哼道:“当本太子是苍冥吗?这太子之位已经是本太子的的了,就没有人夺得走!”
一阵劲风刮过,月宁看到了那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霸气张狂,不可一世得从未被任何人左右,心下一阵轻笑,开口却依然认认真真:“那殿下还去见皇上吗?”
“见,为什么不见?”上官昊越负手而立,好似一切早已胸有成竹。
“那,皇上万一让您去西郎国……”
“月宁,太子妃总不能一直没命没分的住在西厢吧!”
月宁瞬间明白了,淡淡地笑容浮现在脸颊,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呢,皇上可是亲口同意择日完婚的,只要有这一段时间,又何愁办不了事。
“殿下英明!”月宁转身离去,却又被上官昊越喊住。
“你去着手准备,太子府十天后迎娶太子妃!”十天的时间足够了,等到他一切弄妥之后他倒是正想去拜访下这位西郎国的新皇了。
上官昊越掐准了晚膳时间到了仪和殿,除了皇上,皇后,还有晋王,已入了座。虽未开席,却已谈笑风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是他从不敢奢望的日子,自古无情帝王家,这还真是要看人,抬眼看到,皇上慈祥的笑容划过心底冰冷一片,闪烁的笑容越发照射出先去母后一生的悲哀,心底怨恨层层笼罩,透过一丝光,竟然有如此深爱的人,又为何非要母后一生不幸?
“越儿来了?来,赶紧坐下,来人了,传膳吧!”脱去皇袍的皇上,少了威严,多了慈祥,即便一身锦袍也难掩老态病容。
上官昊越好似始终没瞧见身旁一身华丽衣衫,满头黄金玉釵,虽过五十,却依然风韵犹存,高贵典雅的皇后和一身锦衣玉服的儒雅王子,上官昊炎,只管在皇上身旁坐下,淡淡开口:“父皇身体好些没?”
“父皇这是老毛病了,好一阵,歹一阵,不过拖些时日罢了!”皇上有些疲惫的开口,脸上笑容却不减。
问话间,皇后对身旁始了个脸色:“昊炎见过太子殿下!”
“皇兄何时回来的,做弟弟的都未来拜见,可是失礼了!”上官昊越懒懒地说道,让上官昊炎嘴角一阵抽搐,他知道礼字怎么写么,父皇面前都不见得有礼,母后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可如今他是大权在握,拿他也没办法,只得一阵苦笑。
传膳得很快将晚膳摆上御桌,满桌的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说是家宴,也够奢华,皇上拿起筷子:“用膳吧不早了,都饿了吧。”
皇后边给上官昊越夹菜,边开口,若是第一次见,定然以为是母慈子孝的一对:“炎儿,也是刚回来,这西郎国新君继位,已来示好,你父皇就让炎儿回来了,一来也算是给新皇一个薄面。二来,你父皇身体不好,全靠太子殿下一人处理国事,也太辛苦了炎儿回来也好帮衬些。”
上官昊越心下了然,这才是真目的,月宁着丫头还真有点心思,不愧说他调教的人。
万人艳羡的,一人空寂的女子
“越儿,最近忙些什么?这西郎国新皇登基,朕想……”皇上悠悠开口却被打断。
“父皇,儿臣,是想,烛儿这么没名没分的住在西厢,总是不妥,上次跟父皇提起烛儿,父皇也说烛儿是个好姑娘,也同意儿臣的婚事了,下个月十天之后的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儿臣便自作主张命人去准备了,还请父皇恩准!”上官昊越早已料到他的父亲会有这么一出,他又岂能被动。
皇上是没想到他这儿子给他摆了这么一道,这婚事是当时他答应的,如今他要完婚也是最合理不过了,况且他已经着手去办了,现在才来求恩准,自然是晚了些,他这儿子,他是清楚的,我行我素惯了,却又少不了他,都怪自己平时太依仗他了,如今想收都收不回来,眼神落在他爱子上官昊炎的身上,有些无奈。
很明显坐在身旁的上官昊炎心下大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坐着,皇后优雅的夹着菜,又招来侍女换下菜碟子,保持一贯母仪天下的高贵,时不时吩咐大家吃菜,桌上一阵安静。
过了一会,皇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越儿,这太子取妃可是大事,可不同于纳个侧妃或者夫人,这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马虎不得,这十天时间是不是太匆忙了点。”
