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听到这话扭过头看我,问我怎么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了,弹头也认为可以。那暗室至少有4、5米高,就算是叠罗汉也不可能上得去。如果唯一的出路就是那间墓室,那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回去看看。弹头知道那暗室里出不去,只有再去墓室那边碰碰运气。
但一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我们都不免有些担心。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一个人先去,你们在这等着,如果那东西不在我就回来叫你们。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大叫几声,你们就赶紧跑。”
白脸听了对我摇摇头,说:“不行,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这里邪门得很,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好。”白脸这会缓过劲来,镇定了不少,说话在理,弹头听了也跟着附和。
我道:“那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就算真有什么事,咱们在一起也不怕它。”
“好,这样即使情况不对,我们也好应付。”白脸说,“实在不行,就撤回你们说的那个暗室里再想别的。”
我叫弹头把铁棍给我,后队改前队杀回去。
我又把包解下来递给他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面多久,这包里全是吃的,是我们活下去的基础。可以说,就是我出事,也不能让它出事。当然,我能不出事最好。
我们换了方向,然后利索的爬了回去。白脸在后面照着灯,我看见那道暗门关得很好,没有被打开过。心里不由得一喜,看来那个大块头没有发现这个通道。
我把手伸到背后冲他们做了个手势,然后慢慢地靠了上去,把耳朵贴在上面听外面的动静。
白脸和弹头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不敢发出响声。
我仔细听了听,外面很安静,估计那个大块头已经离开了。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希望别遇到他才好。
那两块方砖很平整,依旧不好开,我只能用上次的方法去开。一只手撑着其中一块,然后用铁棍去撬。
弹头要上来帮我,我用眼神示意他一个人能行,他顿了顿,也不凑过来了。
我慢慢地开了一个口子,把铁棍攒得紧紧的,然后往外面望去。
这一次我做足了准备,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可是暗门一开,灯光照出去,我就看见离我眼睛不到两尺距离地方,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张脸,他给我的整体感觉只有一种怪异和扭曲,让人不自然地心剧烈地颤了起来。暗门一打开,立刻就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冲了进来,直往我鼻孔里钻,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而且那张脸还很大,它倒立着,从两条模糊的大腿中探出来,把空间撑得满满当当。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我还是被他吓了一跳。而且,我敢肯定,“它”不是人。它的脸至少比我大两倍,如果他要是人,那我就只能和霍比特人称兄道弟了。再不济,他有幸成了巨人一族,那也只要请姚明来和他谈谈了,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外交经验。
加上白脸是隔着我的身子照着外面,所以其实我只能看见一个很模糊的影子。
而它那双幽幽地眼睛正在与我对视着,从黑暗里,透出以种种冷冽的光。那种感觉,我太熟悉了。
在我还很小的年纪,有一次和大伯一起出去,然后在帮着主人家为“老人”穿上寿衣的时候,出于好奇,我偷偷的掰开了他的眼睛。而那只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看着我,明明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却传来一种刻骨的冰冷,比从尸体上传来的冰冷,更刺痛人心。那一眼,我已经完全呆了,任由冲过来的大伯把我一把拉开,然后有更多的人冲上去,不断的抚摸着老人的手臂,身体,好像在抚平他不该升起的气息。
而在那之后,我再家里呆了三年,三年过后,大伯才肯再让我陪着他一起去丧葬人家。而那只眼睛带给我的感觉,我永远不可能忘记。
现在,在暗门外的那个东西,那双眼睛的感觉,我绝对不会弄错。
我只感觉惊出了一脖子的冷汗,双眼已经不自然地垂下去,不敢再看。接着一下把方砖抵上去,扭头就冲白脸他们叫了声:“跑!”
他们二人也不敢多说,立刻转身往暗室那边爬,我握了短棍,紧紧地跟着他们,也不管那家伙会不会冲进来。
因为有所准备,整个过程显得非常的迅速,看来心态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过了一会儿,我们没有发现那个大块头有跟上来的情况,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他的确太大了,下不来。
只是它不动声息地守在那个暗门口,我们就只能退回到暗室再想办法了。又怕它把那道暗门毁了,我们再想过去可就难了。
我这会儿脑海中总是回想着先前那双眼睛,很冷,没有生气,就像死人一样。虽然只是一眼,但我敢肯定,那怪物一定不是人。或者换句话说,它不可能是活的。
我刚才打开暗门的时候,它应该是倒立着的。可是这怪物怎么会刚好凑上来呢,总不能它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我们上钩吧,还是,他听觉特别的发达?那他要不去拍《窃听风云》真是可惜了。那要不是的话,就是鬼?
