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闻到了从里面飘出的一种特别的味道,应该是焚香的味儿。于是他决定进去看看。
直接从门里进去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有翻墙而入了。好在月亮门并不高,他三两下就爬到了墙头上面,然后蹲在墙头上朝里面看了看,以防止惊动了什么人,然后又向外面及四周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一个黑影吓了他一跳。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黑影就是在村口的石头上坐着的那个老人,她此刻就坐在门楼里面的一块石头上,刚才怎么了愣没看到她?再就是她怎么又来这里了?而且这三更半夜的她也不睡觉,自己在这里坐着是为何呢?不过此时此刻可不是解答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担心的是自己这样突然跳上墙头老人会不会大叫起来,不过还好,老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他。既然如此,就先不管她了。
想到这里金灿就转过身,哧溜着滑到地上,进入到院子里面。一旦进到院子里,他才发现自己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的门前有一簇红点一闪一闪的,应该是燃着的香,而且那中类似于哭泣的细小的声音就是从那房间里发出来的。
金灿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从窗户里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漆黑一团,并没有看到屋里有人,而那种细小的声音还在。他走到门口,先看了看门锁,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就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他又从门缝里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虽然漆黑一团,但的确是没有人的样子。
他的胆子就稍微大了些。他侧着身体进入到房内,发现房内除了空气中香纸味比较浓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房内摆着一些中式家具,应该是会客之用。不过这房间的格局跟他睡觉的那个房间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个房间有一个里间,掩着一扇门,他基本确定那声音就是里面的房间发出来的,就轻轻推门进入到里间。
里间里迎面摆着一张中式的床,床尾处上摆着一张屏风,看来这间房是做卧室之用。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套普通的房间,可金灿怎么都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那个屏风引起了他的注意。按道理屏风应该在床头上做遮挡之用,可却在床尾出,就显得除了装饰之外别无用处了。
他就满是疑惑的走到屏风跟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轻轻摸了摸,终于发现了猫腻,原来那屏风中间是可以打开的,就像是一扇门。他将屏风上的门轻轻推开,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得有一米多高,半米多宽,稍微弯一下身体就能进去。
金灿先确定了一下黑洞里没有人之后,才弯下身子走进去。他计算着大约走了五十步左右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他接着这个光亮一看,原来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洞口,当然那不是个洞口,而是一个通往地下区的入口。也就是说,这座房子的地底下很可能是别有洞天。
他站在洞口看了看,从洞口向下去是石头做的台阶,他实在想不出下面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而此时他已经不考虑什么凶险了,完全被强烈的好奇心所控制着,朝下面走去。
等他一直完全走下台阶,他则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下面竟然是一个构造极为复杂的地宫,说它构造复杂,是因为它看上去有很多的房门、过道等等,简直就像一座迷宫。金灿虽然只看了个大概,但也能感觉到这个地宫的规模一定小不了。
金灿由于对地宫这一类东西知之甚少,所以除了大惊小怪之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不过通过他的描述我感觉这应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墓穴,这东西一朝一夕很难建成,很可能是孟槿他们家祖上留传下来的。
这是后话,咱接着听金灿说。据他说,在经过好一阵吃惊之后,他又听到了那种类似于低声哭泣的细微之声,他这才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然后他就循着声音找过去,据他说再他找的过程里,发现过道两旁是一个个密室样的房间,从外面看上去空间都不大,这更加坚定了我对地宫是墓室的推测。
据金灿说,过道的墙上有灯,能够看清路。沿着那条漫长而狭窄的过道,金灿一直走到尽头,就出现了一个明显要比那些密室大得多的房间,房间还是跟密室一样,有一扇门,没有窗户,道有几个黑洞洞的通风口一样的东西。门上有一条缝,从门缝往里面看看到里面光线很暗。走到门口的时候,金灿也能够确定那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而且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很压抑的哭声。刚才还不害怕,但现在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会躲在底下哭泣,他不仅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不敢贸然进屋,就先从门缝里往里看看里面的情形。这一看不要紧,他身上的汗毛顷刻间竖了起来。到现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金灿还是一脸的惊恐,足见当时他有多么的恐惧。他咽了口唾液告诉我——
那个房间里远不止一个人,而是至少有两个,当然如果包括在地上躺着的人(他插了一句话说:也可能是尸体)的话,应该会更多。背对着他的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她正跪在地上,从他颤抖的身体看,那种压抑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她的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一身旧式地主才穿的那种绸缎衣服(应该是死人才穿的寿衣),脸上盖着一张黄纸,金灿一开始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死人,要不那女人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
女人的正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面孔正对着门口,但由于光线太暗,金灿也看不太清楚。不过他很确定地说,第二天他才认出来那个男人就是孟槿的父亲。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他不是跪着,而是盘腿打坐,双目紧闭,嘴里好像还念念有词。他跟前有一个小方桌,桌上燃着一炷香。进餐感觉出来了,那个男人并不想那个女人一样为地上的私人伤心,而是应该在做法或者超度亡灵的咒语。
当然这福场景并不是多可怕,可怕的事后来发生的事情。因为金灿看了好大一会,屋里都是保值不变的场景,他有些不耐烦了,也不那么害怕了,他正考虑是不是该悄悄走开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大吼了一声,那女人也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吼声吓得瘫倒在地上。
吼完之后,那男人突然跳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支浮尘一样的左右挥舞,口里依旧念念有词,挥舞了有两分钟的样子,那男人突然将手里的浮尘甩向那地上躺着人的脸上,那人脸上原本蒙着的黄纸“噌”的冒出一阵火苗后化成了灰烬,接着那人竟然直挺挺的站起身(金灿强调了一边说,的确是直挺挺的,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活人起身,所以他断定那就是个死人)。
一看到那人,不对,是尸体站起身,女人哭的更厉害了,不过那个手里拿拂尘的男人朝她示意了一下,看样子是让她别哭,女人就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压抑的哭泣的样子。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重新拍在那个站起身的尸体身上,阴阳怪气的喊了声:“您老走好。”那尸体竟然缓缓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看到几人朝外面走来,金灿这才想起来要躲避。可周围全是石头墙壁,根本无藏身之处,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躲进了门口一侧墙角的阴影里,不过这时候紧张感再度重来,他使劲的捂着嘴巴,以防止不小心发出声音来。可是尽管如此,还是出了问题。
那尸体从屋里出来后,原本很正常的往前走,可迈了两步后,它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朝金灿的方向转过头,金灿实在忍不住了,惊叫一声,可他这一觉不要紧,那尸体脸上的黄纸竟然又“噌”的一下烧了起来,把那尸体的脸照得灿惨白,接着他便看到那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金灿实在是崩溃了,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我也着实被进金灿的讲述吓得够呛,但越是这样越是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就迫不及待地接着讲,他叹了口气说:“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而且也不是在那个地宫里,而是在头晚上我睡觉的房间里。”
据金灿说,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地回忆先前经历的遭遇。都很模糊,也很费劲,不过最终他还是都想起来了,并且都能连续起来,当然对于他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断片儿了。好的是他身体完好无损,他起床后就出去找孟槿,而且在院子里就碰到了她,她正端着碗来给自己送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