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最前面一个士兵惊叫一声不见了,紧跟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面的士兵急忙卧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财挤到前面,发现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小洞,惨叫声正是从这个洞里发出的。他急忙命令几个士兵找来绳索木棍,忙活了好半天才把掉下去的士兵拉了上来,这个士兵背上、屁股上以及大腿等地方多处流血,还有些粗细不一的木桩插在肉里,惨不忍睹。
“该死的猎户,居然在路上挖陷阱,也不在旁边提个醒,成心不让人走路,******……”孙财破口大骂。
简单包扎了一下,孙财命令抬着受伤士兵继续前进。两个士兵拿着木棍小心翼翼在前面探路,没多久又发现了两个陷阱,他们扒开洞口,让后面的人都绕着走。看看前面路上再无树枝杂草,两个士兵慢慢抬起身子,轻手轻脚的向上爬行,两双大脚同时踏上一个台阶。
“哗啦”一声台阶整体塌陷了,两个士兵惊叫一声掉了下去,惨叫声此起彼伏,听的其他人头皮发麻。
孙财肺都要气炸了,明明蟊贼就在上面,可就是无法迅速登山山顶。他命令抬上伤员,再派两名士兵继续探路,看情况不对就用手榴弹炸。机枪也调到前面,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射击,决不能让山顶的蟊贼再打出子弹。
短短数百米的山坡居然爬了两三个小时,不但孙财心焦无聊,连前面几个士兵也耐不住性子了。快到山顶时,他们向上胡乱打了一阵枪,又扔了几颗手榴弹,趁着烟雾一鼓作气冲上山顶。此时,太阳只剩下半杆高了。
山顶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只找到几枚弹壳。孙财捡起一看,居然还是三八大盖的,不由得长叹一声,连山里的蟊贼都用上了日本人的武器,这简直是……
“呯!呯!”又是几声枪响,孙财的帽子被打掉了,吓得他赶紧卧倒,后面的士兵反应倒是挺快的,机步枪猛烈向对面山坡射击。
透过灌丛空隙,孙财发现有好几条黑影向西窜去,速度极快,眨眼就翻过了山头,后面似乎跟着狗一样的动物。
“追!给老子追,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抓住蟊贼!”孙财爬起来,挥舞着驳壳枪向西冲去,心中极为愤怒。二三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要是抓不住三四个蟊贼,说出去也太难听了,而且也无法向刘队长交差,更无法向皇军主子邀功。
此时,强子几人正躲在一座山顶上,静静的等待黑狗的到来。屠户孙阳也跟强子他们在一起,从来形影不离的大黑狗黑子蹲在旁边,警惕的听着山下的动静。
孙阳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趁乱躲进灌丛以后,迅速向东爬去。爬了好大一阵,转身向西边山坡攀岩,很快就摆脱了黑狗的搜索。攀到半山坡上,他连打了几声呼啸,坐在树底下等待着。不大一会,一条硕健的大黑狗箭一般的窜了上来,见孙阳坐在树下,立即依偎在孙阳身旁,把嘴伸到孙阳怀里,似乎有些悲伤,又有些激动。
歇缓了一阵,孙阳健步向山上攀爬。他知道山上打枪的是强子他们,也知道强子打枪主要是为了救自己,现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找强子,和他们在一起,别的路一条也走不通了。
强子热情的欢迎孙阳,铁蛋还亲热的跟黑子摔跤。他们见好几个黑狗掉下了陷阱,都开心的笑了。三河和铁蛋还想打几枪凑凑热闹,被强子拦住了,到山下有好几百米距离,开枪纯粹是浪费子弹,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
黑子眼睛圆瞪,耳朵也竖了起来。三河和铁蛋立即把子弹上膛,伏在山顶准备射击,强子爬到山边观察,孙阳和黑子躲在大树后面。
一群黑狗吭哧吭哧往上爬着,距离山顶不到百米了。强子轻轻把步枪伸出去,眼睛瞄了一下,枪口对准最前面一个士兵。他本来想射杀孙财,可这家伙老躲在队伍中间,一直缩着脑袋,找不到绝佳的射杀机会。再说这人还是孙叔的本家兄弟,暂且先放他一马,万一改好了就不用杀了,死不悔改再杀也不迟。
距离不到八十米了,强子不再等待,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呯!”最前面的士兵胸前被重重一击,身子向后一仰,咕噜噜滚下了山。三河也跟着开了枪,一个黑狗被打中,趴在地上哀嚎着。
铁蛋好久没有打枪了,今天可算过足了瘾,一口气把枪膛里的子弹打光,掏出弹夹又往枪膛里压。三河实在看不下去了,回身呵斥到:“我说铁蛋,你以为那是花生米,想打多少就打多少?你看你都打到哪里去了?连黑狗的毛都没有沾上,瞎打个啥啊?黑狗距离咱们这么近,你那手榴弹留着下崽啊?”
