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城变了。
不过月余时间,岚城周围不仅有出现了极大规模的流民,而且这些流民却已不似往常那样了,只见他们都是浑身奇痒无比,还接连高烧不断,瘆人的红疹子层出不穷。不止如此,那些接触过流民的普通百姓回到家后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而这种症状的最终下场就是——不治而死。
现在,整个岚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疫症吓得不敢出门了,以往喧闹的大街只零零散散有几个人,街上的摊贩数量也少了好几倍,上层社会的活动也基本没有了,繁荣昌盛的岚城在短短几日便成了死气沉沉,整个梁国弄的也是人心惶惶。
梁文帝端坐在龙椅上,怒视着底下的官员,“哪位卿家来向朕说明一下,岚城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瘟疫,哪里来的瘟疫?”
梁文帝一手重重的拍向龙椅,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示着这位帝皇的滔天怒气。
梁文帝眼角扫了一眼文学涯,“右丞相,你来说说。”
文学涯听到后,迈出步子上前,“陛下,臣只知道近日来岚城发生了瘟疫,确不知那瘟疫究竟是怎么来的。臣听闻是由岚城外的流民引起的,许就是他们引来的瘟疫。”
“右丞相如此笃定,可有什么证据?”梁文帝再次发话。
文学涯有些慌了神,“微臣尚未找到证据,微臣只是揣测。”
“揣测?是要朕将证据呈到你们面前吗?那朕养你们究竟是有何用。”梁文帝站起来,大声斥责。
文学涯立即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
梁文帝看着文学涯,这个文学涯食君之禄,却不知为君分忧,当初西北征粮是这样,现如今又是这样,若不是念在嫣贵妃前几日刚被查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受不得刺激,自己真想贬了他,提拔些真才实干之人。想到这儿,梁文帝挥了挥宽大的袖袍,文学涯见状立即退到一边。
梁文帝在殿上来回踱步,“苏爱卿可有什么见解?”
苏云出列上前,“皇上,据微臣近日所查看的得到,当下虽岚城瘟疫肆虐,但西北也爆发了比岚城更为严重的瘟疫,依臣所看,瘟疫的根源便是在西北。”
文学涯听了嘲讽一笑,“苏大人是在在开玩笑吗?瘟疫怎可能是从那种地方传过来的,还是说苏大人也爱说起这不着根据的话了?”
苏云听了摇了摇头,“文丞相难道不知道岚城的旱灾也是由于西北而引起的呢,不仅如此,我想岚城外的那些流民不也是从西北而来的吗?”
苏云不理会文学涯变了的脸色,转头向前,从袖袍中掏出一份奏折,“皇上,这是臣今日连续调查的结果,从结果来看,西北的疫症比起岚城来说更为严重,而且就西北岚城一线皆有人感染疫症,确实表明疫症是由西北引发,并且疫症确是在流民中爆发,岚城的瘟疫就是由那些从西北逃荒的流民带来的。”
梁文帝给身边的文公公使了个眼色,文公公便把奏折呈到梁文帝的案几上,梁文帝看后皱着眉头继续问苏云,“爱卿可查到为何流民中会集中爆发疫症?”
苏云听后,立刻跪下,向着梁文帝行了个大礼,“此事正是微臣今日所要禀报之事。”
梁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顿时觉得事情严肃起来,自从苏云官拜丞相以来,助梁文帝励精图治,使岚城甚至整个梁国都繁荣富强起来,所以自己早早就免了苏云在朝堂上的跪拜之礼,如今苏云突然对自己行大礼,直觉告诉自己此事定不简单。
“爱卿有话直接说来,先平身”。对这位良相,梁文帝不敢怠慢苏云没有听梁文帝说的话,还是直直的跪在大理石上,“陛下,微臣要告文丞相以毒米充良米,残害我梁国百姓,致使现在的瘟疫肆虐。”
铿锵的话语在朝堂投下了一颗炸弹,不仅梁文帝,群臣都被苏云的话震惊了。
文学涯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满脸通红的用手指着苏云,“苏大人,毫无根据的事,你何故要诬陷我,瘟疫与我有何干系?”
苏云似乎早已料到文学涯有此一问,平静地说道“文丞相,瘟疫与你无关,可这毒米却独独出自你的府上。皇上,文丞相所交的米中含有鼠疫的毒,微臣已将文丞相交的米给过宫中的御医看过,他们皆可为臣作证。文丞相,你对此事有何辩解?”
