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锦直觉的头疼,虽然知道景御珩来了沈府,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对于景御珩,她自然是能避就避的,所以,便让夏羽以她身子不适,已经歇息了为由,想要打发了景御珩。
在她看来,景御珩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所以还是少惹微妙。
景御珩却是不顾夏羽的话,作势要硬闯,顾青自然要出来阻挡,这一来二去的,就和景御珩身边的护卫交起手来。
“你要拦我?”景御珩依旧是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目光也如他的声音一般,不起波澜。
“……”
夏羽无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拦得住吗?
“住手?”
听着突来的声音,顾青出击的动作猛然收回,后退几步,挡在门前。
景御珩的侍卫也是快步退回景御珩身后。
景御珩则是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沈云锦捏了捏眉心,直觉的头疼,无奈的走出来,不知是身子真的不适,还是被景御珩烦的,身姿若无骨一般靠在门框上。
景御珩看见女子的一刹,原本无波的眸子,猛地颤动一下。
随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你的眼睛,好了?”
沈云锦白了他一眼:“是的,从你那回来,就好了。”
景御珩拧眉,似乎很不喜欢她这么说,说的好似他身边的人多无用一般。
“留在我身边,我也能让你好起来。”
沈云锦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说的什么好了。
“你来做什么?”
听着她冷淡的语气,他有些不悦:“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告诉我,为什么?”
这是他见到她之后最想问的,就算她对他无意,可是他救了了,对她也无恶意,她连姓名身份都隐瞒着。
“为什么?你会在受伤之时对一个陌生人言无不尽吗?再者,你是夏国太子你告诉我了吗?”
“你没问,而且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景御珩出了奇的执着,似乎沈云锦骗了她,有多罪大恶极你。
其实,就连景御珩自己也很纳闷,自己为何这么较真,还是,只是想和这个女子有些话题,所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
沈云锦眨了眨眼,看着他,这人这张嘴,还真不是摆着好看的,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能说啊,像个闷葫芦似得。
“好,我叫沈云锦,是沈大将军沈睿的女儿,当朝太子的准太子妃,可以了吗?”
景御珩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可以了。
所以,他还应该说点什么?
不似在他别院的时候,那时候沈云锦看不见,每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免不了说话,而且,那时候都是沈云锦在找话题。
他本就不善和女子交谈,如今她明显不想在和他找话题了,那他该如何?
“你吃饭了吗?”
景御珩忽然说道,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沈云锦眨了眨眼,骚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句话显然不应该用在这里的啊。
而景御珩身后的侍卫则是一脸震惊加,懵逼。
“吃了。”
“嗯。”
“……”
接着,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送客。”
沈云锦开口说道,然后回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景御珩面色有些黑,最后,实在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便离去了。
夏羽还没回过神来,显然被沈云锦那副霸气的模样给镇住了。
小姐怎么会认识景太子?而且,还这么的……呃,不客气。
院子里陷入了安静,该走的也走了,孟心怜这才从巨石后走出来,望着景御珩离去的方向,眉眼微微眯起,随后,薄唇微扬。
笑的诡异,还有一丝得意,看了一眼身侧的院墙。
沈云锦,看来,老天也是帮我的。
屋子里,沈云锦正剥着坚果,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夏羽进屋,坐到沈云锦对面,动手帮她剥坚果,一边不解的开口。
“小姐,你今儿是不是把表小姐逼的有点急了啊?”
孟心怜推沈云锦的事,顾青已经和她说过了,她知道那个看似和善的表小姐,根本就是头狼。
而今儿,孟心怜的失态,她这个局外人明显看的清楚,自然也是知道是沈云锦故意的。
她很不解,不是有句话叫打草惊蛇,惊了这蛇,后面怎么办?
沈云锦挑眉,依旧吃着,淡淡开口:“就是要逼她,这么久了,她都能耐得住性子,上次若不是以为我能必死无疑,她也不会出手,若是不逼的她自乱阵脚,我怎么找出破绽呢?”
