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恨你的。”我的绵软无力的威胁,说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怕什么啊,我本来就恨他恨到骨子里了不是吗。
他的话一向很少的,可此时此刻,大概我明显的抗拒,他深邃的眸子里俨然染上了一层怒意,“我没有叫你主动,已经是对你客气,别得寸进尺。”
原来是这样……
原来最羞辱人的招式他已经大人大量地给我免去。现在所做,不过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我的手慢慢离开他滚烫的胸膛。
视线虚落在自己的眼角。
我沉默地闭上眼,心服口服地臣服于他的世界。
他想要的,我哪次吝惜过呢,哪次不是傻傻地将自己修剪好,而后毫无保留地给予,全心全意地付出。
我傻嘛!傻人还能怎么活得聪明!
当他温热的唇印下来时,我的抗拒的身子不免还是僵了僵。也是,禁欲六年,我连男生都不大接近,哪里禁得起他这般折磨。
“就这么痛苦?”他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我紧闭双眸。
他叹息之后,似乎无可奈何,还是啃了下来。
他不会放过我,即使在他手里的、是没有任何拌料的食物,他也不会放我一条生路。
“告诉我,你还爱着我。”他的声音忽而温柔地一塌糊涂。
我不禁睁开双眼,撞进他满是欲望的眸子里,愣了愣,偏过头。
他笑笑,“干嘛一定要把这个当交易,顺其自然多好。”
“就是交易!”我咬牙切齿。
那高傲的眉头倏然一蹙,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没再吭声,直接吻下来,用疯狂的行动诉说着他的暴怒。
当本能的反抗都完全消失时,记忆就无声息地窜入了脑海。
梁非白深邃的眉头像山涧的弯沟,俊硬的五官分布着沉淀的味道,好看的脸上不是阴郁的烦恼,而是明媚的阳光。
多少年后,我又一次偷吃禁果。
不遵巡自然法则,果然还是要受惩罚的。梁非白已非当年那个毛躁少年,他灵巧的指法轻易加剧我的羞耻感,让我从心底里恐惧这种肉体的交易……
我的卑贱,是痛哭流涕也洗不尽的肮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我命犯桃花咎由自取。
因为对像是他,我就放宽了自己一直拉紧的底线。
不过一切总结起来,又好像谁也不曾失去,无非是肉下千疮百孔的心,又嵌进了一枚钉子而已。流了点血,痛上了会儿。
疲惫至极的时候,难得还入了幽凉的梦,它残忍地撕开我的脑髓,让我一阵一阵地陷进那里边的追踪游戏。我是目标,它是杀手,我拼命地逃,拼命地跑,却最终没逃过暴毙的结局……
当糜烂的一夜过去,赤橙的阳光洒进窗格子。
我费力地睁开眼,耳边是吵闹的手机铃。
身旁的人动了动,拿手直接接起来,“喂。”
“非白,你到了吗?我马上就到百盛门口,你要等我啊。”一道清亮的女声传进来。
我沉默着又闭起双眼。
梁非白起身下了床,一边走一边温柔地对着电话说,“你先四处逛逛,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