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令众人都惊讶不已,冥煞收了浮尘,虎贲也收了法器,站在冥煞旁边喘粗气。于宫伯招手收望月胄到身边,吴一、释文、长公主和黑风仙也各自罢战,各拿法器定睛观看。
就见剑光从天而降之后,一人从屋顶的破洞中徐徐而降。这人身穿一领大红色长袍,五官俊美、肤白胜雪,身材娇小玲珑,长发披肩,双目含情。虽然眼角带着盈盈笑意,却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红衣女子缓缓而降,如同九天神女下凡一般。众人除了冥煞,谁都不认识来人。冥煞一见此人,赶紧笑脸相迎,说道:“无量天尊,原来是师兄驾到,师兄一向可好,小道这厢有礼了。”说罢,冥煞深施一礼。
冥煞向来眼高于顶,在秘境中谁他都看不上,就是虎贲、于宫伯这种高手在他眼里似乎也不值一提,而面对眼前这位女子,冥煞却换了一副面孔,看来来人势必修为高绝,其修为手段恐怕还远超冥煞,要不然就是此人有深厚的背景。
看冥煞的意思,他与来人比较熟识,还自称是来人的师弟,吴一等人心中都是一紧,一个虎贲和冥煞就已经难以匹敌了,又来了这么一位,大家恐怕是劫数难逃了。相比于吴一、释文等人,于宫伯和虎贲的对来人的手段更加敬畏。
望月兕的威力于宫伯是深知的,虎贲经过与望月兕对阵,更加知道其威力之强大让人恐怖,刚才斩向望月兕的那一剑必然是这一红衣女子所为,能一剑将望月兕的化形给打回去,这人的修为远不是虎贲所能及的。
红衣女子落在众人中间,冷冷说道:“青峰,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秘境不是早就有你们爷们儿掌控了么,怎么还窝里斗起来了?”
冥煞厚着脸皮笑道:“师兄有所不知,我师尊答应救助这秘境中数万人的性命,而秘境中的众人也要为我师尊所用,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秘境之中的长公主却勾结这几个人前来滋扰生事,我们这才打了起来。要不是师兄及时出手相助,虎贲将军恐怕会命丧望月兕的独角之下。虎贲将军,还不赶快上前谢过我师兄的救命之恩!”
虎贲刚才与望月兕一番激战,真可谓险象环生,要是没有这个女子出手,他非得吃亏不可。虎贲也不是一味莽撞的莽夫,否则他也当不成护法将军,他原本想上前见礼,但是眼前的女子冷若冰霜,一脸的傲慢之气,虎贲见了,不由得心中不悦。
虎贲一抱拳,说道:“多谢阁下的搭救之恩。”然而话锋一转,虎贲又说道:“敢问阁下是怎么知道我秘境所在之地的,又是如何开启门户进入我秘境的?”说话之时,虎贲眼中放着寒光,有丝丝杀气透漏出来。
虎贲所提的问题,于宫伯与长公主也想问个明白,要知道秘境的存在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年的秘密,原本外人对此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哪知道最近几年时间里,贝尔、普度贤宏、冥煞和吴一等人先后进入,但是除了贝尔和普度贤宏外,其他人都是被知情者引进来的,这红衣女子又是怎么进来的,是谁告诉她秘境门户所在的?作为秘境的守护者,虎贲不可能不问个明白。
红衣女子对虎贲的质问置若罔闻,依旧是一脸傲慢。虎贲一连问了几声,女子根本就不搭理他。虎贲火撞顶梁,将山字形长戟一顺,看样子是想要动武。冥煞赶紧出面,说道:“虎贲,不得无礼,你可知眼前这位是谁吗?你怎敢在她面前动粗!”
虎贲碍于冥煞的面子,他也知道眼前女子不好惹,经过冥煞一劝,他不得不忍气吞声、暗气暗憋的撤了下去。
冥煞说道:“师兄,您老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我家恩师有什么法旨托您传达?”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咱们的事私下里再谈,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她转而冲着吴一等人说道:“你们谁说了算啊!”
吴一、释文等人看了看长公主和于宫伯,这二位是秘境中的人,其余的身为外人此时此刻也不好出头。尤其于宫伯年纪最长、修为最高,由他出头最为合适。于宫伯此时伤势比较严重,但他还是强忍着伤痛,冲着红衣女子一点头,说道:“老奴是古国之中的宫伯,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来我秘境又有何贵干?”
宫伯既是名号,也是宫中的一个职位,于宫伯姓于,但是其本来的名字谁都不知道,据于宫伯自己说,由于岁月长久,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就以宫伯这一职位代称名号。红衣女子看了看于宫伯,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说道:“我的身份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不过我是个外人,本不应该过问你们古国中的事情,但谁让我赶上了呢,我跟青峰还有些交情,这样吧,我来做主,一手托两家,将你们的矛盾化解开,大家和和气气的皆大欢喜,你们看怎么样啊?呦,对面的莫不就是古国的公主殿下吧?”红衣女人看着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走到于宫伯身侧,说道:“不错,我就是本国长公主。阁下既然愿意化解我两家的矛盾,请问您想怎么个处置法?”
红衣女子上下打量长公主一番,啧啧赞道:“好个标致的美人儿。我得知道你们到底因何故厮打在一起,才能帮你们调解啊,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转身冲着冥煞,故作娇嗔:“青峰,是不是你又在此地以大欺小啊?”
