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元说道:“我在正一观就收到师尊用法符传讯,知道圣境之内情况紧急,弟子马上联合守吉、赤风、舞阳三位师弟,打算赶往圣境以助三位师长一臂之力,就在此时,守护正一观的法阵被人搅动,弟子还以为是又有高人来袭,正准备发动进攻时,灵耀真君以法力传讯,说是有事来观里相求。
弟子赶紧撤了护观法阵,率领众师弟将其迎入。经他自己解释,灵耀真君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借取杏黄旗和南明离火旗,说是要炼制一样厉害的法宝。弟子推说三位师尊在圣境之内对付入侵的强敌,借两展神旗的事情弟子做不得主。他这才主动请缨,与我们四人一道进入圣境,说什么先击退敌人,再借旗也不晚。”
玄机子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子,说道:“灵耀真君来的够巧的,这金龙在圣境一现身他后脚就到了。五展神旗乃是咱们道门的至宝,岂能轻易外借,何况南明离火旗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见了。”
天机子一摆手,说道:“师弟不必多心,灵耀真君自视甚高,绝对不会与金龙联合妄想对我圣境有什么企图,他如果有所企图,也不会等到今天。至于借用神旗,只要咱们有就得借呀,好歹他也是咱们的供奉长老,门内有事还要求他帮忙呢。
守元,即便是因为灵耀真君前来,耽误了你们些许时间,可是我接连催促了你五次,你们进来的时间未免也太晚了吧。”
守元继续说道:“这后面还有情况,弟子还未来得及禀明三位师尊呢。我们师兄弟四人领着灵耀真君打算传送而来,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第一次使用了传送符咒后,居然被传送到了百里之外的赣北县,我们五人又从赣北县的群山之中一路飞了回来。未免再次传送失误,我们才从圣境正门进入,从山脚下一路飞到半山腰,这才遭遇到姓尤的以及他那位帮凶。”
玄机子:“今天真是太古怪了,怎么传送法阵也失效了。最让人吃惊的是不但杀伐大阵延时,这半空中居然出现漩涡,将姓尤的和金龙化身都救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师兄,灵耀真君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两个结拜兄弟,这二人虽然比灵耀真君稍弱一些,却也都是化境妖王,何况他们还有几百妖兵,如果这些妖怪找上门来,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天机子紧皱双眉,清一散人说道:“怕什么,只不过是一群成了精的妖怪罢了,莫非还敢上正一观作乱么?当初我就不同意由灵耀真君担任供奉长老,他虽然修为高绝,却毕竟是异类,咱们道门祖庭,却让个异类成了长老,每年还花巨资供奉,传出去像什么话。这十年来,咱们为他付出的实在不少了,今天他被杀伐大阵误杀,也不是咱们天师派有意为之。如果他的两个兄弟找上来,咱们解释一番就是,再做一番补偿,如果他们得寸进尺,免不了咱们就将两个妖王也灭了。”
天机子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无奈的说道:“事情还不能这么办,灵耀真君虽然生性高傲,他那两个兄弟却对他死心塌地,你们没有见过这两个妖王,他们一个个生性残忍,法力甚是高强。这两人一个道号缚地神魔,另外一个道号出尘真君,咱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拉拢,万万得罪不得。”
玄机子眼珠一转,说道:“干脆,咱们找一个能言之人去东海神封岛,不必告知灵耀真君死亡细节,只说其是被尤慕龙和一个金龙化身的人害死,这样以来,二人恨的是姓尤的,与我们就没关系了。咱们还能结合二人之力,一起找姓尤的以及金龙化身报仇。”
天机子点点头:“师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们绝对放不过那两人,不过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姓尤的出自西海石崖岛,莫非那条金龙也是出自西海?”
清一散人提醒道:“守敬师侄曾经说过,太岳峰真武宫的绝尘子前来盗取金丹,结果被人杀死在天师宫中,连全尸都没有留下,至今他的头颅还下落不明呢,此事不知道与尤慕龙他们两个有没有关系。”
天机子:“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猜测了,守敬和守正已经派人赶往太岳峰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天残子,天残子是太岳峰真武宫观主,此人很是精明,相信他自会前来亲自处理此事。好在咱们设立了摄像头,监控录像拍的清清楚楚,绝尘子盗取金丹的是事实,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可惜杀他的人没有被拍到,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割了脑袋。”
玄机子对守元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查一查留宿正一观的那些人,那里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守元:“实不相瞒,三位师长一离开,我们就派人四处查探了,结果发现留宿之人都在房间内,并无一人离开。”其实他不知道,李昂那个房间是李昂留下了个化身,并施展了“草头法”,又变出了一个尤慕龙,房间里自然就一直是两个人了。
清一散人又问道:“咱们离开之时,守敬、守清明明也在正一观,明知道圣境有强敌来犯,他二人为何不来帮忙?倘若他二人在此,再有了守正、守真帮忙,咱们这么多人也不会闹得现在这么狼狈。”
守元赶紧解释道:“启禀师叔,守敬师兄和守清师弟是我让他们赶回天师宫的,毕竟他的丹房也失守了,还闹出了一条人命,我担心守正、守真处理不过来。守敬师兄原本也打算进来帮忙的,可是弟子想有咱们这么多人应该就够了,是弟子失于计较了。”
玄机子赶紧打圆场:“师妹何必计较这些,守敬、守清的为人大家还是知道的,要不然师兄也不会那么照顾他们了。咱们天师派就没有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师门受到攻击,凡是天师派的门人弟子,都有护教之心,说白了,咱们不但是同门,更是实打实的亲戚。”
清一散人还没说话,璧霞接口说道:“二师伯说的极是,咱们天师派就没有见死不救的人,敢问二师伯,我跟我师傅还有师姐,我们三个是死的还是活的?”
