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出来,黑子使劲抓了抓孙阳的衣服,又在强子和铁蛋三河几人的脸上舔了几下,四人睁开眼睛,伏在地上观察周围的情况。
东边过来一队黑狗,不到二十个人,漫无目标的胡乱开枪射击,向西慢慢走来。强子从怀里掏出两块腌肉,递给黑子一块,自己拿起一块啃起来。三河和铁蛋也都掏出腌肉,和孙阳一起边吃边观察黑狗的动静。
距离悬崖还有好几百米,黑狗的机枪又响了,悬崖上枝叶乱飞,尘土飞扬。强子本想在这里捞点稻草,见黑狗机枪如此凶猛,再也不敢逗留,在机枪换子弹的间隙胡乱放了几枪,带着几人迅速从后面溜下悬崖,撒腿向西狂奔。
机枪的威力确实巨大,一路上不停的射击,强子他们根本敢接近他们,只得一次次的后退,一直退到机枪射程之外才停步。
强子想打掉机枪,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孙阳和三河铁蛋也不同意他去冒险,现在他们几个相依为命,谁都不能缺失,哪怕一丁点的伤也不能忍受。至于黑狗的机枪,他们倒没有多少担心,只要离黑狗远点,再厉害的机枪也奈何不了他们。
几个人跑一段就停下来,生怕不熟悉地形的黑狗跟丢了,那样他们就啥便宜也占不到了。每次黑狗靠近时,他们就随便放几枪,给黑狗报个信,牵着黑狗的鼻子一直往西走。
一直磨蹭到下午,终于到了蟒山西边。强子不敢出山,爬上一座山头休息吃腌肉,坐等黑狗前来送死。山外方圆数十里都是平原,好几条公路从平原上经过,听说最近都被鬼子占领了,再往西走死路一条!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决定在这里等黑狗,只要黑狗到达山边,能干掉几个更好,不行就掉头往回走,和黑狗在山里捉迷藏。
孙财带领二十个警备队来到一座山上,往西一看,却是一片平原,他知道蟒山走到头了,命令队伍停下休息,四处侦察蟊贼的下落。
一个家伙眼尖,发现旁边的山头上似乎有动静,刚要喊叫,一颗子弹打进了太阳穴,他大张着嘴直挺挺倒在地上。孙财气急败坏,挥舞手枪大叫:“射击!射击,给老子射击,把蟊贼统统干掉……”
机枪、步枪疯狂射击,旁边山头上枝叶乱飞,许多小树都被拦腰打断,可是始终无法打中几个猎户。两座山头相距一百来米,中间却是悬崖峭壁,峭壁上长着许多参天大树。孙财白白浪费了许多弹药,连蟊贼的汗毛也没捞着一根,眼睁睁的看着蟊贼攀下山头,借着密林的掩护往回逃窜,眨眼间消失在山峦之间。
“追,给老子追,老子倒要看看这帮蟊贼往哪跑?”孙财大声命令,不顾疲劳和饥渴,率队掉头就追。至于那个阵亡的士兵,只能把枪支拿走,尸体暂时寄存在树上,消灭了蟊贼再回来安葬。
强子故伎重演,走一段就打几枪,带着黑狗往东走。这次他们没有完全按照来时的路线走,而是走一段就绕进去,要么绕到北边,要么绕到南边,行踪不定,让黑狗摸不着头脑。
太阳又落山了,强子他们绕了好几个圈子,来到一座山下,钻进一座十分隐蔽的山洞里休息。周围沟壑纵横,森林茂密,别说宿营,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到。只有这座山较为平缓,也不很高,山上树林相对稀疏,是较为合适的宿营地。几人合计了半天,认为天黑以后黑狗们说啥也不敢继续向前走了,只能在此宿营,说不定晚上还能捞点什么,他们现在做梦都想着黑狗的机枪。
夜幕降临了,孙财不敢继续前进,只好命令在小山上宿营。为防止蟊贼偷袭,他命令山顶四周全部点起篝火,把半山腰全都照亮。东西南北也都派上岗哨,一刻不停的巡逻,机枪做好一切准备,只要发现情况立即射击。
后半夜,强子轻轻推醒三河几人,悄悄爬出山洞,伏在山坡上观察情况。透过树林的间隙,清楚的看到山顶周围有几个黑狗来回走动,不时向山下观看,警惕性都非常高。
几人悄悄退回洞里,围坐在强子身边,等候强子发话。大家都没有主意的时候就看强子的了,他现在是几个人的主心骨。
