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上,冷风呼呼的刮进来,吹乱了幸夷扇的头发,凌乱的发间,是一张憔悴尖瘦的小脸。
席穆卿怔怔的看着幸夷扇得和纸片一般,刹那间,心扉被猛的撕开,生生的抽搐起来。
什么时候,她瘦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现在的苦涩呢?
……
“穆卿,也许是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吧。”幸夷扇轻轻扯了下唇角,浅眸里是淡淡的嘲弄。
她终于明白,席穆卿突然的变化,怪异的举动的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几天,幸夷扇一直觉得,两个人中间,似乎多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隐隐约约的发生了什么,但她搞不清是什么。
现在,搞清楚了呢。
“扇子,我已经想通了,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父母,没有关系的,你和伯父不是一样的人,我不会在意这个的。”
幸夷扇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我爸在我高三那年去世,之后有多少爸爸生前的敌人找上门,一夜之间我多了很多敌人,没想到,那么多敌人中间,也有你。”
“八年了,时间早就过去了,你别想了,快下来吧。”席穆卿焦急的说道,医院楼下已经开始骚动,下面的人,仰着头,观望着窗台上瘦削的人影。
“快点吧,到底跳不跳啊?”
“不跳就赶紧下来!不然浪费我们的时间……”
“估计又是为情所困吧,唉,这年头女孩子还真是不自爱!”
“……”
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越响,停在幸夷扇的耳朵里,她不屑的笑了笑。
“八年?穆卿,你高看时间的功力了,我八年都没能忘记你,你为了查清父母的车祸,更是一毕业就选择了你爸生前的公司,现在终于知道仇人是谁了,难道最想做的事情不是报仇吗?”
幸夷扇悲哀的说着,她的母亲在B市,如果席穆卿找到证据,母亲如果知道当年的事情的话,恐怕也会有牢狱之灾吧。
怪不得,当年高中,父母会如此反对她和席穆卿在一起。
“女儿啊,你和谁都可以在一起,唯独就是这小子不行!”
“为什么啊,爸爸?他像你一样优秀的。”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喜欢,你妈也不喜欢!你们迟早会分手!”
……
八年前的对话,仿佛笑话一般,依稀在耳边回响。幸夷扇苦笑了下,原来一切终有因果。
父债子偿,这个道理,她明白。
窗台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幸夷扇的脸色更加苍白,刚刚做完手术,现在又吹冷风,她的手,已经抓不稳窗台了,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席穆卿黑眸一闪,就在幸夷扇恍惚的时刻,他一步悦上前,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扯。
幸夷扇一时没有抓住窗外,整个人扑进了席穆卿的怀里。
“呜呜——你放开我!”
席穆卿搂住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心疼的说,“好了,别闹了啊,你要是死了,这不也是逼我跟着你殉情么?”
“谁要你殉情了!”冷风吹的幸夷扇眼泪直掉。
席穆卿哀叹连连,“既然不要壮烈的殉情,那就跟我一起苟且的活吧。”
幸夷扇愣愣的看着席穆卿,他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只是眼圈下有青青的眼袋,下巴也有硬硬的膈人的胡茬。
他这几天,也是难受纠结的吧,可是他都忍了。
“穆卿,你真的不追究了么?”幸夷扇眼圈红红的,他怀里的温度,仍是滚烫得让她心慌,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得那么快。
“放心,我们绝对不是罗密欧朱丽叶,事情没有查明,更没有下定论,不排除有人故意陷害,如果我们现在自乱阵脚,才是给了幕后黑手可乘之机。”
席穆卿眯着黑眸,他的大脑在飞快的计算着,连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是巧合,不可能,既然不巧合,那就要细细揣摩了。
幸夷扇浅眸瞪大,大吃一惊,刚要张嘴发问,却被席穆卿捂住了嘴巴,他大吼道。
“扇子,你醒醒啊!你怎么睡过去了!”
幸夷扇见席穆卿黑眸中的眼色一闪,便明了,立即配合的两眼一翻,晕晕乎乎的倒在席穆卿的怀里。
“扇子呢!席穆卿!你给我放开她!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你们两个根本就不能在一起!”此时,廖星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怒吼道。
席穆卿冷厉的黑眸一扫,将幸夷扇打横抱起,轻轻放回病床上,给她掖好被角,头也不抬的说道。
“再怎么互相伤害,那也是我们夫妻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廖星俊眸闪过一丝杀气,捏紧了拳头,他脸上气的一阵青一阵白的,却迫不得已被旁边的医生说道。
“对了,你不是病人的家属,竟然还签字,赶紧出去,你那签字是无效的,要是病人手术中出了什么事情,你付得起责任么?”
“我……”廖星一时郁结。
病房里的火药味逐渐升级,罗琦见场面难收,连忙将廖星给推了出去。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在病床上装晕的幸夷扇,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浅眸里有些难过。
“穆卿……他怎么这样?这种手段……”
“你也看出来了?”席穆卿面色冷沉。
幸夷扇苦笑道,“廖星说,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他出去买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录音,他刚才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对病房里一无所知的人,第一反应约莫是“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才是不知情者的反应。
而廖星的反应,很显然他是知道什么内幕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廖星的?”幸夷扇很奇怪,为什么席穆卿那么快就做出反应,让她装晕,用来试探廖星,要是廖星不是呢?
席穆卿唇角一勾,“我不是试探,从我们俩前脚来布拉格,他后脚跟来,我就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便早就派人跟着他,但见他没有动作,就没有跟你说,直到你被劫走,床上的蜡像娃娃,和他之前去蜡像制作馆的路线有重合,我便把嫌疑放在他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