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
“铛”一声脆响,孟仇随手将手中的宝剑丢弃在地,背着手满脸微笑的看着严王,后者此时脸上暴怒、无奈、悲哀之色掺杂在一起,看向孟仇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知所措。
老皇帝死了,炼丹的道士也死光了,内卫全部死于曹文豹、王应龙之手,两人在杀完人之后便扭头离开了大殿,只留下孟仇和严王两人在大殿之中。这是孟仇的安排,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做出的最大的赌博,赌严王是否值得自己效忠。
孟仇很清楚,今晚自己杀太子、战禁军、杀皇帝等等这一切,若没有严王的权力协助,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空想。更何况自己孤身一人,在大汉毫无根基,除了王应龙和曹文豹以外没有任何心腹军队,仅凭一颗策划的脑袋,是不可能实现自己驱逐蛮族、救国救民的梦想的。
“还有,玄黄这家伙居然真把我当兄弟了,这样信任我帮助我,我去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嘿嘿,就算被他杀了又如何?死在好兄弟手里,也是一件幸事啊!”心里自嘲的一笑,孟仇缓缓蹲下身再次捡起宝剑,微笑着朝玄黄走去,后者此时死死盯着孟仇脸色复杂。
“嘿嘿,严王殿下别矛盾了!我杀了皇帝,于情于理都该死!来,拿着剑把我杀了,提着我人头出去,何可纲的辽东军现在应该控制住局面了,您按照我之前的安排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就可以登基当皇帝了。记得不要忘记殿下对孟仇的承诺,驱逐蛮族,还大汉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即可,这样我在下面也能合上眼了。”微笑着走到玄黄面前,将宝剑递给玄黄,孟仇缓缓说道。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玄黄缓缓抬起头,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孟仇,半饷之后涩声说道,“为何要杀父皇?难道就不能饶他一命吗?我们可以把他囚禁起来,让他安度晚年的。你这样做让我如何是好!”,说罢玄黄一把将宝剑丢在地上,照着孟仇脸上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孤王从小到大除了吴伯,还从来没有交到过一个朋友!你知道有一个知心朋友的快乐吗?!你明白吗?孤王可以去死,可以为天下百姓去死!你不可以,你是孤王的朋友,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孤王把你当弟弟看待!现在我的弟弟杀了我的父皇,即使父皇有千万般过错,他也是我父皇啊!你为何要杀了他!”玄黄死死揪着孟仇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吼道,后者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
“哥,对不起!杀了我报仇吧!然后登基做一个好皇帝,不要让孟仇的悲剧再重演了!这样我死后泉下有知,定会无比欣喜的!”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孟仇开口说道。
如果说孟仇一开始在赌严王舍不舍得杀自己,想办法趁机翻盘。那么现在他就是真情流露,只想着如何让哥哥严王玄黄不要如此悲伤、难过、进退两难。他来到这个世界前就是个孤儿,来到大汉之后刚刚享受了两年父母的关爱、妹妹的依赖,便因为蛮族入侵失去了一切,是流落京城、乞讨、挣扎求生,让他的心再一次一点点变得冰冷。
再一次,在吴伯和严王的关怀和帮助下,孟仇再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可能是吴伯晚上起床时,不忘给他掖一下被角;可能是吴伯在吃饭的时候,亲手给他往碗里夹一块肉;可能是严王在他偷奸耍滑时,一句笑骂,一个沉稳哥哥看着调皮捣蛋弟弟的温暖的眼神;可能是严王在他熬夜做策划案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帮他披上的一件衣服......
往事像放电影一般在孟仇的脑海中迅速流过,那一刻孟仇明白自己想要的和该做的到底是什么,除了复仇自己还能做什么。
“哥哥是个好人,一个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好人,那么为哥哥而死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反正后面的计划已经做好了。”微微一笑,孟仇跪坐在地闭目等死。
“孟仇,孤王问你两件事,在你死之前可否如实回答孤王!”良久之后,玄黄稳定下情绪问道。
“唔,问吧!记得这问题要收费,安葬我的时候要以********规格啊!”缓缓睁开眼睛,孟仇哭着咧开嘴笑着说。
“为何要杀父皇?如果孤王有一天做了跟父皇一样的事情,你会杀了孤王吗?”玄黄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费了很大力气的问道。
“因为老皇帝他为了一己私欲,对天下万民不利,所以孟仇要杀了他,让你这样能够对百姓好的人当皇帝。如果有一天你变得跟老皇帝一样,孟仇会先杀了你,然后自裁下去陪你。”没有丝毫犹豫,孟仇开口说道,声音不带丝毫犹豫,眼神无比坚定。
“好,现在准备上路吧!说,你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朕会尽力帮你办到的!”缓缓抬起长剑,剑尖直指孟仇咽喉,严王一脸坚定的说。
“吾,愿死后轮回七次生于人间,护佑我大汉百姓,追随哥哥征战一生,与哥哥一起还大汉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杀出一个朗朗乾坤!”闻言孟仇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咔嚓!”“啊!”一声闷响,严王手中长剑一挥,狠狠砍在了自己的左臂上,左臂落下血流如注,痛的严王脸庞一抽,手中长剑落地捂住伤口。
“别慌!朕死不了!马上给朕包扎!朕有话要对大汉列祖列宗说!”对着孟仇低喝一声,玄黄像兄长看长不大的弟弟一样,满脸宠溺的说道。
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孟仇几乎是连滚带爬扑到玄黄面前,撕下衣襟为玄黄包扎伤口,敷上金疮药。他明白哥哥为何自断一臂,也很清楚那一刻自己的内心是那种的感动——从今日起玄黄就是我孟仇的哥哥,为了哥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为帮助哥哥守护大汉江山!
“大汉列祖列宗在上!今玄黄不孝,为保住祖宗江山社稷犯下弑父恶行!玄黄明白自己死后必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还请列祖列宗保佑玄黄,能在有生之年重整朝纲、驱逐蛮族、清明吏治,还我大汉王朝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一个太平盛世!玄黄死不足惜,惟愿大大汉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玄黄愿一生专心治国理政,完成上述心愿。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万箭穿心!”几乎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番话,玄黄脸色一阵苍白,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哥哥!不要睡着啊!不许睡着!你刚刚发过誓,可不能违背誓言啊!应龙!文豹!还不快去找太医,皇宫大乱直接给我抓人!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他们全杀了!快去啊!”一个箭步窜上去抱着玄黄,孟仇声嘶力竭的喊道,一面焦急的抱着玄黄防止对方昏迷过去。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硕大无比的龙形闪电划破天空,响彻整个皇城,无论是刚刚赶来平叛的何可纲的辽东军,还是在做最后挣扎的叛乱禁军,全部一愣,呆呆的看着天空。
“龙气现于皇宫,莫非有真龙天子诞生?”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何可纲喃喃自语道。
这一日,大汉新一代帝王诞生,史称:圣宗皇帝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