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琛看见李慕白截住令牌,满身的怒火像是找到发泄口,嗖地从座椅上腾空而起,一个探云手急伸过去,瞬间与李慕白缠打起来。与其说缠打,不如说李慕白单方向挨揍。不同与往日的切磋,李慕琛招招狠厉,揍得相当有技巧,每招都避过要害且都落在实处,不伤筋动骨但是很痛啊。李慕白深知他家老子心中火气很盛,便自觉只守不攻,将自己当作活靶子,任由他爹发泄。
厅内的其他三人都麻木着一张脸看着单方面被虐的李慕白,绷紧神经,随时准备接住李慕白。他们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自是从开始便看出门道,可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他们也没得理由出手。况且看慕白被虐的机会着实不多,心里难免有丝丝小雀跃。
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别扭的俩父子身上,且陆清娴、清月两人特意收敛气息,以致于她们进入大厅良久也未曾有人发现。陆清娴虽不懂武功,但对危险气息相当敏锐。陆清娴只看了李慕琛一眼,便放心将视线转向别处,因为她在李慕琛眼里只看到些许怒意再无其他情绪。
陆清娴先扫了一下大厅,布置极其简单,仅几桌几椅并无过多修饰。但诡异的是所有木制桌椅均涂为漆黑色且刻有天涯花,再观除李慕白外其他人都穿着黑色锦衣且袖口同样绣着天涯花。
天涯花又名彼岸花,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唯一的风景。陆清娴又将视线转向李慕琛,深深注视着,心中哀叹:彼岸花,自此生死相隔天涯。而这未亡人又引得是谁的回忆,度得是谁的魂屈。
陆清娴刻意散发的悲凉气息,李慕琛想不注意都难。
“嘭”得一声,李慕琛收手,李慕白被揍得后退几步,一脸委屈看着自家老子。
李慕琛瞟了眼惯会演戏的不肖儿子,冷哼一声,便将李慕白凉在一边,转而将视线移向陆清娴。看到陆清娴,李慕琛瞳孔紧缩,气息微乱有瞬息失神后,便调整好思绪,平静地询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李慕琛刚才异样消失的极快,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到,但一直盯着李慕琛的陆清娴却无法怱略那份异样。既然对方有意遮掩,她也觉得此刻没必要挑破。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无法阻挡她今晚要做的事。
陆清娴执晚辈礼,盈盈一拜,拱手道:“晚辈陆氏清娴,字子芸。慕寨主称晚辈子芸即可。”温温如玉,谦谦有礼,很难让人心生厌烦。
可“陆清娴”三个字就如同投入湖心一颗巨石,瞬间在这寂静的暗夜炸开了锅。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打量到陆清娴身上。
柳扶风虽已知晓陆清娴身份来历,但此时陆清娴这份沉稳内敛气息,也着实让她钦佩,心叹:也难道慕白这么快便喜欢上她。是的,她而不是他。早在扶风楼陆清娴离去时,柳扶风便已识破陆清娴女儿身,才用话激李慕白无非是想确认李慕白心意。直到深巷口,她看到李慕白从未有过的恐慌样,她心痛地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如此试探。若不然她还可以幸福守在慕白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故作不知假装幸福地守着他。柳扶风无意识地瞟向高台上的父子俩。果然慕白一脸毫无掩饰的担扰,而理应怒火冲天的义父却双眼复杂凝视着眼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