“孙叔,三河,铁蛋,几亩大的山顶派了四名哨兵来回转悠,看来****的真是被打怕了,不得不小心对付咱们。咱们可不能让黑狗这么舒服的睡觉,得给****的凑点热闹,叫他后半夜睡不成觉。****的机枪实在是厉害,害的咱们老是跑路,凑不到他们跟前,也捞不着东西,咱们得想个啥法子。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分成两组,一组在这里胡乱打枪吸引黑狗,一组绕到西边悄悄摸上去,铁蛋不是又搞了四颗手榴弹吗?都拿出来,咱们狠狠敲他****的一家伙……”强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几个人又进行了补充完善,随即分头行动。
铁蛋和孙阳拿着三八大盖摸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伏下身子等待着。孙阳曾经也是猎户,后来开了肉铺,山里就很少进来了。昨天晚上三河递给他一支三八大盖,并手把手的教他使用,他兴奋极了,走站都在摆弄步枪,就盼着能实打实的打几枪。
估摸强子他们到了后山,孙阳碰了碰铁蛋,两人悄悄爬起身,把步枪支在石头上,对山顶的哨兵扣动了扳机。“呯!呯!”两声枪响,山顶的哨兵立即趴倒在地,伸出步枪“乒乒乓乓”向下开火。没多久机枪也响了,山上的所有武器都向下开火,打得大石头直冒火花。孙阳和铁蛋蜷缩在石头下面不敢抬头,只是伸出步枪胡乱射击,谁也不知道子弹打到哪里去了。
后山坡下,强子和三河听见山顶枪声响成一片,弓着身子飞速向上攀爬。黑子一声不吭跟在后面,时刻保护两位主人的好朋友。
快到山顶时,两人躲在一颗树后不敢动弹。一个哨兵转了过来,对山下望了一会,枪口对着山下,伏下身子警惕的注视着山坡的动静。
强子在黑暗中对三河打个手势,三河拔出一把飞刀,轻轻摸了一把黑子,对数米外的一颗大树指了指。黑子四腿一蹬,箭一般的窜了出去,眨眼就到了那颗树后,轻声哼叫着。
山顶上的哨兵眼睛瞪圆了,枪声这么激烈,居然还有野兽出没,简直不敢相信。他轻轻把子弹推上膛,慢慢站起身,端起步枪蹑手蹑脚向下摸去,看样子实在想品尝这顿美味了。
三河从树后闪出,右手一扬,飞刀脱手而出,准确扎进十几米外的哨兵身上,哨兵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飞刀上抹了烈性麻药,无论人还是野兽只要血液沾上这种麻药立刻就会晕倒,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醒过来,这还要看这个人的体质如何。
强子飞身向山顶奔去,边跑边把手榴弹掏出来,趴在山边观察黑狗的动静。三河从哨兵身上拔下飞刀,握着手榴弹也摸了上来。
山顶如同白昼,近二十个黑狗趴在山顶东侧拼命射击,一个家伙挥着手枪高声喊着,旁边一挺机枪不停的喷着火舌。偶尔也能听到山下一两声枪响,表明蟊贼依然在抵抗。
看见机枪,强子眼睛都绿了。这东西太厉害了,搞得自己啥都干不成,无论啥时候都要防它躲它,要是把它夺过来该有多好啊?他盘算了一下,这帮家伙都专心向山那边打枪,根本不管背后有啥情况,连哨兵不见了也不管。如果朝这帮家伙扔几颗手榴弹,趁乱说不定能把机枪夺来,实在不行就把这玩意炸毁,反正不能让这东西再叫唤了,否则迟早都是祸害。
强子指了指机枪,又指了指机枪周围的黑狗,对三河打个手势,一拉引线,把两颗手榴弹朝黑狗扔了过去。三河也把两颗手榴弹扔了出去,两人趴在地上等待爆炸。
“轰……轰……”两声巨响,山顶立即炸了营,枪声停止了,哭喊声哀嚎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强子和三河一跃而起,像豹子一样向机枪扑过去。
机枪并没有炸坏,机枪手也没有炸伤。手榴弹爆炸时,机枪手正俯下身子仔细观察山下的情况,准备调整射击位置,侥幸躲过了弹片的攻击。他顾不上多想,端着机枪站了起来,准备消灭背后的袭击者。
两条黑影扑了过来,一人飞身向机枪手踢去,另一人抓住机枪腿就要夺枪。机枪手当然不愿意,抓住机枪死命不丢手,任凭黑影在身上猛踢,他身高马大,黑影连踹几脚也没有踹动。
就在此时,空中划过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扑到机枪手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机枪手咽喉狠狠咬下去。机枪手吓得魂飞魄散,双手丢开机枪,身子向后急退,没想到双脚踩空,身子往后一倒滚下了山崖,惨叫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