苏云说着说着,目眦尽裂,如炬的目光看着文学涯,前几****出城去查看瘟疫之事,只见那些染了瘟疫的流民就如同一块破布似的蜷缩在城墙脚下,露出的皮肤那样的红肿不堪,经过的百姓毫不掩饰的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好似他们是世上最晦气的东西,而那些流民,只能眼神的躲闪,蜷缩的更紧了,好似濒临死亡的小兽默默地等待着死神带他们离开这么不堪的世界。他们也是我梁国的子民啊,他们已经承受了天灾,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加诸在他们身上?
苏云想着这些,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劲,“还请皇上给我梁国子民一个交代。”
文学涯听到慌了,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毒米之事臣实在不知啊,交米之事臣都交给犬子去办,臣今日也是才听闻此事啊,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赐罪。”文学涯说的声情并茂,满脸的伤痛,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泪滴,让人辩不出真假。
梁文帝不理会文学涯,“户部侍郎,你来说。”
文清羽从后面的官员中出列跪在了地上,“皇上,当时确是家父将交米之事交给了微臣,但臣确实没有以毒米充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此事中定有蹊跷,还请皇上明查啊。”
“对啊,皇上,我文家世代为梁国,为苍生,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诬陷微臣啊,皇上圣明,定要给微臣一个公道啊”文学涯全身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让人不由得对此事产生了怀疑。
梁文帝看着地下两人,想着若是就这样处置了文家父子,嫣贵妃定不能好好安胎,自己年纪渐渐大了,对这个孩子格外珍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也罢,朕便给你两人三天时间,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怪朕不顾及昔日情分。”
文学涯,文清羽齐声道,“谢皇上隆恩。”
“退朝!”
文国府
文清羽刚刚走进大厅便被前面的身影狠狠赏了个巴掌,“废物,怎么会出现毒米的?怎么会出现疫症,你怎么到底是办事的?”
文学涯怒发冲冠,今天他文学涯可是在群臣面前丢脸丢大发了,以前见到他右丞相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下朝后竟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即将被贬,还公然骂他道德丧尽,竟做出那等事,他怎能不气!
文清羽摸了摸被打肿的脸,“我们放置次米的粮仓年久失修,月前就被看管的人发现有许多破露之出,经常有野鼠出没,鼠疫许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文学涯听到后更加生气,他当时还以为鼠疫并不是由米传来的,看来交毒米害百姓已成事实了。文学涯气红了眼,拿起来了墙上的鞭子对着对面的文清羽狠狠地抽打了下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东西,自己辛苦打拼地基业难道要就此毁了吗?
不一会儿,大夫人,二夫人和文清玄到了大厅,大夫人看到地上被四处翻滚的文清羽,哪还有平时俊秀的模样,腮帮子肿的老高,衣服也被打的这儿破一块,那儿破一块,血迹遍布全身。
看到文学涯的鞭子丝毫没有留情,大夫人顿时就扑倒在文清羽的身上,哭着对文学涯说,“老爷,别在打清羽了,他好歹是我们的儿子啊,清羽已经知错了,老爷且饶了他吧。”
在来的途中大夫人已经听说了毒米之事,知道在怒火上的老爷是不会轻易地放过清羽的,所以自己才前来求情。
二夫人看到他们母子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一阵暗爽,哼,你们也有这般下场。“姐姐,大公子犯错了,老爷正在教训他让他以后能够少做错事,姐姐又为何哭的这般委屈,难道还成了老爷的不是了吗?”
文学涯看着大夫人眼色变得深沉,这个女人动不动就爱哭,自己这些倒霉的事也是这个女人给哭来的。大夫人看着老爷冷下去的眼神,不知道要怎么办,眼光如淬了毒似的看着二夫人。
文清玄最善察言观色,这时他看似关心的说道,“大哥,爹今天一时气急才这般责罚你,但初衷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因此而记恨爹啊。”
记恨?文清羽被说的有点缓不过劲来,他何时想过会记恨?看着文学涯愈发冷的看着自己,文清羽才想到,好一个文清玄,竟想到离间他们父子间的信任。
“爹,孩儿做错了,爹责罚孩儿,孩儿甘愿领罚,绝无怨言。”文清羽仰着一脸的诚意,文学涯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清玄,你今日过来可有什么事?”文学涯突然开口道问起了这个二儿子。
“知道为爹为文家毒米之事烦忧,孩儿不似爹和兄长整日为朝中事烦忧,所以愿尽一己之力为父分忧。”文青玄说着便跪了下去。
“你?”文学涯有些疑惑,自己并不太关注这个二儿子,对于他的能力有些质疑。
看到文学涯脸上的犹豫之色,文清玄内心划过一丝记恨,为什么对他这个二儿子就百般质疑,而对那个文清羽就那般信任。“爹尽可放心,孩儿定不会像大哥那样让您失望。”文青玄收起脸上的不满说道。
文学涯看了看脸上满脸笃定的文清玄,想了想现在自己处于事情中心,那个人也不可能现在就现身帮自己,而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方法,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最后要真出什么事了,不是还有一个文清羽可以推出去的吗?
