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依看着皇甫明空的眼睛,“祁王殿下,我的身体……”
皇甫明空抢着回答道:“只是操劳过度罢了,你好好休息,我立马去叫厨房做些吃的。”
刘依依垂下眼帘,她的身体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殿下,右辰和北远使者在外求见。”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
“在大厅备茶伺候。”
刘依依在皇甫明空走后想:右辰在此时选择来找祁王殿下必定是为了暗右钦,昨夜她不在场无法获知暗右钦到底发生了什么,北远说他是因为自己而去杀人,杀谁?结果怎么样?
与其在床上躺着不如去听听皇甫明空他们在说什么。刘依依下了床往着大厅的方向而去。她猫在大厅的窗户外面,用手指轻轻点破了窗纸。
窗内右辰和北远分别坐在皇甫明空的左边,右辰道:“殿下,此事已经非常清楚了,你必须将他交予我们处置。”
“此事还需商酌。”
“皇上那边……”
“我自有主张!”北远的话还未说话便见皇甫明空纹拍桌而起。
右辰见皇甫明空被惹怒冷笑着,“那是最好不过……”
刘依依没有接下来听后面的话,她必须马上去找暗右钦,然后跟他一起离开这里。但是当刘依依直奔暗右钦睡的房间时钟雯雯正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郡主,右钦怎么样了?”
钟雯雯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她一见刘依依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你怎么来了?”
“他是我丈夫,你问这样的问题不奇怪吗!”
“丈夫!”钟雯雯瞪着大眼,“你可知道他是……哎,罢了。”
“哼,郡主,若是没事你就先请吧,右钦这里我自己会照顾的。”刘依依说着走到暗右钦的床边拿起毛巾细细地给暗右钦擦脸。
钟雯雯见到刘依依这样一副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但是想到暗右钦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暗家的事再与她无任何瓜葛。
刘依依见钟雯雯出了房间后查看了暗右钦的伤势,他身上有多处的伤口,尤其是肩膀上那一处,已经深及见骨。不知是谁将他弄成这副样子,也许当初选择留在衡曲其实是错误的。
暗右钦一直昏迷不醒,但是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他便多一分危险,爹爹去京城这么久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想必事情有些棘手,在事情被压下来之前她必须带着他离开这里。
刘依依悄悄地猫出门租了一辆马车,等到夜深的时候,她偷偷地扛着暗右钦从后门坐上了马车,“师傅,去胡同口的豆腐坊。”
赶马车的是一位壮士,他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两人,“好嘞,驾。姑娘,这昏迷的人是你谁啊,我看伤的不轻啊。”
刘依依看着暗右钦的脸笑了笑,“他是我的丈夫。”
“咦,你看这么深更半夜的胡同口怎么都是些北疆人。”
刘依依听得北疆人便将头伸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想右辰早已经想到这点,她拍了拍马夫的肩膀:“大哥,对不起啊,我们不去豆腐坊了,我们出城。”
马夫一拉缰绳将马头改了一个方向,“姑娘,出城之后你可想好去哪?”
“直奔……”刘依依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舌尖一阵腥味,她皱了皱眉头,如今她和暗右钦的身上都有伤,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我看这位兄弟身上的伤不轻,我认识一名云游的神医包治百病呢,不然我带着你们去看看如何?”
那马夫看着老实,刘依依考虑了一下,若是能够医治好暗右钦,就算她有何不测也教人放宽心,“那么谢谢了。”
刘老爹自听说了那日御花园的事情不由地担心起来,常言道君心难测。难道果然是救不成了吗?皇甫上月见老丈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便安慰道:“爹,你放心吧,四姑娘哪里那么脆弱。”
刘老爹点点头,刘依依的本事自然是教他放心,但是偏偏他看得出刘依依早已情根深种,这世间最致命的便是情字,她铁定是会拼死保住那个傻小子。
“殿下,轿子备好了,可以进宫了。”
皇甫上月点点头转而对着刘老爹说道:“我看此次进宫必定是有转机的,你放宽心,待我从皇宫回来再与你细说。”
刘老爹只好应允。其实这次进宫皇甫上月也没有把握,他的探子从衡曲回报,刘依依和暗右钦双双均受了伤被三哥救走,可惜右辰现在拿着皇命压着他,想必是顶不了多少时间,而父王这里必定是有突破口,只是不知何时能够打开,只怕打开时已然错过了时机。
皇甫上月直达御书房,御书房里还有几名军机大臣。他跪礼道:“儿臣参见父王。”
“赐座。”皇上将奏章 合上,“慕容将军急报,说是南部有一伙叛军秘密囤积粮草,此事各位大臣如何看待?”
