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早已洒满整个门派,普通弟子陆陆续续在广场集合,待人齐后,开始了每日的早课。
两百余名弟子站满了广场,都手执桃剑,打出剑法,两百余人没有一个出错,整整齐齐,打完三套之后,都立在原地,三长一短呼吸,待身上的汗干透,又齐齐坐下,开始叩齿,上下牙对碰三百下。叩齿对人有很大好处,可以通七窍,达到耳聪目慧的地步,并且老年以后不会出现牙齿松动的迹象,这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修道人都是很重要的。
道术分为五类,山,医,命,相,卜。“山”就是利用打坐,修炼,武学,食疗等各种方法达到道术巅峰。“医”则是利用各种方子,针灸,灵药,或者通灵招来灵物来治疗疾病,养生长命。“命”是通过演算天机来推定人的命运,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相”与“命”类似,不过“命”是演算天机,而“相”是通过眼睛的观察得来的信息进行推算,例如面相等,以此达到和“命”同样的目的。“卜”则是用各种事物变化的规律来判断一些事情,并且能布置一些阵法,来改变一些东西。
虽然分为五类,但是修道之人主修一脉,对其他四脉也要有所涉及,因为道法相通,都有互补。
做完早课之后每个弟子根据自己修习的法门不同都去了各自法门所在的大殿去听习长老受道。只有十几名轮到值日的弟子,或拿水桶,或拿扫帚开始忙碌起来。
一名弟子,提着一桶清水往柳树的住处跑去,跑动之间,也不知无意还是有意,一些水洒在了小道旁边,而小道左右则是种着一些花草,洒出的清水则是浇灌了它们。
到了柳树住所,弟子并未敲门,而是把桶放在门口就准备离去,这是柳树早就交代过的,每日都是如此。弟子刚刚转身,就听身后门响,回头看见柳树走了出来,连忙站直,“大长老。”
虽说修道之人讲究自然,但是又最在乎师徒和辈分关系,所以虚礼是不得少的。
柳树微微一笑,“旭然,又是你值日?”那名叫旭然的弟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弟子愚钝,很多道法道理平日长老教导之时听的不太懂,课后又怕打扰长老,只得下来请教师兄弟,师兄弟们也是对我知无不言,所以有时师兄弟值日之时,我就替他值一值,就当报答。“
柳树听他解释,点了点头,”谁说你愚钝?我看你却是聪慧无比啊。因果之理你理解的如此透彻,以后定然可以道术精进。“
旭然听到柳树这么说,大喜不已,因为到了柳树这个级别,轻易不会说出一句绝对的话。
人是世间万灵之首,说出的话对其他动物或人而言或多或少都有影响,道家最讲究这些,比如一个人夸赞你,也许没有什么,而一千人夸赞你,则会对你周围气场有所影响,如一万个人夸赞你,你就会觉得神清气爽,干什么什么成。反过来也是如此,若上万人诅咒你,你的气场则会衰弱,疾病也许会缠身,这就是气场。往过去神话时代讲,姜子牙封神就是如此,姜子牙手持封神榜,金口玉言,封神封仙,这是姜子牙功力达到那个地步了,一人说出的话就抵得上世间所有人所言。
柳树虽然比不上过去道家辉煌时代的祖师,但是道行毕竟不算浅,如今对旭然这么一说,就算没有金口玉言,但是对旭然的鼓励却是极大的。
“谢谢大长老。”旭然激动不已。
柳树则是提起脚边木桶,进了屋中洗漱去了。过了一会儿,旭然又匆匆跑来,站在门口说,“大长老,顾元长老叫您速去大殿,今天很多门派要来观礼。”“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告诉顾元,我马上就到。”屋中传来柳树的声音。
旭然离开前去回话,柳树则背起了墙上的木剑,这柄木剑不同其他木剑,通体竟有一丝乌色,而正中间从剑尖到剑柄则有一丝红线,剑柄是乌黑泛亮,并不是桃木,而是乌木。
桃木剑并不开锋,因开锋的桃木剑虽然威力大增,但是若是出窍则必见血,否则会对主人不利。
这般有违天道,不符合道家自然之心,自然不会开锋。
柳树背上桃木剑,从书架上拿起了拂尘,又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了一串紫檀手串戴在手上,又把其他盒子一一打开,里面都装着各种玉石,这些玉石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灵玉,单单一块玉,放到俗世若是卖出去,就够山上十年开销了,包括各种修炼的资源,可见这些玉石是多么珍贵,柳树将它们一一取出,放在腰间布袋里,又走到桌前把昨日所画的符篆装起,然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小屋,前往大殿。
山脚下,一辆一辆的汽车开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无一不是身着道袍之人。守山弟子早就接到通知,所以也没有盘问,而是恭敬的将这些道人迎了上去。
一位看上去道风然然的老者从一辆红旗车上走下,正好他后边又开来一辆车,车上走下一个秃头和尚。两人四目一对,”法正老和尚,你怎么也来了?莫非想叛出佛门,皈依我道家?“道士对着和尚说道。和尚好像是坐晕车了,扶着旁边一颗大树,干呕了半天,然后才带着浓浓的河南风味话对着道士说,”咋桌!宋中松,你个牛鼻子还想调戏我呢?你个信球货{蠢货}。“道士哈哈笑着,并不动怒,两人虽然信仰不同,但并不影响两人私下是很好的朋友,两人早年都为国家做事,是一对搭档。
”好几年没见了,你怎么长胖这么多?你在少林寺莫非还有肉吃?“道士打量了一下和尚说道。“吃你个腿!看你那穿滴烧包滴样!这几年没少招摇撞骗,糊弄钱吧?”和尚不甘示弱,反击道。
旁边太一派的弟子连忙走上前去,“道长,师傅,二位请随我来。”
大和尚点点头,“嗯,小伙子招呼{照顾}滴不赖,以后可得好好修习,不要学我旁边这个半吊子{二百五},走,引我看看你们滴排场。”然后两人便随小道士上了山。
柳树到了大殿,看到很多门派都已经来了,都在大殿两旁蒲团上盘腿坐着,顾元在大殿中与一个个来客交谈,看见柳树来了,便走了过来,“大长老,各门各派都来得差不多了,你上去讲几句,我们就一起去道场准备。”柳树正准备说话,就听见门口一阵吵闹,“我说你是半吊子,你就是半吊子!”“你才半吊子!”
柳树仔细一看,原来是这俩老活宝,连忙迎了上去,“法正大爷,中松大爷。”虽然柳树如今身居太一派大长老,但是年幼时就见过两位长者,这和他师傅算是一辈,所以叫声大爷不为过。
两人听见柳树说话,才停止争吵,和尚笑眯眯的说,“小树啊,不错不错,我和你中松大叔是专门来看你滴。”不知不觉和尚就把道士给降了一辈,道士不理他,对着柳树说,“时间真快啊,想当初,我到太一派和那代大长老交流道法,你可还是孩子啊,如今就要度雷劫了,你这一身本事早就超过我了啊。”柳树寒暄几句,将二人引到两个蒲团前,递上了茶水,然后往大殿正中走去。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老和尚说,“这茶苏{水}不赖,哎,茶缸也不次毛{不差劲}。”
柳树只好笑笑,走到了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