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夷扇在word里打下《讨厌喜欢你》几个字,嘴角莫名的露出笑容。桌面下方亮起一封邮件,是席穆卿秘书发来的:
幸编剧,席总今晚出差B市,联系作曲家的工作交由幸编剧负责,希望回来后看到完整的片头曲。
席穆卿又出差了。
她关掉邮件,本来想去跟席穆卿分享,但无奈总裁大人很忙,只得作罢。
而且作曲家由她来联系,靠,她哪里认识什么作曲家啊?
极度郁闷的幸夷扇走出办公室,寻求同事帮助,对于她遇上的问题,云姐出外勤,只有小冉君给了她一个建议。
“这种事情,当然是找大明星廖星啊!”
“为什么?”
她很不解,廖星那个家伙会作曲?
“廖星出演的电视剧,片头都是他唱的,有好几首都入围了金唱片呢,你忘了?”小冉君翻了个标准白眼。
对啊,廖星小时候经常唱歌给她听的。
打定主意,幸夷扇决定联系廖星的经纪人Jen,结果得到他回廖家跟老爷子决战的消息。
忙活一上午,无果。幸夷扇只能等廖星回来,再决定片头曲的事情,下午到摄影棚逛逛,结果发现只有几个配角对词。
男主角不在,怎么女主角也不在?
一问,导演说白雅言在准备生日party,所以今天不上任何通告。
男女主角不在,片头曲也没法定,幸夷扇的工作,突然空了下来。
第一回可以这么早下工回家,幸夷扇碰到保安的时候,保安都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幸夷扇笑了笑,往别墅那边走去,正拐弯的时候,听到了生日歌的旋律。
谁在办生日party啊?
不过,今天过生日的人真多啊。
听说白雅言也是今天过生日,那明天早上微博肯定又要被轰炸了!
她心里想着,拐过弯,慢吞吞的走着,听着生日歌,不由自主的跟着哼起来。
“happy birthday to you……”她慢慢抬起头,视线却固定住了。
目光穿过郁郁葱葱的矮灌木丛,落在了那条鲜艳的大红色横幅幕布上。
幕布上的字,绒布的质感,烫金的颜色,是一句祝福:
白雅言,我们永远爱你!
“happy birthday to you……”耳旁旋律响着,传进她的耳朵里,欢快的音符,祝福的歌词,此刻听起来却无比讽刺。
她的旁边,缓缓开过来一辆车,白雅言身穿Versace 2015秋季高级定制水蓝色长裙亮相,集性感与魅惑于一身镂空设计,使得她的事业线在摄像机下若隐若现。
白雅言刚下车,不知从哪里就涌出了一大帮媒体记者,肩扛摄像机,朝她奔去。
幸夷扇看了一眼自己,一身浅米色的呢子大衣,裹着牛仔小脚裤,脚上一双不知品牌的灰色板鞋,她这叫做工作助理的打扮吧?
此时此刻,幸夷扇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但为时已晚,白雅言已经朝她这边走来,而娱乐记者们也认出了她。
潮水般的围住了她和白雅言,她还没开口,白雅言面对镜头,微微一笑。
“小扇子!”
“我……”幸夷扇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似乎早就预料她对着镜头,说不出话。白雅言突然揽住了她的手臂,施施然一笑。
“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啊,我的生日party,怎么可能不邀请你?”
说完,白雅言不等她反应,就拉着她往别墅里走去。
闪光灯咔咔作响,幸夷扇勉强笑着,被白雅言拉进别墅,忽然她转头狡黠一笑。
“记者们,我们的幸小姐还没有换衣服,你们可不能偷拍哦。”
接着,左右挤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隔开了媒体记者们。
进来后,幸夷扇发现,客厅早已大变样,她之前摆的家具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桌和银制餐具,桌上摆满了蛋糕水果甜点,还有一人高的高脚杯组合金字塔。
就连脚下的波斯花纹绒毯,也变成了深红高级定制羊绒毯。
客厅里站着许多身穿礼服礼裙的人,幸夷扇瞟过几眼,都是圈内大牌,有导演,制片人,一线大咖等等。
白雅言微笑的挽着她,寒暄着穿过几个女士和先生,转而上了圆角楼梯,她高跟鞋啪嗒在楼梯的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清脆动听。
“白雅言,人后就别装了,你要干嘛?”
被她扯进更衣间,没了镜头,幸夷扇甩开了白雅言的手,她也顺势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说起居高临下,真没错,白雅言穿的一双价值不菲的布满施洛华高跟鞋,细跟的高度,足有十三厘米,穿上它,看她的角度的确是居高临下。
“装?”白雅言扯唇。
“幸夷扇,装的是谁?你搞搞清楚,你偷偷住进我的别墅,我没有举报你非法侵犯住房,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从出生起就住在这里,这是我家!”幸夷扇站起来,大声反驳。
尽管这栋别墅早在七年前拍卖,但席穆卿买下了它,所有权也应该归席穆卿,白雅言有什么资格说是她的?
“你家?”白雅言冷冷一笑。
“七年前,这栋别墅早就拍卖,买下这栋别墅的人是我白家,你睁大狗眼看清拍卖书!”
白雅言从手拿钱包里掏出一张纸,狠狠摔到幸夷扇面前。
怎么可能?
幸夷扇浅眸瞪大,不相信的看着拍卖书,上面签署名的确是白雅言的父亲白园。
白纸黑字,拍下她家的人竟然是白家?
幸夷扇抬头看白雅言,她双臂环住胸,高傲的笑着,粉嫩的唇,扬着嘲笑的弧度,她眼中的嘲弄,直击幸夷扇的心脏。
“呵呵,身价数亿的豪门别墅,悉数入我白家囊中,A市最大的服饰公司,一夜被数家同行吞并收购,昔日的富家千金,今天沦落到给我公司打工,这种滋味如何啊?”
白雅言肆意的笑声,仿佛乱箭齐发,射入幸夷扇七年才平复的伤疤,结好的血枷,在白雅言的嘲讽里,渗出了猩红的血水。
幸夷扇浑身僵硬,咬紧下唇,盯着白雅言。
七年前的巨变,天堂坠落到地狱,她如何不知道那痛彻心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