冥煞满脸赔笑,说道:“师兄啊,小弟奉古国国王之拖,执掌国师信印,处理秘境中的事务,纯粹是为了古国中万名百姓的安危和复国大计,又怎么会做出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事来。这里发生的种种事端,都是由您身后的那几个秘境之外的人引出来的。”
红衣女子“哦”了一声,看向吴一等人。此人眼光流转,虽然眼角带着杀气,但是却给人一种勾魂动魄的美感。释文出家多年,早就没有了男女之欲,但是吴一却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一见到红衣女子的眼神,不禁面红耳赤,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黑风仙虽然也修行了几百年,但是他的心境也就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见到红衣女子貌美如斯,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老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释文知道这是红衣女子暗中施了引诱之法,他口颂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这一招正是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可以扶正气、去淫邪,正好是惑人邪术的克制之法。红衣女子看了看释文,点头说道:“果真是个有道高僧。”
吴一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在各位高人面前,本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但是,此事追根溯源,都是我引起的,要不是我追踪黄龙宫叛僧到此,也不会随着长公主闯入秘境,更不会招致释武法师的殒身之祸。既然美女前辈有心调解,此事的来龙去脉就不能不说清楚。美女前辈修为高超,料想是个宗师级别人物,定会不偏不倚主持公道。”
红衣女子抿着嘴笑道:“小小年纪,修为一般,这小嘴儿倒是挺会说话的,你这么奉承我,就是怕我会偏袒着青峰对付尔等吧。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本剑仙向来是公正公平,只要你们占着理,本剑仙定会为尔等主持公道的。”
吴一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与释勇结仇,释勇夜袭,自己一路追踪释勇至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这些事情现场的只有释文知晓,黑风仙、长公主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听完了吴一的讲述,红衣女子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此事的确是那个叫释勇的做得不对。既然想要夺宝,就得有那个实力,没有实力还被人一路追踪到此,真是丢人现眼。”
红衣女子转身对冥煞说道:“青峰,那个叫释勇的和尚你把他藏匿到哪里去了,既然人家有一告,你们也得有一诉啊,赶紧把那个释勇叫出来对质吧!”
冥煞和虎贲对视了一眼,两人摸不清眼前这位高人到底是怎么个脾气秉性。冥煞脸色很不自然,青峰是自己成名为冥煞之前的名号,现在除了师尊之外,外人根本就不敢这么叫自己。自己虽然尊称红衣女子一声“师兄”,两人其实并无门户关系,他这是完全出于对红衣女子师尊的尊敬,哪知道她却对自己的尊敬坦然受之。论年级,冥煞比红衣女子还年长几岁,论修为,自己出神入化的境界也高于她,这女子却不知深浅,自认大辈。要不是现在不宜多树仇敌,依照冥煞的脾气,早就翻脸了。
冥煞虽然心中有气,表面还是显得唯唯诺诺,说道:“师兄要让释勇出来对质,小弟怎敢不答应。只是,释勇被他们伤了眼睛,行动多有不便,万一他们要强行无礼,恐怕会有什么闪失。”
红衣女子冷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要是他们胆敢在我面前造次,这方桌便是他们的榜样!”说着话,就见红衣女子将右手一抬,手掌四指并拢向着殿中央的议事石桌一划,一道金光斩出,石桌被整齐的斩为两段。两半的石桌向左右一分,轰然倒地,被切割处光滑如镜,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样。
这张石桌有三丈宽、七丈长,是国王召集内臣议事用的。于宫伯、虎贲和长公主都知道,这石桌可不是普通山石打造,而是经过几位修士淬炼而成,本身虽然算不上厉害的法宝,却是刀剑难损、水火不侵。石桌在此已经放置了上千年,这千年的时间里,石桌丝毫无损,连一点瑕疵都没有生成。尤其刚才众人激战之时,石桌在宫殿中央,难免受到波及,但是依旧完好,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红衣女子信手一挥,就将这面石桌劈为两段,于宫伯、虎贲和长公主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咋舌。在场的不管是谁,都难当她这一挥的威力。即便有望月胄护身,虎贲也没有把握能接下这一记剑斩。
冥煞赞道:“师兄的圣剑修为更进一层,真是可喜可贺。”
释文闻言,上前一步说道:“阁下莫不是西域剑宗的人?以你的修为,应该是西昆仑手下七位剑仙之一,就是不知道阁下你姓古还是姓刘?”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瞪了冥煞一眼,随即说道:“大喇嘛好见识,也好眼力,不过在我面前休要提姓古的那个贱人。大喇嘛,你的法号怎样称呼?”
释文心中一凛,眼前这女子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乃是西昆仑的七大弟子之一,既然她不姓古,那一定就是排行在七的刘宇欣了。虽然没有与西域剑宗的人接触过,释文也知道,西域剑宗专门练习剑术,其中掌剑功夫可以说独行天下。尤其西昆仑掌管着四把神剑,号称“屠、戮、灭、绝”,除了东昆仑外,天下间没人敢与之争锋。
释文还知道,西昆仑手底下的这七位剑仙,其中一位已经殒命,在剩余的六人之中,这位老七的脾气最为古怪,可以说死在她手底下的人不计其数。刘宇欣人称飞天魔女,不仅仅是因为她有御剑飞天之能,更是因为她瞪眼就宰人,脾气好似一个神经病,喜怒无常,众人才叫她魔女。
“飞天魔女”这个称呼可算不上什么美称,但是刘宇欣对这个称号却格外满意,认为这称号形象的描绘出了自己的特色,与自己的特点很般配。为了与这个称号相称,她还特意杀了许多忠良之士,对此向修行界表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