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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距离太远,思念难寄(2)

老公虽然怪我不该买耐克,说对于爸爸这样的庄稼人来说不合适。可我不这样想,都说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养欲孝而亲不在,我希望将老公这么艰辛养大的这位伟大的父亲,也能穿上这世界上顶尖的设计师们设计出来的鞋子,它轻便舒适耐穿,而且外形美观,怎么会不合用呢?哪怕爸爸穿着它行走在田间,那也是值得的啊!

老公,我爱你,同样也爱生你养你的父亲母亲。

9月26日

下课后发现办公桌上,放了一大包手帕纸巾和一瓶奶茶,问周围的同学,才知道原来是上次被我打过手板心的那个孩子,送给我的。

心头不禁为之一热,说不出任何话来,想起哥哥说的:“孩子是最敏感的,谁真的对他好,谁对他坏,他们是看得最清楚的。”

是啊,我是多么的喜欢和这些敏感的孩子们相处,简直无需过多的言语,更无须虚伪做作的姿态,他们就会明白,你是否是打心底里为他们着想,打心底里喜欢他们。而他们,也会用细微的动作,细心的语言,炙热的眼神,回报你。那,才是做一位老师的莫大享受。

9月27日

在看信之前,心里集结着哀怨,因为信,是我一遍遍祈求他才写的,里面多少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

然而看完信,我释然了,这祈求是值得的。他的言语,让我满足,让我看到了他对我的关心和爱。

在他面前的我,是自悲的。

总害怕自己不是他最爱的人,不是他心中那个不可取代的唯一,害怕自己对他而言,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每一次听到他说我凶我,就会倍感压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差劲,会恐慌害怕绝望。因此,我总是需要他的肯定,一再而在再而三的肯定,来坚定自己的信心。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过得很艰难,很多无以言表的东西都要自己去面对,抱怨过、哭过,但从未想要放弃。我,在爱情中,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真的很想他,常常一躺下一闭眼,身边就是他的肩膀,将要靠上,却又永远靠不上。放假了也不敢看电视看电影,里面亲昵的画面会点燃心中的某种渴望,无法排遣的,想要他的渴望……

会伤心,会同情自己,会哭泣,也会怨恨,我们欢愉的画面会在每个晚上一遍遍上映。看他的照片,回想他的味道,将避孕套拿出来把玩又放进抽屉,一遍遍的冲澡……

生活总是这样常常不能如人所愿,可老公爱我,我也爱他,这种爱穿越时空和时间,来克制约束我们的行为,延续我们的信念。

谢谢你给我写信,老公。

9月28日

上午忽然接到高中同学Z的电话,说十月一日在上海搞个高中同学聚会,人突然就激动了,好开心好期待好想去。真想马上给刘先生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我知道,纵然再想去,如果刘先生不同意的话,我还是不会去的。可从心里觉得,我他不会那么做。

等待是漫长的,我先给妈妈打电话征求了她的意见,她同意了。然后又打电话给刘先生的哥哥,希望他能帮我订火车票。然后就是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老公的回复,并想象着怎样去说服可能不同意的他。

电话不断的响起,好几个同学已经订好了火车票,还有离我不远的Y的男朋友也给她买好了火车票,他买之前问要不要顺便帮我买,好一起去,可我还没联系上刘先生,不敢私自作决定。其实,多想和刘先生一起去呀,我,是一个喜欢晒幸福的人!

等待啊,真是让人觉得痛苦又甜蜜,刘先生,你会让我去吗?

9月29日

还是准备回家。

等刘联系上我,已经没有火车票可买了。打完折的飞机票没加燃油费都要620,太不划算,还要去武汉赶飞机,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不去会比较好。

既是亲戚关系又是初中同学的T,在上海混得很好,虽然是女孩子,可是已经在上海买了房子。她刚去日本,正好国庆回上海,还说从日本给我带些吃的和化妆品,现在,只好在心里想想了。

对老公,不想说什么,什么都不要去干预,什么都不要去烦他,最好。让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自由着,让我的世界,向他敞开着,是他的理想状态。人生真的难以承受太多的痛苦,躲避不开的,就轻视吧!

想说说同学T。十几年前,我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闹,一起装神弄鬼吓唬我表弟,后来她连高中都没读就去上海打工了,因为她的家里人几乎全部都在上海打工。刚开始听说是在亲戚的发廊里帮忙,赚了些钱就开始读夜校,后来她自己说是考上了大专文聘,再后来不知道换了些什么工作,总之挣了些钱,想留学因为没高中毕业证去不了,之后就用那些钱在上海付了首付买了个房。后来她又边工作边读夜校学日语,如今的她,已经在一个日企上班,听说待遇很好。

加上高四,我比她多读了近8年书,多花了家里几万元,可是现在呢,该怎么比?我知道有些东西没办法比较,可是看到她想起她,我总是会思索:吃了这么多苦,读了这么多年书,我几乎仍然一无所长,这到底是为什么?

