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涌进大厅,纷纷向莫教主行礼道贺。莫教主一反平日里虚弱萎靡的状态,喜笑颜开的招呼众人开起了的庆祝宴会。这天中午,村里的大道上被摆上了一条用长条桌椅拼出来的长龙。村民们杀鸡宰牛,洗米炒肉,祭神开坛,欢歌敬酒,一片欢快景象。
叶婆婆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今天她也喝了不少酒。似乎是清静惯了,叶婆婆避开了喧闹的人群,独自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后,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感慨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哎呀叶婆婆啊,你可是躲得好清静啊!”巡主尤老大背着手走了过来,从脸上的红晕开来,他也没少喝酒。
叶婆婆笑着问道:“教主怎么样?”
尤老大笑了笑回答道:“老人家喝了点酒,已经回屋睡下啦。唉,”尤老大感慨的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咱们家里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啦。”
叶婆婆抿着嘴笑着说道:“都是托教主的福气呀,咱们家里才又能添丁进口。”
尤老大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家里的老的小的也都盼着你回来呢。”
叶婆婆连忙摆着手说道:“唉呀我一个孤老婆子,啥都干不了喽。”
“婆婆你过谦了。”尤老大静静看着远方的山林,若有所思,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婆婆真是好酒量啊。”林老大拎着一个酒葫芦,笑着走了过来。“当年的叶方主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教出的徒弟个个都是家里的好手,就连传说中的酒量也一成不减那!”林老大哈哈一笑,抄起酒葫芦灌了一口。
“唉,也不知道教主睡的怎么样,人老喽,就吃不了酒喽。”尤老大将本想说出来的话又按了下去,他对叶婆婆点点头算是道别,裹了裹披在肩上的外套,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着尤老大远去,叶婆婆转身笑眯眯的对林老大说道:“以前的话就不说啦。现在的孩子们可就是要林老大你费心啦。”
“婆婆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这小辈哪敢在你面前耍把式咧?”林老大眼珠一转,说道:“孩子都是不错,尤其郑培这孩子造化不浅。”
叶婆婆笑了笑,说道:“婆婆我老喽,脑子不好使,本来不该再出来给家里添乱。但是因为以前的事啊,我心里总觉得我自己欠着家里的。”叶婆婆搓着手掌,感慨似的说道:“郑培这孩子吧,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总觉得他就是我欠着家里的那份恩情。我老了,其他的事情也做不好,现在就想着如果能把这孩子培养的有点本事,能为家里做点事情,婆婆我心里的那点亏欠也就算是还上了,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林老大默默的点点头,说道:“这孩子要是能由叶婆婆亲自点拨,也就算得上天大的福气了。”
“林老大要是肯体谅我老婆子的这份心,等他合了天目,我就把他带回去。”叶婆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这句话说的好似询问一样。
“那行。”林老大抿了一口酒,说道:“这孩子有福气,怎么管教就劳婆婆费心了。但我总觉的这孩子……”
叶婆婆仰着林老大意味深长的目光,笑着问道:“哦,这孩子怎么了?”
林老大终究还是把那句话咽回了肚里,讪讪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有点顽皮,不好管教。”
叶婆婆笑道:“哎呦,男孩子嘛,哪个好管教来?”
林老大也附和着笑了笑,拎着酒葫芦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叶婆婆抿着嘴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婆婆!”郑培朝着叶婆婆喊了一声。他看着迎面走来的林老大,立即将身子往旁边躲了躲,在林老大刀攻斧刻般的注视中和他错身而过。
“怎么了?”叶婆婆看着郑培额头已经结了一条细细地长疤的伤口,开心的问道。
“嗯......”郑培搓着鼻头扭捏了半天,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叶婆婆笑着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啊。亏得你的伤好的快,这要是其他人,这会儿还躺在屋里敷药呢!”
郑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叶婆婆没有骗他。这次开天目的几个年轻人里,只有他的伤口已经基本合上,其他人伤口最好的情况也还有几毫米的宽度。而最差的就是阿朵,她的伤口愈合的十分缓慢。虽然有了蛇鳞的保障,不至于殒命,但她的伤口仍有一厘米的宽度。即使是教主派专人日夜看护,阿朵每天还是饱受着炎症和出血的折磨。
郑培最担心的就是阿朵,他每天都会去看她。倒不是因为那句无心的话,而是他知道孤单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他已经饱尝无依无靠的心酸,就不能再看着阿朵见死不救了。
阿朵好像也是这么想。每次郑培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很会很开心,在她头疼的厉害的时候会抓着郑培的小手指,在她湿润的手心里宝贝似得紧紧握着。
“婆婆,我不是着急。”郑培笑了笑,说道:“我是想问问咱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待几天。”
叶婆婆眉眼一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抬头看着郑培,问道:“你不是着急要回学校吗?怎么这会儿又不着急了?”
郑培笑了笑没说话。
“不行。”叶婆婆神色骤变,冷冰冰的说道:“你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现在你的天目已经合上,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
“可是......”郑培急忙说道。
“没有可是!”叶婆婆立即打断了郑培,但她随即用耐心的语气说道:“你现在虽然有很多有利的条件,但你体内的修为一直混乱不堪,无法与你现在的神体充分结合,再这样下去,你不仅浪费了巴虫的修为,无法将咒术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同时你也将扰乱你自己修为的积蓄,终身一无所成。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郑培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他听出也叶婆婆所说问题的严重性,但他一想起阿朵可怜巴巴的眼神......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郑培满怀希望的问道。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叶婆婆意味深长的说道:“但是婆婆劝你,有些人,有些东西,是沾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