大臣们窃窃私语,皇甫上月起身立于中间,“回父王,儿臣有些见解。”
“讲。”
“南部叛军此时选择囤积粮草想必是为了等到北疆的一些举动后两面夹击我们灵清。若是此刻我们帮助北疆抓得王子,吕霸必定杀死其然后嫁祸给我们,那么我们同北疆的战争是一触即发,此时若是南部叛军再发动战争,南北夹击我们灵清便会力不从心。”
皇上闭上眼,这皇甫上月深藏不露,竟能看出其中的联系。军机大臣一起起身跪拜道:“亲王殿下所说甚是道理,望皇上三思。”
皇上睁开眼睛,“小德子,准备拟旨。”
皇甫上月心花怒放,表面也随着大臣们跪在地上,“皇上(父王)英明。”
另一边刘依依跟着马夫来到他的村子暂住在他的家里,那马夫已去请神医,刘依依只觉得那马夫甚是奇怪,总觉得他过于热情,但是事到如今她唯有多加防范。
那神医出现时一身白衣,一副书生的模样。虽然他长得同灵清人无异,但是细细一看仍旧能从眼底看出一抹绿色。怕是右辰的人,刘依依将手放在腰间的短匕上。神医见得她这样子也不恼只是笑了笑道:“在下龙空离,母亲是北疆人。”
既然自报了家门刘依依稍稍放宽了心,那神医直直走向暗右钦,他只是一瞄便道:“姑娘,他只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一会我让龙飞去抓两副药便可。”
“嗯,咳咳咳……”刘依依刚想说话便觉得胸口一阵烦闷。
神医皱了皱眉头,他也不问直直拿起刘依依的手腕,片刻之后他惊奇地看着刘依依,“姑娘深中奇毒,能坚持到此处已然是奇迹。”
“我还有几日可活?”刘依依早已知晓这些,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自然是知晓的。
神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往手中倒了倒,一粒药丸递给刘依依,“此药丸乃我母亲自制的,能够克制世间一切的毒。”
刘依依看了看神医,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她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你说克制是什么意思?”
“姑娘中的奇毒乃是两种毒药相互作用的,要想根治我还需考虑几日解毒方法。”神医转身吩咐马夫,“龙飞,你跟着我来抓几副药。”
刘依依服过那药丸后顿时觉得胸口舒坦不少,她看着昏睡的暗右钦拖起他的手,“右钦,我都不知我是不是可以撑到你醒来的时候,在爹爹还未压制住这件事之前你切记不可再冲动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们之前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躺在床上的暗右钦不知是听见了刘依依的话,他动了动手指。刘依依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无论你是谁,我刘依依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夜里,刘依依连着几日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暗右钦终抵挡不了睡意趴在床边便睡着了。而暗右钦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也不知躺了多久,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梦……”他还没叫出来便见她趴在床边睡得正甜,他的嘴角勾起一边,虽然他一直昏睡着,但是无论是谁在跟他说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小心地起身,他躺了多日肚皮早已经贴在了后背上。下了床他又小心地将刘依依弄上了床,明明自己身上也有伤却仍照顾着他,这份恩情让他如何能够还得了。
他出门去找些吃的正好撞见了龙空离,他手里端着一壶酒和一盘菜,“怎么样?喝一杯。”
“乐意之至。”
月明星稀,龙空离敬了暗右钦一杯,暗右钦一饮而尽,“龙弟三番两次搭救,暗兄感激不尽。”
“呵呵,只是举手之劳。”龙空离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何况你我既已结成了异性兄弟,那么大哥的事便是我的事,大哥不必客气。”
“既然如此暗兄便不再说些客气话,”暗右钦替龙空离斟了一杯酒,“关于依依的毒……”
“我已经给她服了一剂药暂时压制了她体内的毒性,但是想要根治我怕是要回一趟北疆。”龙空离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大哥请放心,龙某必定全力以赴医治好大嫂的伤。”
第二日暗右钦送了龙空离坐上了马车回到房间正好撞见刘依依在找他,她脸上挂满了焦急,一见到他便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就奔向他抱住了,“你醒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暗右钦傻傻地笑着,一旁见此场景的女眷捂着嘴笑,“你看这小两口真是甜蜜,羡煞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