而且,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西疆回来的,手里有什么底牌她也不清楚,现在的孟心怜,就如同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个方向蹦出来,狠狠的咬你一口。
而且,觉对是致命的一口。
夏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觉得沈云锦真是心思太深了 ,不过这样才好,这样小姐才不会被欺负呢。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很不解:“小姐,那个景太子?”
说道景御珩,沈云锦脸色沉下,也不吃了:“一不小心踩到狗皮膏药了。”
“……”
小姐,你把一国太子当做狗皮膏药,这样真的好吗?
几天下来,景御珩每天都要往沈云锦的院子里跑一趟,不过基本都被挡了回去,理由自然是沈云锦大病初愈,正在休息。
景御珩也不敢硬闯,因为沈云锦说了,他要是敢闯,她就搬出去。
景御珩自然不能让她搬出去,他来着沈府就是为了她,她若是搬走了,他还留下做什么?
这日,夏羽正在浇花,蓦然看见香园外缓缓走来的景御珩,只觉得欲哭无泪,这景太子还真是执着的。
“奴婢见过景太子。”夏羽放下水壶,微微施礼,随后有些忐忑的开口。
“小姐还在休息,您看……”
她都已经不好意思在下逐客令了。
景御珩看着那紧闭的门,嘴角微勾。
本来性子寡淡,不言苟笑的男子,这一笑,竟是令夏羽看的有些呆了,虽然一直以为这个冰山太子长得好看,但是这冷不丁的一笑,还真是好看啊。
感觉到夏羽的目光,景御珩瞬间敛起笑意,看向她,那冰凉的目光看的夏羽身子一颤,连忙收回目光。
“你去问问你家小姐,救命恩人上门,她就是这般对待的吗?”
夏羽拧眉,这救命恩人,他还真是……
沈云锦也是听到了他的话,微微挑眉,这么多天了,才想起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还没等夏羽去通报,沈云锦率先打开了门,景御珩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较小的身影。
她的眼睛好了之后,那种柔弱的美感不见了,又恢复了他初次见到的那个狡黠若狐狸一样充满灵气的女子。
“云锦见过景太子。”
景御珩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心下一动,轻嗯了一声。
只见沈云锦忽然扔过来两样东西,景御珩看着空中熟悉的东西,伸手接住。
低头望去,正是他第一次被沈云锦救起的时候,被勒索的玉佩和夜明珠。
“这是太子之物,还给你。”
沈云锦笑的人畜无害,紧接着,又扔过来一个明晃晃金灿灿的东西。
景御珩接过那锭金子,抿唇,看向那个笑的狡黠的女子,眸光幽深,深的好似苍穹星空,似乎能将人吸进去。
“这是何意?”
沈云锦嘿嘿一笑:“太子殿下救了我,这个自然是谢礼了,我不是说过的。”
沈云锦这眨眼,那意思是,我一向这么大方,别客气。
景御珩手攥着那锭金子,眉目已经冷下,似寒霜。
夏羽吓了一跳,这几天,就算被挡在门外不得进入,这位景太子也没有这幅模样,可如今,却是因为一定金子,而动力怒。
夏羽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这是嫌少了。
“这就是你说的珍宝?”
“景太子,我说的,是金银珍宝,金子,也算是。”
看着沈云锦那笑眯眯的模样,他是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和他生分是意料之中,可是没想到,她的回报是一定金子,是没有珍宝,还是不愿给他?
她就这么不想和他有瓜葛吗?
沈云锦,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给我一片落叶,说是谢礼,我也会视若珍宝的收起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钱财,用钱财来告诉他,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吗?
沈云锦似是没有看出景御珩眼中的含义,依旧挂着一幅笑颜,令景御珩生不起一丝欢喜的笑颜。
最后,景御珩没有在说话,将夜明珠和玉佩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转身离去。
他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更何况,这是当初她要的。
沈云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看着还没走出香园的男子,高声道。
“夏羽,景太子赏赐,好好收起来,明日去西城施粥,就说是景太子的意思。”
景御珩脚步一顿,不过一瞬,就快步离去了,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景御珩,沈云锦呼了一口气,她都这么过分了,相比景御珩不会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