“玄儿,这件事爹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让爹满意。”文学涯对着跪着的男子说道,“别像你兄长一样,哼。”
“玄儿谢爹信任。”
看着一旁伤痕累累的文清羽,文学涯开口道“你近日就好好在家中养伤吧,户部侍郎一职我会让清玄暂代的。”
大夫人扶着文清羽慢慢走出去,经过文青玄的面前时,文清羽狠狠的抹了抹嘴角的血渍,风水轮流转,文清玄,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大夫人请了大夫把文清羽送回他的住处,然后回了自己的牡丹园准备拿一些补药给文清羽养身子,谁知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女孩跪在门口。
“幼翠,那个跪在地上的是谁?”大夫人皱着眉,本来今日儿子就被老爷体罚,弄的现在都不待见他们,现在又看到这么个穿的破烂的女孩跪在她的院门前,她心里能好受吗?
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回道“大夫人,她是王姨娘的女儿,今儿个一早就在这跪着等着见您呢。”
王怡!原来她就是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大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这又是为何呢?原来王怡曾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可是有天晚上,王怡趁着大夫人与老爷斗气,居然在那晚成了文府的姨娘,不仅如此,居然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不过,显然文学涯对她们母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连她女儿出生也没来看一眼。府里的下人惯会捧高踩低,以致于这个王姨娘过得连好一点的下人都不如,连带着她的女儿也倒成了其他夫人小姐的婢女。
大夫人显然不想看见她的女儿,“她过来是想干什么?”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得小姐好像说什么救人。”幼翠回道。
救人?大夫人朝着跪着的女子走过去,文卿卿真的是跪了很久,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只有双眼肿的像核桃,瘦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脚,她猛的抬头,对着大夫人止不住的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大夫人,求你快点去救救我娘吧。”
大夫人随意问道,“你娘怎么了?”
文卿卿的眼泪落得更快了“大夫人,我娘前几日受了风寒,现在浑身发热,已经病入膏肓了,府里的人不让我请大夫,说只有大夫人才能请大夫,求求大夫人请大夫救救我娘,卿卿定不忘此恩,今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大夫人救母之恩。”说完,又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雪白的额上立即出现几道红痕。
文卿卿知道大夫人与娘亲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这当家主母是大夫人,她若想请人治病必然要过这一关。自出世起,虽说自己是文府的三小姐,不过谁又真正把她当回事,文三小姐,笑话罢了。只有娘亲对她那么温柔,这是自己仅有的温暖,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失去。所以无论今日大夫人提出什么要求,她告诉自己都必须要忍到来人救娘亲。
大夫人全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情是想让她就王怡那个贱人的。大夫人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卿卿,现下瘟疫肆虐,而你娘又突感风寒,你说,她是不是染了瘟疫了?”
文卿卿听到身体一震,“大夫人,不会的,我娘她绝不会是瘟疫,她真的只是风寒而已,真的只是风寒啊。”文卿卿听到瘟疫后神色越来越慌乱,不停地摇头。
大夫人看着文卿卿,“这可不是我胡乱说的,得了瘟疫的人都会出现风寒之症状。本夫人作为当家主母不得不对你娘做出些措施。”
文卿卿看着大夫人一脸狠戾的模样,心越来越往下沉。“幼翠,通知管家明伯,落叶园的王姨娘身感瘟疫,为了防止传染其他人,火烧落叶园,里面一切东西都烧干净了,别留下什么病毒。”
落叶园本就是一个废弃的小院子,与文府的主院离得很远,即使烧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至于老爷那儿,现在谈到瘟疫就发怒的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他本就遗弃的女人。
“不!”文卿卿叫的凄厉,“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娘,她不是瘟疫,我与她日日夜夜在一起也没被感染,怎么可能是瘟疫,你们不能烧死我娘,你们不能!”