天机子一瞪眼:“胡说什么?”
玄机子被问了个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位二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赔笑答道:“这还用问,你们当然是活的,你们三个可是咱们正一观的三朵金花,谁都得护着,哈哈哈!”他还想幽默一把。
璧霞说道:“真的是护着吗?刚才发生了一件事,二师伯教的好徒弟啊。”
玄机子人又不傻,听得出璧霞是在针对自己,料想自己从未的罪过这两位小姐呀,继续赔笑问道:“难道是守明、守慧、守尚得罪了二小姐?你说出来,我一定重重责罚他们。”忽然,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鹰钩鼻子上面冒出不少汗珠。原来,清一散人将刚才尤慕龙如何出手,守明、守慧、守尚三人如何逃窜,并无一人相救的经过用神识传给了在场的每个人。就连守明、守慧、守尚这三人也都收到了神念,这三位一个个面色死灰,恨不得有个地缝都钻进去。
玄机子这脸打的啪啪响啊,他愣了好一会儿,骂道:“你们三个东西,还不赶紧给师叔和两位师妹跪下磕头赔罪!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怎么事到临头你们就全忘了?”守明、守慧、守尚赶紧跪地,一个劲儿的赔不是。天机子一看,心里面觉得好笑,看着玄机子的狼狈样,过了一会儿才劝解道:
“算了算了,此事需怪不得守明、守慧、守尚三人,见到危险自保,此乃是人之常情,下意识的逃走这也不算什么大错。以后你们三个多多提升修为,别见到危险首先想到保命,要想着化解危难才是。你们赶紧起来吧,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这圣境被毁坏至此,没个十年二十年的恐怕难以恢复如初,大家赶紧先去歇息,六个时辰之后,守元,你将所有‘守’字辈的师兄弟全部召集起来,到圣境的集贤堂开会,商量一下后续工作。”吩咐完毕之后,天机子在圣境中找地方休息去了。守元出圣境到天师宫找守敬、守正等人,传达掌门之命,其余人等也各自找地方或休息,或疗伤。
此一番争斗,除了已经死去的灵耀真君外,受伤最严重的当属赤风,他正中李昂一击,不但受了内伤,更兼修为被削,恐怕没有十年时间万难恢复如初。他被抬到圣境一处洞府内养伤,服下灵药后就进入了定境,也许是伤得太重,他有点儿神志迷糊,也许是所服用的灵药有加深睡眠的作用,此番入定,比以往都要深沉,仿佛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已经消融,只有一个独立的自己。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似乎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点意识。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沉寂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听声音,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师傅,也是自己的堂叔,当今道教的教主,天师派的掌门人,更是当代天师——天机子。
天机子显得异常暴躁,就听他说道:“没想到你都变成这样了,还能左右正一圣境的法阵,你虽然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但是你一定能体会得到我的愤怒。我把你困在这里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我以为你已经成了废人,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被你算计了。”
赤风不知道天机子在跟谁说话,他口中的“师兄”又是何人。赤风想到的天机子口里的师兄,就是金鼎真人,但是他已经在十三年前故去了,整个天师派的人都知道。忽然,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光,光线之中站立着一人,此人正是刚刚讲话的天机子。
此时的情形就如同一出舞台剧,天机子是台上的演员,而赤风成了台下的观众,赤风没有动念,就静静地观看这场“表演”。除了“舞台”上一朦胧的光外,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就听天机子继续说道:
“师兄,我跟你一起长大,咱俩是从小的玩伴,可是从小到大,在长辈眼里,你永远都是老实、聪慧、听话,总是讨师长的欢心,而我却是个自私、狡猾、不懂得分享的讨厌鬼。等到咱们都长大了,你如愿的当上了天师,而我,却只做了个护教护法。凭什么,论神通论才智,我哪一点不如你,即便老师给你吃小灶,你依然比我强不了多少,可就凭着你会讨老师欢心,你这才登上大位。
我以为这辈子我就会被你踩在脚下,可是呀,天不负我。你偏偏要出山云游,你知道吗,就在你出山云游的这五年,我偶然得到一本草经,凭借草经上记载的内容,我炼制毒药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于是我偷偷的炼制了一批失心丹,这炉丹药就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你坐镇天师派,我根本没机会炼制毒药,可是老天爷要你死,就怪不得别人了。
失心丹炼制成功了,你也回来了。你还带回来一本‘偷天换日’神功,当看到那本经书的时候,我有多兴奋你知道吗?我向你借了五次,可是你却说是朋友所赠,不方便借给我阅读,还说什么等你琢磨透了,做一番改进后再传给我,你糊弄谁啊,就凭你的悟性,你能琢磨的透吗?既然你不想给我看,就不应该在我面前显露经书,你这明摆着是在气我,你让我心生嫉妒,让我无心修行,想让我就此堕落,你的心思有多歹毒!
就是你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你除掉。就在我想办法怎么喂你吃失心丹的时候,老天爷再次帮了我的忙,师兄,张纪灵,天要灭你,我只能代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