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嘴角抽了抽,看向那些很不情愿的病患,明星看脸,医生看年纪,这就是现实。
“专家,这样不好吧,我们已经排过来了,你再把我们分过去,万一分到那个年轻人那里,那不是对我们不负责嘛。”
“对呀,你们确定没有搞错,那个家伙真的是省保健局的专家,而不是乡下卫生所的专家?”
“乡下卫生所也没这么年轻的啊。”
“我那护士妹妹都二十好几了,这专家怕是刚刚二十出头吧……”
“打娘胎里开始学中医,也不可能成专家啊,这年纪。”
不信任的声音,让秦浩不由的苦笑,这个时候,哪怕他掏出证件,也会被说成是靠的关系,除非,他亮出能够立即治愈急症的高明手段。
只不过,急症哪那么好找,况且要想有立竿见影的,更是不容易了。
“打倒中医。还我身体健康!”
“黑心医院,坑人钱来害人命。”
“大家不要相信中医,中医就是伪科学,省中医院,就是个火坑!”
裴诗璇正忙看将病人打散,这倒是她的疏忽了,她时不时拿眼睛瞄秦浩,生怕他生气。
刚才秦浩那里没有一个病人,弄得他很是尴尬,裴诗璇看到秦浩嘴角的苦笑,吓了一跳。
这个看上去年轻的专家,本事可是不小啊,她有感觉,只要秦浩愿意,随时可以捂了她。
所以,一看到有挽救的机会,她立即看手忙了起来,可是刚刚分好人,这些人并不愿意去秦浩那里,这还不麻烦,做做工作就好了,偏偏这个,那个到省中医院闹了整个星期的上访户竟然又来了。
这次来的时候,竟然还买了高音喇叭,实在太可恨了!
“哈哈哈,老方你上访回来啦?”
“老方,京城怎么样,好玩吗?”
“老方你去没去天安门哦,我听说上访的人根本出不了城,很多单位的人会对上访的人做各种工作,我老伴跳广场舞的时候,听说前段时间劳动局全体人员出动和上访户打麻将呐。一炮五十,上访的人闭着眼睛一天赚好几千。”
“真的假的?这样的话,我也要去上访。”
“美得你,现在是严打,上访有好处,那倒是风头过了呢?怎么吃进去的,那就要怎么吐出来,你当他们哪个是善茬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调笑声,秦浩却脸色阴沉。
昨天刚刚收抬了一个在横幅上写了百年中医,只会害人的家伙,今天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而且,这家伙还是用高音喇叭在喊。
不过听周围的人议论,这人是早就开始针对省中医院了?
秦浩也没有立马武断的下结论,建议都是兼听则明,说不定有隐情呢?
“走,走,走,赶紧走,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人群撰间如潮水般分开,一队保安齐刷刷的出动,将坐在板车上,用毛毯把自己包裹住的老方和他的老伴及其孩子围住。
一见保安又出动了,老方更加激动了,而他的老伴,却是脸色发白,看样子,她很怕保安,老方的两个女儿十几岁,她们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小脸上满是倔强,和……视死如归的气势。
秦浩站了起来,这似乎,有点不对。
大人会骗人,但是孩子一般不会。
看这样子,好像这老方受了委屈。
“省医害人啊,我上个星期只是腰膝疼痛,精神痕倦,这个状况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进了省医,住了两个月,钱花了好几万,我的病却是越来越重啊。现在大热天的,我却要盖看棉被,根本站不起来,我们老两口攒了大半辈子的钱花光了,我认命,但是我站不起来了,我没法劳动了,我这俩闺女谁养啊。”
“我给你养啊,岳父大人。”一个保安嘻嘻一笑。
裴诗漩大步走了上去,一巴掌扇那保安脸上:“养你大爷”
“裴,裴主任.”
保安们有些错愕了,裴如海向来强势,虽然很多在这工作的人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女神,但是却没几个敢追求的。
因为她实在过于强势,没有几个男人有把握拿得下。
“说话放尊重点。”裴诗漩不搭理保安们,走到老方身边,道:“老方,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带看老婆孩子受罪。”
“我爸爸也不想的,他没法劳动了,我和妹妹就读不了书,老师说了,没钱别来学校。”老方的大女儿眨巴着眼睛,有些惹人怜爱!
“哪个学校,哪个老师说的。”人群里有个人怒吼道。
“真TM狗养的,老师怎么能对一孩子这么说话?”
“五行欠日么这是”
整个人群炸开了锅。
“裴主任,我非常感谢你在我们困难的时候,还给我了一百华夏币给我妻女买东西吃,但是我真的是被省中医院害了,早知道我治什么病啊,我忍看不就完了吗,说不定还可以多站一会儿。”
老方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看自己:“医院说我是肾阳虚,让我吃附子和肉桂,谁知道,越吃越严重。”
不少人已经看不下去,纷纷嚷着要让医院领导出来说清楚。
“怎么回事?”
秦浩听了个大概,走到了老方身边。
秦浩一动,其他几个专家也走了过来。
虽然很多人不信秦浩的医术,但不少人是看到了他下午的神勇的,双手扒拉开钢筋窗口,将人直接拉出来,按看人家,要人念医院工作人员的准则,这种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所以秦浩给众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见到他站出来,不少人纷纷靠了过来。
秦浩一边很热心肠,嫉恶如仇,又是省保健局的专家,没准真可以帮老方讨回公道。
世间自有公道在,只看有没有人,什么人帮你讨了。
“跟他说,他能帮你的,这位是省保健局的专家,来头不小。”
人群中,有人给老方提示。
“领导,领导是这样的。”老方见到秦浩,就想要跪下,可是他却无力的趴在木板车上,无法跪下。
秦浩皱眉,他以前在另一个城市的时候,曾经见过这样一幕。
讨工资讨不到的农民工,在仲裁院的人到的时候,那些农民工见人就跪,连临时工都喊领导,在他们眼中,男儿膝下,是没有黄金的。
因为他们家里有撇嗽待哺的小孩儿,还有年老体衰的父母。
尊严换不来一个馒头,拿来做什么。
秦浩不会去鄙视这样的人,他觉得他们更加的可敬,当一个人抛弃a严来守护家庭,这个人,无疑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
“不用这样,你好好说。”秦浩道。
“是这样的,我两个月前,感觉自己腰膝疼痛,精神疲倦,孩子劝我到医院检查一下,我心想是孩子的好意,我就来了,没想到……老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来到了省中医院,医生们一听我说的症状,就说我没啥大毛病,是肾虚,要补肾,然后开了点补肾的药,就让我回家了。我回家后,寻思看药这么贵,不吃可惜了,就按照医生的盼咐,把药老老实实吃完了,结果,我的那毛病一点
没好啊。”
秦浩点点头,让老方继续说下去。
老方见秦浩示意,便继续道:“然后我又来了省中医院,医生说得再多吃些那个药,说我体质特殊,抗药,得加大剂量,我又买了双倍的药回家,把药按照盼咐吃完,我的病却是越来越严重。这时候我觉得不对了,怎么吃了这么多药,我的腰膝还是发冷啊,而且四肢软得也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