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听到秦兰问怎样才能让手下的兵乖乖听话,面带微笑的说道:“秦兰同志,你这个问题提的好啊,一下子就问到事情的关健点上”。
“就像你们两个人,我一没有给你们金钱大洋,二没对你们威逼要挟。可是昨天我让你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引诱鬼子,可是你在连枪都不会开,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一点折扣都不打的去完成任务是为了什么呢”?
秦兰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被周平突然间一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邹着眉头陷入沉思。‘对啊,自己原本对他还那么憎恨,可是他让我去引诱鬼子,没有威逼利诱,我为什么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自告奋勇的去呢?当时自己因为弟弟被鬼子杀了,悲痛欲绝之下就陷入了求死壮态中,当时一听说打鬼子,就光想着能报仇了,就没把别的事放在心上”。
周平一直在观察着秦兰,见她紧邹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便听她说道:“我和鬼子有血海深仇,为了给弟弟报仇,就是死了我也愿意,别说危险了,当然能听你的话去引诱 鬼子了”。秦兰一字一字的说出,声音里透出的坚定,像是对周平的保证,又像是对自己心灵深处的考问。
周平看到秦兰想起了心里深处悲伤往事,带动的情絮激动,怕再让她想下去会出了什么意外,便转换目标问起了陈华:“陈华同志,我的年龄不一定比你大多少,你又是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的”。
陈华稍微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说道:“我原本在学校安静的读书,这日本人打进来之后,学校就停课了。偶尔遇到赵大哥,被他的抗日热情给感染,就跟着一块发支群众举行抗日游行。再后来鬼子出动部队残杀了我们大部分同伴,我们早就想打鬼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直到遇到了你,至于说危险,我只是和你一块埋伏了五个鬼子,而你留下了又独自面对九个鬼子,比我们两人的任务都要危险,我难道拒绝危险小的任务、和你换那个危险更大的”。
“好吗,你们两个不但把今后怎样带领士兵的办法说出来,又把我们招兵的问题解决了,真是不简单啊。哈哈”。
周平哈哈大笑的余光中见两人被自己说的还是有些迷惑,便开口解释:“你们两个服从命令,一个是要打鬼子报仇、一个是看到鬼子侵犯祖国,奋而投军的热血青年。那我们就招收和鬼子有血仇的人,动员不愿意忍受鬼子压迫的热血人士参加我们的游击队,这样两个问题不都一块解决了吗”?
周平笑眯眯的打量着因为找到解决办法,心怀舒畅之下而兴高采烈的两人。按太祖的话说‘这只是我们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不对,勉强算是刚抬起来一只脚,想要赶走日本鬼子,岂能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趁着现在努力的学习、吸收一切对你们成长有利的知识,好在不远的将来成为我们队伍打鬼子的骨干……’。
深思中的周平突然看到陈华收起了兴高采烈的神情,眉头又邹了起来。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陋洞,便凝神听他说道:“可是周大哥,我们又往哪找这么多和鬼子有血仇,愿意起来和他们拼命的人。就算是有热血人士不愿意受鬼子的压迫,要拿起武器和鬼子拼命,可们多半是要当国党的中央军,就算人家不没当上,就是投杂牌军,也不会不我们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游击队啊”。
“这个到是不用担心,你想,我们只是这几天鬼子就见鬼子造了多少孽,我们才见了几个鬼子,而整个华北地区有好几万的日军,将来甚至会更多,他们又要杀多少人,而这部分人都有三亲六友的,只要其中有一小部人,愿意当兵报仇的,就会是多大的一个基数。”
周平调整一下因说到鬼子造孽而悲愤沉痛的起来的情絮,接着说道:“至于说热血青年看不上我们这座小庙,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随着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国军肯定还要往后溃败,到时这里几乎不会再有什么正规军。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太远的荆轲刺秦就不说了。947年,契丹第三次南下,后晋重臣杜重威降契丹。石重贵被迫投降,整个中原都在契丹的铁骑之下呻吟。可是没有了官军抵抗,民间的抵抗却一直持续不断,最后逼的他们乖乖的又退了回去,就连皇帝都病死在行军的路上。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一千年,可是燕赵之地的慷慨悲歌之气绝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在鬼子的欺压下,绝对会和火山喷发一样,蓬勃激烈的暴发出来,而这些热血之士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过去寻找国军,只要其中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和我们一块打鬼子,也不是我们三个人能够想到的”。
陈华两人被周平描绘的美好前景给鼓动的热血沸腾,要不是怕吵闹到客栈里别的客人,早就大声喊口号了。躺倒在床上也因为难以平复激动跳操的心情难以入睡,原本自己对抗日的前景充满了悲观,只是在不愿意在鬼子的统治下当老老实实的顺民,才和赵文发动群众起来抗日,后来答应跟着周平抗日的时候,也是报着对未来看不到出路,不知道活下去意义的悲观情絮。想着和鬼子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是赚的心态。
可是今晚听了周平的分析,就像拨开了自己眼前的迷雾,让自己看到了打鬼子的前景,甚至是抗日胜利后的太平盛世都在自己眼里若隐若现。让自己从对将来的百无聊赖,到现在的冲满希望……。
