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狼骑土,队长倒下。旷道上鸦然无声,敌我双方皆面露肃目,敬佩,这是对死者尊重,更是对勇士的肯定。那一种康然赴死,为了明天生活,为了自己亲人,默默献身的精神。永远是天底下最真实人性,最高贵品格。
高顺眼含泪水,神情落寞,“啊”,如老人痛失独子,孤独呼喊,无声痛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高顺为人严谨,待部下甚是严厉,不苟言笑。但在战场上,高顺视战士如同家人,好吃好穿先让部下,有危险自己先上。陷阵营万众一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不是偶然。皆因高顺以身作则将一份沉甸甸的爱融入在里面。“送行”,高顺将厚重钢刀斜指上空,悲痛沉呼。千余陷阵之士神情为之一肃,和声哀吼,吼声如潮。恰好此时朝阳消退,转而阴沉乌云,似为虎狼之士哀声所感。
“落盾”,声潮一变,四百余盾齐齐往血水下行道一插,溅起无数浓稠血团,在空中飘飘然,绽放成阴森妖异花朵,三千曹军眼里一恍,那带血花朵仿佛变成逝者之脸,有并州狼骑,也有曹军步卒,伴随着盾牌嗡嗡之声,似在似在哭诉这乱世地悲哀。众人齐惊失色,许褚也是一征,“下马”,嗡声大喝。
“敬礼”,声潮再变,锋利铁枪先是斜向上十五度,高顺苍松般身躯轰然下压,伴随着陷阵之士九十度鞠躬,铁枪林骤然向下一挥,在盾墙后面形成牢不破枪网,似为冲进地狱的英灵,保贺护航。
“一路走好”,高顺吟唱,
“一路走好”,千余大汉泪崩,崩声如浪。潮起浪涌,一浪高过一浪,波涛翻滚,经久不息
许褚脸色变了,想不到,高顺如此爱戴士兵,陷阵营之精神已经融入士兵骨髓里,已是冲不跨,打不破。就算打残陷阵营也意义不大,除非。。。
程昱阴沉的脸一变再变,狠辣的声音在内心久久回荡,一个都不能留,一个都不能留。。。
良久,“上马,后退五十步”,许褚嗡嗡吼声再起,他疾步走到阵骑前数十米,
“高顺”
“虎痴”
两人同时开口,继而一愣,
“我可以给你建议吗”,许褚开口
“不用”,高顺坚定地回答,
“那好,我会给你最隆重葬礼”
“多谢”
。。。
“第一列,前五十骑出列,第三列前一百骑下马,准备好功箭”,
“功箭到位,虎候(许褚官位)”
“持功箭者上前一百人,十人一排,成十排,中间可纵马飞奔”,
“诺”,
“虎候,到位”,
“放箭”
听到许褚有条不纹安排,高顺心中暗赞,虎痴,世人皆看错你!
“竖盾”,密密麻麻麻箭矢被厚实盾墙挡住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可许褚不管不顾,令箭矢三伦齐射。再调骑兵。
“五十骑出列,使劲给我冲,没我命令,不准停下来,”许褚嗡嗡的声调霎时变得严厉起来,五十铁骑情知必死无异,但惧于虎痴威命,凄厉嚎叫起来,撞向盾墙。“嘭”,“嘭”,“嘭”,“唏捷捷”,惊天动地撞击声,马倒地声,再次编织成死亡序曲,牵起新一论恶战。
强大的冲击力虽被被盾墙挡住,但已经开始颤抖手臂,不知还能竖持多久。高顺面如凝霜,默然,感到心如绞痛,无能为力。许褚先用箭矢消耗陷阵士体力,再用奔马相撞,第一伦五十骑连人带马倒在血地中,许褚面色不动。
第二伦,五十骑连人带马在哀乎中倒下,许褚依然不顾
第三伦,毫无例外,但再次举起的盾墙开始出现裂痕,继而摇晃。
“仲康,可令士兵由山上转到陷阵营背后。。。”,程昱面色一沉,继而煞白,“呃”,望着紧贴自己脖颈大刀,鸦然禁声。
“军师,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事不过三,望你好自为之”,许褚一改往日呆头痴脸神态,冰冷冷音调,着实令到程昱全身一阵冷颤,最终默口。心中却暗惊,许褚想用铁骑为高顺和陷阵营陪葬,好个惜英雄,重英雄。原来许褚也是个重情义之人。
第五伦,许褚动用一百铁骑,盾牌虎狼之士三死,五伤,骑兵全亡。
当消耗六百铁骑时,高顺撤去盾墙,虎痴挥退箭列。跨上纵马,此时七百余长枪兵,两千余铁骑,傲然对立,
“杀”,“杀”,“杀”
战场上,整齐,锋利铁枪林仍然是骑兵恶梦。战马悲嘶之声,铁骑惨叫之声,不断交集弹奏。人力有时穷,当铁骑剩下最后一列,千余人时。陷阵营已疲惫不堪,喘息如牛。许褚,正想发出最后一击。陷阵营发生意外变故,两名被高顺撤至陷阵营最后盾牌士,窜至高顺背后,出手敲晕高顺,背起高顺速往芒砀山退走,五百余陷阵士一分为二,三百余大汉齐声大喝:“保护好将军,告诉主公我们没有丢主公的脸,我们是死在冲锋路上。。。”
“陷阵之势”
“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
壮烈呤唱声中,三百余陷阵士手持长枪,冲向铁骑,发出生命最后璀璨。
半个时辰后,程昱赤脸瞪着许褚,许褚却恢复了痴呆神态,嗡声道“我会向丞相请罪”,程昱深深叹息,不甘地指挥铁骑,步兵继续追上去。。。
高顺在晕倒前,心里默默唸着,文远你为何还不来,难道要放弃我们了。倒是高顺错怪了张辽,除州变天了,张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