“哦,差点还忘了三小姐你了。”大夫人阴测测的扯了嘴角“三小姐日夜与染了瘟疫的王姨娘在一起,现在将她隔离,没我的允许,不能让她出门一步。”
“是。”几个管事的老妈妈立刻把跪在地上的文卿卿拖走。
“我娘没有染上瘟疫,你们不能火烧她啊,她还是个病人,大夫人,我求求你了,别烧我娘,不能啊,娘!”文卿卿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大夫人狠狠的呸了一声,王怡那个贱人当初就该死了,现在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至于你的女儿,放心,我会好好的对她。
文卿卿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不停地流泪,娘,是女儿害了您,女儿不该去找大夫人,大夫人,你为何要如此狠毒,她只是个下不了床的可怜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过过好日子,她怎么能受了活活被烧死啊,娘她,那么怕疼。。。。。。
门外的脚步声急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看到文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冒起了熊熊大火,里面夹杂着女人的嚎啕声,绝惨凄厉。
文卿卿走向被钉死的窗户,听着女子的惨叫,嘶吼着,“娘!”然后如一块破布缓缓地倒了下去。
“阿嚏,阿嚏。”
”小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现在外面瘟疫肆虐,得了风寒就不好了。“灵芸给苏晚照拿了件薄毯披在她身上。
“我没事。”
“还没事,都打喷嚏了。”
“娘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我看呐,准是那个文幽若在骂我了。”
“是这样吗,灵芸怎么从没听过。”
“说起来那天要不是你多嘴插了句,到最后怎么会搞成那个样子,你啊,就是这样沉不住气。”苏晚照放下书,挑了挑暗下去的灯芯。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说的哪像是大家千金。”灵芸绞着手指。
“说的再难听,你家小姐不也是还回去了,犯得着再跟她抢一根簪子吗?”
“灵芸错了。”
“下次再也不可如此莽撞,知道吗?”
“嗯,小姐切莫再生气了。”灵芸摇着苏晚照的手臂。
苏晚照看着窗外,“夜色这么深了,爹爹院里怎么还是这么亮。”
“听说大人近日为瘟疫一直奔波,每夜都掌灯到很晚。”
“刚忙完赈灾之事,又出了瘟疫之事,爹爹真是一刻也不得休息啊。”苏晚照起身,“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灵芸,你陪我去看看爹爹吧。”
“嗯,灵芸这就去拿灯笼。”
进入苏云的院子,静的只能听见秋虫的鸣叫,苏晚照看着那个在案牍前埋头提笔的人,那是她的爹爹,她在这个世界的爹,这里的生活美的像场梦,那个曾经在孤儿院树下哭着的小女孩也被这美好渐渐冲淡了。
“爹爹,怎么还不休息。”苏晚照走上前,帮忙整理着。
“哦,是晚照来了,这么晚你怎么也不休息啊。”苏云搁下笔,用手挤着太阳穴。
“看着爹爹院子的灯还亮着,过来看看。爹爹,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我曾给抓的药难道没有效果吗?”那可是她上次去紫山用冰紫水配的药,事后也给师傅看过,确是对身体温和滋补的良方啊。
“哈哈,我正要说呢,晚照,这段日子我一直觉得疲惫的很,但你上次给我弄得药为父吃着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可现在已经吃完了。”
“有效就好,晚照明日再去为爹爹去抓药。”
“还是你有孝心,不像你哥哥,到现在也不肯回府,跟爹认个错很难吗?”提到苏亦宸苏云的脸色黑了下去。
苏晚照心想不妙,赶紧扯开话题,“爹爹,忙了许久,饿了吧,晚照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你娘已经吩咐下面去做了,晚照你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不嘛,他们做的能和我比吗?爹爹稍等,女儿很快回来。”
还没等苏云开口,人儿一溜烟的不见了。
“呵,这丫头。”
苏晚照带着灵芸去了后厨,还没进去,便看见一个布衣男子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苏晚照立刻上前,“谁在那里。”
男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打碎了手中的碗,“小姐,小姐,饶命。”
“你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
“奴才是前些日子才到府上的厨子,刚刚夫人吩咐奴才做些燕窝羹给丞相送去。”男子神色躲闪。
”既是听了我娘的话在此安分做事,怎刚刚被我吓得求饶命,你究竟在干吗,老实交代。”
“奴才晚上,晚上没有吃饭,刚才,在,在厨房偷吃了点,还不小心打碎了燕窝羹,求小姐饶命,奴才家中六个孩子全指望着奴才填饱肚子,求小姐发发慈悲,不要赶走奴才。”男子不停地磕头,声泪具下。
“罢了罢了,你明早自己去王管家那里领罚吧,就只是偷吃了点,想来也不会严重到赶人吧。”苏晚照说。
“谢谢小姐,奴才今后一定好好做事。”
“那行,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这可不行,奴才刚打碎了丞相的燕窝羹,须再重做,误了丞相休息的时辰奴才可担待不起啊。”
“不用了,今晚本小姐做就可以了,无人会怪罪你的。”
“小姐千金之体,怎可做这些粗笨下人的活。”男子神色有些激动。
苏晚照不想和他再做口舌之争,“好了,你退下吧。”
男子眼带不甘,退了厨房,在回去的路上,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个还未来得及拆封的黄色纸包。只见男子只两三次跳跃,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