9月30日

放假了,在解脱的兴奋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收拾这些日子应该收整的一些心情。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是因为一心不能二用吗?面对工作中出现的漏洞,人有时候也会慌乱得不知所措了起来,领导的责备和刘先生的数落,让我忧伤和无言以对。

其实觉得很幸福,三年多了,跟刘先生一起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现在终于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和祝福。可是心里,对他还是有埋怨。每一次从他那里摔倒,都是自己艰难地爬出来在外面战战兢兢的重新开始。每每刚站起来,稳住了脚,他又来扰乱阵脚。

这次好了,他走得远远的,不会再来扰乱我要我辞掉工作了,可是,在这个没有他的城市,我,却彷徨了。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喜欢的人,很多时候都爱得很不现实很没分寸,处理问题的那个尺度没办法拿捏得很好。

睡不着,不知如何是好。听窗外传来的各种声音,开心的想到了明天:我将收整行囊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10月1日

和哥哥是在小县城里会合的,我远远就看见了他,厚实的肩膀,头发剪得短短的,几乎贴着头皮,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和蓝色的牛仔裤。

他一直是这么壮的,结实得可以把现在的我直接举起来,走路放下一步是一步,稳健到仿佛谁冲过去都撞不倒似的。他就像是我心中最后的那堵墙,安全可靠。对哥哥这种强 烈的依恋,是几年前他第一次把嫂子带到我家之后,才开始慢慢变淡的。那一刻的自己,突然发现哥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发现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重要甚至比我更重要的人。我伤心得不成样子,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得以从那种低靡的状态解脱出来。

之所以会那么依恋自己的哥哥,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非常有孝心、善良而又豁达的人,同时,又有着一些文人墨客的酸味儿,不慕荣利,也无所畏惧。他的坦荡荡还在于他对金钱和地位,毫无眷恋之意。所以在我读初二的时候,他就离职回乡下的老家了,我记得那时他天天去钓鱼,早出晚归。

因此从初二开始,读大学的哥哥就承担起供养我的重任。还好我是个女孩,还是个不会乱花钱的女孩,平时就很节俭,虽然生活费几乎是班上最低的,可仍然总是会有节余。父亲除了周末放假会去学校接我,以及再送我学校,然后就是周末回家吃不完的鲫鱼,至于其它的,他仿佛并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所以对哥哥的依恋远远多过父亲。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哥哥,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世界。初中的时候,他给我寄整箱整箱的书籍,从那时开始,我才得以接触并喜欢上我这一生的挚友——书。也时从那时开始,我从基本上没读什么书到疯狂地迷恋三毛的散文,然后是各种现代诗,最后是世界名著……如饥似渴,忘乎所以。

我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喜欢上倾诉的,因为在大别山那样偏远的角落的中学里,有书看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了,没有人可以跟我交流,于是渴望倾吐心中想法的我,有了人生的第一本日记,并从此再未间断过。

我的哥哥,我很感谢他,很崇拜他,也很迷恋他。高中之后,我每周都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我内心世界里所有美好的期待,还有所有的好奇与迷惑。他,从未回信,可我,从未间断。

转眼,我都这么大了,大到开始有了自己的家,虽然领结婚证的事情仍然瞒着他的。记得他很反对我和刘先生在一起,他觉得真正的爱,应该是会让一个人觉得自己更好而不是变得更伤感更自悲。虽然后来,他得知我和刘先生还是在一起了,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我仍然害怕告诉那么爱我的他,我们偷偷领证的事实,怕他难过,怕他失望。

我冲着他很开心的叫哥哥,又很自然的问到嫂子,然后挤上了他所在的那辆拥挤的大巴车。

很多东西,真的变了,一路上我竟然和哥哥无话,倒和嫂子谈天说地,扯东说西。看着哥哥在车上细心的照顾着嫂子,顾及着嫂子哪怕是一丝丝的感受和安危,我心中涌满酸楚。不,我并不是酸哥哥不再像以前那样照顾我,而是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刘先生。

10月2日

晚起的幸福,只有长期要早起的人才能理解。

坏掉窗帘的窗户伤不起啊!醒过来,已经是光线耀眼到刺得我睁不开眼的时间,小赖了一下床才起来。小侄子点名要我给他穿衣服,所以也赖在床上不肯别人碰他,没有起来。被需要,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表弟也在家,哥哥嫂嫂再加上我,四个人吃完早饭商量好一起玩三国杀。这是个最近才兴起的游戏,我和表弟都不会,哥哥嫂嫂就边发牌边给我们解说游戏规则,倒是不怎么难,我们很快就学会了。小侄子有嫂嫂的苹果电脑,也就不来缠着我了。于是我们四个人在小桌子上摆开“道场”,开始对杀。

不管是哪种规则,怎样的玩法,嫂嫂,永远是哥哥照顾的对象。赢了,嫂子要笑,两只眼睛一笑起来就弯弯的,像小朋友画在纸上的小月亮。输了,嫂子要嘟着嘴说哥哥,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生气起来更显得可爱,小小的嘴巴噘得高高的,腮帮子圆鼓鼓的。我和表弟是生手,根本不知道权衡实力,不懂得拉拢汉奸或暂时有用的其他力量,常常悲惨地沦为多股势力的宰割的对象,血一滴滴掉得茫茫然,但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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