不是鬼也怕差不多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古墓里。地下和地上本来就是两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我们还欠缺的多啊。
只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那张脸有几分奇怪,隐约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但再让我回去看我肯定不敢。
这时前面弹头停了下来,我忙问怎么了。弹头沉吟了一下,说:“这里有两条路。”
我从他们两人身边的空隙看过去,果然看见前面有两个幽深的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心里起个疙瘩,心道:这坑道里果然别有洞天,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亮,又一直是趴着走的,就没有注意到还有另外一条路。
这时白脸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是走的那条路?”
我暗暗想了一会儿,根本没印象,弹头也说:“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都是摸着过来的,连这还有条路都不知道。”
这下坏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另一条过去要是出路也就笑了,要是也有什么怪物,那可就惨了。我是没有赌徒的心理,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坑道里窄,我也挤不过去,就问:“那咱们走哪条?”
白脸也不好回答,如果他走过,肯定会有一些印象,坏就坏在我和弹头都没有留意这些。谁都不知道另一条路会通到哪儿,要是再碰到什么,我们现在这状况可跑不了了。
闷了会儿,弹头说:“要不走左边吧。”
“什么根据?”白脸疑惑地问到,我也是有些惊奇,弹头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他经常走夜路,有些心得?
谁知道这小子来了句,“男左女右嘛,不走左边走哪儿。”
额,我对这小子无语了,白脸倒是轻松说道:“好,那咱们就走左边。”
听他附和,我也不好说什么,用铁棍捅了捅白脸的屁股表示同意。白脸蹬腿想踹我,被我一缩身子躲过去了。
弹头和白脸都顺着左边的坑道爬过去,我到了那岔路口,再看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两条路应该是一起挖的,分隔得也不算厉害,更本就没有拐弯的印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停了一下赶紧爬过去,跟上他们。
本来先前歇了会膝盖已经没那么疼了,这下又在地上爬,只觉着肿了一层,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拖着一个长长的蛇尾巴在地上挪一样。
好在又走了一会儿,弹头在前面喊道:“到头了,这儿有点高,应该是刚才那间暗室。”
我心想还好,这暗室虽然也奇怪,但我们刚才待了那么久,也没什么离谱的东西冒出来,起码比那间有棺材的墓室安全。
而且先前累了一阵,身上全是汗,特别地难受。加上膝盖的痛,现在只想着能够好好歇歇,便嚷着下去歇会儿。
弹头先往下面照了照,没发现多出来什么,然后把台灯递给白脸,自己在坑道口费力的扭个身,把腿先放出去,然后手一搭就跳了下去
他体力好,这点高度本来对他来说没什么,但他刚落地却叫了一声,我们被他这一声给吓着了,以为下面有东西,忙问他怎么了。
他在下面说跳的时候整个腿都用不上力,一下子磕在地上了。我一摸我的膝盖跟要裂开似的,他的估计也差不多,所以才会用不上力。
不过这洞口也不是特别高,估计只有两米多不到三米的样子,跳下去应该没事。
白脸把灯给我,也跳了下去。他没我们那么严重,下去后揉了揉腿就没事了。
到我的时候我有些怕,毕竟下盘都麻了,担心一跟头栽下去。
我先把台灯扔给他们,然后把腿慢慢地顺出洞口,接着双手一撑,整个人坠了下去。
好在他们在下面接了我一下,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是两只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我们下去以后,弹头便坐在地上拿着灯打量周围。
这下有了光,我们才看了个仔细,这暗室也不大,估计只有十多个平米,和一间学生宿舍差不多。
而且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显得有些奇怪。估计就是个陷阱,是墓主人用来想把那些潜进他墓的盗墓贼困死而设计的。
那他倒是该插几排钢钉,这样我们肯定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等闲下来后我才觉着两个膝盖火辣辣地疼,想是伤得不轻。忙把裤腿挽起来一看,才看到两个膝盖都红肿着,要不是冬天穿的裤子厚,肯定早磨出血了。
白脸被我吓了一大跳,这膝盖肿了先不说痛,这走路也得大打折扣。要是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吗?
他忙从包里搜出半瓶水给我倒了点在膝盖上。那水倒上去,感觉冰冰凉的,倒是好受了一点。还是白脸聪明,前面我们就没想到这个方法。
弹头也把裤腿挽起来,同样红肿着,不过没我这么严重。但要是他背上的伤和这一比,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我们现在受了伤,更不要想着再走。而且先前被吓得不轻,又累又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都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心情糟糕不说,还得防着周围会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几个人靠着墙歇了会儿,又喝了点水,随便吃了点东西应付肚子。
又听弹头和白脸在哪胡扯,什么欢迎来到我们的临时“避难所”,我也没有心情插嘴,整个身子乏得不行,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