日出日落,是自然形成的规律,不会因为谁睡不着,就停在那里等着他。虽然陈华一夜几乎没睡,但还是起了个大早,见秦兰也是顶着个黑眼圈,便同病相怜的点点头,三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又开始了一天的征程。 陈华这次虽说是满怀信心的前来招兵,可是见到和昨天一样,没有人上来报名,还是有点沮丧,正在无精打彩的观察着过往的人群。便听到周平说到:“不要心急吗,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一蹴而就的,你们两个先在这招着,我到里边看看情况”。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阳曲县城在全国虽然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可是街面上也是店铺林立,再加上摆在路中间活动商位,就更显得热闹热闹、拥挤。听人说这以前还没有这么多人,只是几个月前,和鬼子打起来后,从北平那边逃难过来的人多了,才把一个小县城给趁托的表面上有些繁华。
看着过往人的多数人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不明就里的人绝对不会想,这就是离鬼子兵锋不远的战场边缘。可能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总是那么的短暂、不可捕捉。人们才在战火烧来之前,尽情的享受着短暂的和平。
周平正打量着行人间的百态,却被不远处一群转在一堆看热闹的人给吸引了,便走上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你就行行好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们已经两三天都没吃东西了”,还没挤进里边,周平就听到一声唉求。
“大兄弟,不是我们生意人心狠,只是我不能开了这个口子,你看这里每天这么多逃难的人。我要是给了你,那别人也跟着来讨食怎么办,都给的话我这店小本薄的,不用几天就会陪的什么也不剩”。
在掌柜的回话时,周平已然挤了进来,看到出声哀求的人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雄壮,一身稍小的破旧单衣套在身上,要不是胸前还有一个军人标志的胸章,谁也不会相信他穿的就是军装。在这寒秋的时节穿着单衣,年轻人的身体够好。仔细打量时发现竟然就是昨天自己招兵的时候,冲到里边扫了一眼,连声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走的中年人,认出是他的时候,失望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健壮的躯壳,在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不投军抗日也就算了,竟然为了讨口饭吃在这低三下四的哀求。
“山子,咳、咳咳、你、你何苦为难自己呢”失望之下正准备走的周平听到一句夹杂着咳嗽的微弱声音传来。便停下脚步四下寻看。
就见店门左侧的墙根上靠着一堆破布。破布中露出个脏兮兮的脑袋,要不是听见他还在说话的声音,多半会认为那就是一具尸体。
讨食的年轻人见到破布中脏兮兮的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就顾不得再哀求掌柜的,赶忙跟跑过去搀扶他。
“大哥,是我没用,想要让你临走前吃点好的都办不到”。说着竟然也不嫌脏,爬伏在他胸前的破布上呜呼的哭了起来。
脏兮兮的人被告搀扶着坐好后,伸手托起他挂满泪水的脑袋,用脏兮兮的袖口,仔细擦拭着上面的泪水,轻声的哄着:“不哭、不哭、我们的山子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面对着三个鬼子的刺刀,都不会邹眉的。怎么能为了这一点小事而掉泪呢?要是传扬出去不是让鬼子笑话我们的抗日英雄吗”?
周平看着他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擦拭,不知道他是怕用力大了擦坏了山子的脸,还是病重的身体没法支撑着他擦快。那么脏的袖口不一会就把山子的脸擦的比以前还脏,可两个人好像谁都看不见一般,一个擦的仔细,一个就像享受似的配合。
周平听到他们说鬼子的时候便以留意,就拿出一块大洋,让掌柜的去弄点好吃的。这时掌柜的已经手脚麻利的的拿来一只烧鸡,周平接过烧鸡来到两从跟前递了过去:“来、这是刚出锅的,趁热吃吧”。
周平往这走的时候山子怕他伤害自己的大哥,便做好了防备,见他送两只烧鸡过来,就知道他不是要与两人为难,才放松了警惕,就接过一只烧鸡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等我办好大哥的后事 ,我就去找你”。然后蹲下身凑到那人身前轻声的说道:“大哥,有个好心人给了我们一只烧鸡,还热呼着呢,来你赶快趁热吃了,等走的时候好做个饱死鬼”。
那人看到虎子布满了泪痕的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悦,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山子你把烧鸡还给他,我们不能为了一只烧鸡就把你给卖了”。
周平看到山子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想上来解围,可是看到山子戒备的目光,只好停下说道:“你放心吃吧,我和山子大哥没有任何约定,趁人之危也不是君子所为”。
那人不想信的又看看山子,见他认可的点了下头,知道山子不会骗自己,便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一个快死的废人吃了也是浪费东西,山子你也快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吃了他好活下去”。
周平听到他老是说死,便疑惑的问道:“这位哥,你得了什么病,是治不好的病吗”?
那人盯着周平仔细的打量一会,看他虽然面孔稚嫩,但是浓眉大眼的也不像是坏人,就开口说道:“我叫,老家在陕北,原是十九军的一个排长,山子是我手下的一个班长,大名叫吕山,七七事变后,我们就和鬼子打了起来,后来战局崩溃的太快,我们就被鬼子给合围在里边,我们不愿意接受鬼子的劝降,就在黄连长的带领下组织了突围,在战斗中腿上被鬼子穿了个眼,以为就要完蛋了,却被山子硬背了出来。
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只是在腿上留了个眼。这一点小伤也就没太在意,可是随着南下的时候连日的走路,它竟然感染了。在这逃难的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又哪来的钱看病。便越来越严重,这两天眼看是不行了,山子为了让我做个饱死鬼,才有刚才的那一暮,平时就是面对三个鬼都不眨眼的硬汉,竟然去低三下四的乞讨,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