“母后挂心了,不过是个太子妃,也用不着铺张,当年我母后嫁给父皇的时候不也也匆忙,作为儿媳自然得从简,还请父皇、母后放心!”上官昊越平淡的话一出,立刻让在场的三个人脸色大变,尤其是皇上。
上官昊越口中的母后,自然不是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皇后,而是那个逝去十几年的安静祥和的女子,上官昊越的生母孟芸,那个曾经天真灿烂地将自己一生葬送在皇宫的女子,那个艳冠后宫,万人艳羡的,一人空寂的女子,人前微笑,人后落泪的至尊红颜。
当年皇上以王爷的身份登基前三天取了当朝宰相的妹妹孟芸,登基后立为皇后,由于当时皇上能替代太子登基,全仰仗孟芸的哥哥孟丞相,还有表哥叶大将军,所以即便当时已有所爱之人,也不得已取了孟芸,而这个天真貌美的女子却因此葬送了原本可以灿烂的一生,最终郁郁而终。
说起孟芸,皇上并不是一点愧疚没有,但是他这一生始终在权利中游走平衡,很多不得已,愧对的又何止是她一人,眼前这个女子又何其不是呢,如今年老了,只期望自己心爱的儿子能继承皇位,深爱的女子等了十多年才等来的后位,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一声长叹,皇上看了一眼沉坐在身旁的皇后,神态怡然,几十年如一日的笑容,他岂又不知她的痛,而上官昊越已然做好准备,他又何曾左右得了:“既然越儿已经决定了,父皇和母后自然是同意了,只是不要亏待了太子妃!”
“儿臣自当会好好待烛儿,绝不会让她像母后一般!”
闻言,皇上脸色大变,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咳嗽声不停,身旁的皇后紧张地命令传御医,那张充斥着端庄笑容的脸此刻铁青,连带着语气也冰冷起来:“太子殿下,皇上身体不好,你……”
皇上摇了摇虚弱的手,制止了皇后的责备,很快七八个御医围上了检查,终于恢复了平静:“父皇累了,越儿、炎儿,你们都下去吧!”
一场家宴因为上官昊越提及先皇后而不欢而散,不过太子府倒开始忙忙碌起来了
恢复容貌
太子府西厢,幽静清凉,两棵柳树迎风摇曳,正焕发春天浓郁的生机,一条弯曲折绕的光滑鹅卵小径,玉石台阶,玉砌瑶池,光滑润泽,隐隐泛光,玉烛轻笑,真是穷极奢华,已是夏初,却丝毫未见夏容,玉烛轻扯面纱,双眸映进碧波瑶池,瑶池中的倒影如此倾城绝色,笑如晨风,心里想着在这瑶池中上一池莲花,待到夏季里看那映日荷花该是多么一翻美景。
“哐当…………”一声杯子摔在地上声音,月儿尖叫出声,“玉烛姐姐,你的脸好啦?”
玉烛缓缓回过头来,笑容满面看着一脸震惊的小月儿,笑意更深了:“月儿,我长得很难看,脸好了,反倒是吓着你了。”
“哪有哪有,月儿还从未见过比玉烛姐姐更美的女子,我瞧着姐姐比之前更漂亮,更有生气了。”月儿弯着腰左看右看,她初见的玉烛,的确很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婀娜的身段,美得让人无法挑剔,但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死寂,萎靡得没有一点生气,而现在的她,唇红齿白,清秀伶俐,笑容通透明净,清爽不俗,阳光灿烂得格外耀眼。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真不敢像这是同一个人,转而一想,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是因为喜事将近的缘故罢了。
“月儿,能买些莲花来吗?这么大一块瑶池,光秃秃地真真是可惜了!”玉烛指了指那一池清水的瑶池,对月儿说,仿佛看到了西湖六月盛开的莲花一般,满脸圣洁,看得月儿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她和她同是生活在一个时空下的人类。
“玉烛姐姐想要,自然是能,姐姐马上是太子妃了,这府上最尊贵的女子了。”月儿边收拾打破的杯子,边说着。
“月儿,这女子尊贵不尊贵,可跟是不是太子妃无关!”她恐怕是这府上最悲哀的女人,没有任何目的,不为任何人的守着一个惊心动魄的位置,随时准备后宫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