“嘿嘿……嘿嘿……我这就扔手榴弹……”铁蛋掏出手榴弹刚要扔,三河又发话了:“嗨!也不仔细看看,那帮黑狗在躲在树林里,你胡乱扔啥?没看强子也不打枪了吗?没见黑狗的机枪打得正欢?把手榴弹收起来,咱们到下一个地方等****的!”
太阳落山了,孙财命令队伍在山上宿营。现在到了蟒山腹地,蟊贼就在前面,必须紧紧咬住蟊贼,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阵亡士兵一名,另有四名士兵负伤,并且伤势不轻,这是他们最大的包袱。孙财招来几个心腹仔细盘算着,看看怎样安置这几个伤兵,怎么才能抓住蟊贼。
强子等的就是天黑,在他看来,黑夜就是他的天下,那帮黑狗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他去宰割。他叫来孙阳和三河铁蛋认真商量了一会,几个人悄悄往回走,埋伏在黑狗宿营的山下。
半夜刚过,强子和三河把步枪交给铁蛋,怀里分别揣着小左轮和手榴弹向山上攀岩,孙阳和铁蛋带着黑子躲在山下随时准备接应。
距离山顶不到三十米了,强子和三河躲在树后,静静的观察着山顶情况。山顶燃着几堆篝火,将四周照的通明,火堆附近呼噜声此起彼伏。两名哨兵在山顶上转悠着,步履沉重,目光痴呆,显得非常疲惫。早春的夜里依然非常寒冷,两名哨兵每转一圈都要烤一会火,大多时候都是一人转悠,另一人烤火取暖。
强子既想干掉几个黑狗,又想捞点什么,比如步枪或子弹啥的,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想等时机成熟再出手。可是两人等了好半天,又在四周悄悄转了一会,发现除了上去抢劫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怏怏的回到树后,掏出手枪拔出手榴弹准备偷袭。
一个哨兵转到山边,伸头向下看了几眼,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见。他向山下走了几步,站到一个石坎上面,把步枪背到肩上,解开裤带“哗哗”向山下撒尿。
“妈的,居然敢在老子头顶撒尿,****的不想活了?既然你****的不识相,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谁让你****的当了黑狗汉奸?”强子暗暗骂道,双手举起小左轮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哨兵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系裤带,尖叫着转身就跑。二三十米的距离,即使再笨的人也能打个八九不离十,像人这样大的目标更容易被打中。强子连开三枪,有两颗子弹钻进哨兵的后背,哨兵惨叫着叽里咕噜向山下翻滚。
三河往山顶扔了一颗手榴弹,没等爆炸第二颗也扔了出去。他正要翻身往下跑,突然发现上面叽里咕噜往下滚东西,借着火光一看是个人影,似乎还背着步枪。他闪身躲在一旁,一把抓住滚到身旁的人体,伸手把步枪摘下来,狠狠的踹了这家伙一脚,人影继续向山下滚去,他也跟着跳下了山坡。
山顶上热闹极了,嚎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机枪、步枪、手枪四处乱射,手榴弹也向山下猛扔。只是都在干咋呼,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山顶,生怕离开山顶保不住小命。
强子和三河连滚带跑,很快就跑到山坡下部,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喘气。一条黑影闪电般的扑了上来,没容强子反应过来就爬在他背上,吓得他声都变了:“三哥……三哥……”
“黑子,快下来,那是强子……”三河急忙喊道。
黑子亲热的围着强子撒欢,强子拍拍黑子:“你这畜生,吓死我了!孙叔和铁蛋呢?咱们快跑,小心黑狗下来。”
一块大石头下面,铁蛋正将一具尸体上面的弹药解下来:“孙叔,这谁啊?光有子弹没有枪,真是的……噢!还有四颗手榴弹,咋没有爆炸?那就不客气了,手榴弹正好用光了。”
“枪在这呢!赶紧跑,小心****的追来。”三河扬了扬手中的步枪,几个人迅速向西跑去,爬上一座悬崖,钻进上面的石缝里四平八稳的躺了下来。有黑子守夜,他们什么也不用担心,没多久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