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沐槿转过头不去看他,思想继续神游。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描画出郭教授手舞足蹈的模样,尤其凸显他那光亮的头顶,看着笔下的人物滑稽的样子,她忍不住掩嘴偷笑。
顾逸辰被蚊蚁一般细弱的声音打断注意力,转过头看她,舒沐槿正用笔头敲着自己的脑门,口里振振有词,“郭教授头顶这么光亮,苍蝇估计得拄拐杖才不会被摔死吧!”
他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他可是领教过了。
“后排穿黄色连衣裙的同学,你笑得那么灿烂,是不是觉得化学很神奇啊?大家掌声欢迎她上台参与实验!”
台下掌声响起。
舒沐槿浑然不知郭教授指着自己,旁边的顾逸辰手冢端了她一下,她猛地惊觉,低头一看,自己不就是穿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吗?
舒沐槿欲哭无泪,怒目瞪了顾逸辰一眼,他双手抱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斯啦斯啦!早知道刚才不拿郭教授开玩笑了,老天你这是在开我玩笑是吗?
“郭教授叫你呢!还不上台?”顾逸辰憋笑。
“该死的顾逸辰,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出糗呀?反正我是你的女朋友,最后丢脸的可是你!”舒沐槿硬着头皮走上讲台,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幽幽地回头看了一眼顾逸辰,发现他并没有伸出援手的打算,于是昂起头大步流星地跨上讲台。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顾逸辰这笔账我记下了。
“那个…郭教授,我不是化学系的。”舒沐槿紧张得声音有点颤抖,声音细微得郭教授直接把她的话忽略掉。
她朝顾逸辰眨眼,暗示他赶快出来救场,顾逸辰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位同学,赶快开始实验吧!”郭教授催促道。
“那个…你确定要我做实验吗?确定吗?”舒沐槿一脸渴求,希望他能临时变卦让她下台。
郭教授扶了扶黑框眼镜一脸坚决,“就你!赶快!”他都有点不耐烦了,遇到这么缩手缩脚,慢慢吞吞的家伙。
“那我开始了,后果我可不负责噢!”舒沐槿闭上眼,看着郭教授凑近放大的脸,嘿嘿一笑,胡乱把几罐红红绿绿的粉末倒在一起。
“嘣!”
响亮的爆炸声瞬间贯穿整个教室。
舒沐槿早有防备,事先用手遮挡住的脸。
呜~手被烧着了,貌似褪了一层皮。
郭教授凝固的笑容此时一点点七零八落分崩瓦解掉,焦黑的脸堪比包青天,可怜两鬓的头发焦灼冒烟。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都说后果很严重啦!”舒沐槿不敢看郭教授此时犹如地狱魔鬼般的表情,声音颤颤巍巍。
“这位同学,我要杀了你!”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舒沐槿傻眼呆呆地杵在原地。
“还不快跑,等着郭老头把你大卸八块啊?”
舒沐槿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顾逸辰连拉带拽拖出了教室。
年末学生会忙碌的气氛越来越浓,身为学生会主席的徐澤宇总是奔走于各栋教学楼。
学校一年一度的年会马上就要开始,各个社团的排练也愈加紧张密集。
徐澤宇端坐在椅子上整理着各个社团交上来的节目清单,眉宇里写满了疲惫。
“澤宇,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做事,身体怎么受得了?”
学生会副主席薛晨露试图抢过他手中的清单,却被他抢先一步用自己的手冢压在桌下。
他渴望这种忙碌来抵挡烦乱的思绪,不然无法承担漫天飞舞那么关于她的谣言。
“晨露,下午我要去话剧社参加排练,有特殊情况打电话给我。”徐澤宇淡淡的说。
“澤宇,你究竟需要委屈自己到哪种地步?”薛晨露无法自控地抓起他的手,她不想看着徐澤宇继续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沉沦,“为了她,你宁可赔上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她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付出。”
“沐槿如果看到我的演出,肯定会很开心的!”
为了她能够再对他露出那张曾经天真无邪、无所顾忌的笑脸,哪怕浴火焚身也绝不退缩。
那段时间《花千骨》大热,舒沐槿默默得在微博记录下一句话:杀阡陌的爱让我肝肠寸断,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地守在我身边。他如果扮起杀阡陌的造型,肯定还要美上几分。舒沐槿
她以为他不会看到。因为她网站里的作品人气一直不高,新浪微博里的粉丝只有寥寥数人,他就匿名以一个忠实粉丝的身份每天在她的微博里留言。
薛晨露放开他的手,骄傲的她不允许眼泪滴落,强忍着内心翻涌的疼痛和嫉妒。
“舒沐槿现在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你难道要视而不见吗?清醒吧,你很清楚她根本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徐澤宇清瘦的脸仿佛更加苍白,“晨露,不要再说了,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是啊!就像她对他的感情,即使他明明心里知道依旧视而不见,自己不也执迷着不愿放下。
“既然没有结局的爱情,何不趁早放下,去尝试着接纳身边新的人和事,也许你会发现,放手是最好的解脱!”薛晨露期盼的眼神望着徐澤宇,待人亲切如他,拒人千里如他。
徐澤宇的嘴唇在光线的映衬下愈显苍白,几日的胶着忙碌,加上经常不能按时吃饭,疼痛感好像越来越强烈了。他勉强扯出温煦的笑,“晨露,我好像很庆幸还能有等待爱情的机会,我无法远离这座她存在的城市,在这里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薛晨露看着他额上沁出的冷汗,不免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马上到医务处给你拿药!”
徐澤宇吃力地站起来,“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他固执得走到窗前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你就算自己不要命也不要让那些关心你的人难过!你为她受得再多她何曾感激过。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药!”薛晨露固执得向医务室跑去。他固执,她又何曾亲言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