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医生诊断,丝语有些发烧,伤口有些感染,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林亚杰坐在床头,即使此刻如此的亲近,她也不属于他吧,抿着薄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真的活腻了,我不会再劝你,但是一旦你死了,你不仅可以逃脱我的束缚,也再也见不到你想见的。自己衡量一下吧。”林亚杰云淡风轻地说,是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还是尽量用不在乎来包裹自己?
其实,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在乎,所以当欲.望爆发的时候,是如此的强烈。此刻看着憔悴的她,一副无畏生死的样子,他知道,他对她的爱,不能用在乎与否来形容。
“你如此能说会道,为什么不劝服你自己,不要再伤害别人?你以为你只是在伤害别人吗?你也在伤害你自己。”丝语低沉的嗓音响起,她都有多久不发一言了。
“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林亚杰起身呵呵笑道,“每天我会定时给你送东西来,吃不吃由你。”
“对了,我约了程凌风过两天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到时候……你也必须去。”林亚杰迈出几步,却又转身说。
丝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他在想什么呢?还不肯放过他们,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他们吗?
伸手端过床头的午餐,虽然泪流满面,却不得不下咽,再不吃点东西,她会死掉的。正如林亚杰所说,她还不会想死的,她心里还想着她的女儿。一个女人,除了丈夫,那还有她的孩子,是她不能不牵挂的。
在床上躺了三天,她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活动,当然也只是在林亚杰不在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着别墅林立的小区,她是多么的想要回家,但不可否认,那个家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从她提着行礼迈出门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不可能回头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林亚杰吗?不是的,是爱的错,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丝语的病、伤,几乎已经痊愈,看着林亚杰出门,她内心却再也按捺不住对孩子和他的思念,偷偷出门。
当她像做贼一样出现在程家的时候,佣人们却不知道是否放她进来,花园里,程凌风正在用早餐,惹到他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太……”
“放心,我不会闹事的,我只是想要见见曦儿。”丝语说,眼神中的恳切,让佣人们欲言又止。
优雅地放下杯子,擦拭嘴角,程凌风正欲起身,便看见阮丝语向自己走了过来,浅色的连衣裙,扮相十分清丽的样子。于是他继续坐着,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和自己说的。
“我想见见曦儿。”话声十分低沉。
“我记得那天我有叫你把她带走。”程凌风冷漠地扬起头望着她。
“曦儿是你的女儿,我不是不想把她带走,我只是想把她留给你。”丝语站在离程凌风两米处的地方,微风拂过,撩动她的长发和裙摆,单薄的身子在风中伫立着,更显楚楚可怜。
程凌风冷哼一声:“和林亚杰没相处多久,撒起谎来竟然不动声色了。”
丝语微微一颤,那样冷笑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寒而栗,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她吞了一口唾沫,哽咽道:“不论你对我有多恨,你都不能那么对曦儿,她是你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
“不觉得你很啰嗦吗?”程凌风说着,扔出两张报纸,“孩子已经被我扔了,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可以看看,说不定上面有登,在哪里哪里发现一个弃婴。”
丝语顷刻间头皮发麻,脑袋轰轰一阵乱响,紧紧攥着小手:“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前两天好像报纸上说,在大桥下发现一个死婴,已经腐烂,还有……这张报纸上说,在垃圾堆里发现一个女婴,被野狗活活咬死……”程凌风拿着报纸,似乎对女人的嚎啕大哭没有半点反应,“不知道哪一个是你的女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即使不是你的女儿,她只是一个才几天大的婴儿,你也不肯善待她吗?”丝语弓着身子,颓然哭道,她的曦儿是如此的可爱,难道真就这样没有了吗?
“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不会那样对曦儿的,不会……”丝语走近程凌风,哭着问。
程凌风一把揽住她,抬起她的下颌:“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不屑于撒谎,尤其是对一个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女人。”
程凌风蓦地推开阮丝语:“你又不是不能再生,随便找个男人,可以让你生上十个八个的。”
“既然你这么恨我,你杀死我算了,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连曦儿也没有了。”丝语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
“我不想脏了我的手,真想死的话,你可以去买一瓶安眠药,或者从高楼上一跳,也可以……”程凌风蓦然扭头,“不过像你这样的贱女人,应该没有那个胆量自杀的。”
丝语苦笑,他居然如此恶毒的骂她,一点也不念曾经的夫妻之情,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怀疑她为什么这样做吗?但是,最可怜的是她的曦儿,他把一切怒气都撒在了曦儿身上,那个才几天大的孩子。眼泪如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啦泻下,发生的一切,让她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