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两人就要开始秀恩爱,七月赶忙告辞回到自己屋里。秦母一大早就在忙碌,正想对刚回到屋里的七月表示不满,七月就被婷婷拉到房间里,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悄悄话。
“七月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婷婷神色纠结地说。
“恩?你问吧。”七月环顾了弟弟的房间一圈,没有看到椅子,便在床边坐下了,双腿在床边晃荡。七月能感觉到婷婷开口时的局促,想让氛围轻松一些,让她能够比较放松地把事情说出来。
“你们隔壁家……住的是郑宇光一家?”婷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了。
“恩是啊。”七月停住双腿的晃动,将脚落在地面,抬头双眼定定地望住婷婷的眼睛,整颗心提起来了,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什么狗血电视剧里才会有的剧情。
婷婷看着七月紧张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随后收起了笑意,低着眉眼说:“我……很久之前做错了一件事情,很想要跟他道歉。但是又……”
七月不解地看着婷婷,正等着她的下文,客厅里喧闹起来,不用想就知道是拜年的亲戚们上门来了。七月举起手掌示意婷婷晚点再说,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分辨门外来人的声线,十秒钟过后双手捂脸痛苦地哀嚎起来。
婷婷原本尚不解七月的反应,停下讲述跟着七月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顿时明白过来。
婷婷跟秦久是有结婚打算的,才会在春节期间到秦家小住,但是她只想了解一下秦久的妈妈和姐姐,一时没有想到这期间是走亲戚的时间。
众人看到婷婷和七月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皆流露出一种审查自家媳妇的神情,秦母一把将婷婷拉到身边给大家介绍:“我这未来儿媳妇跟儿子一样都是硕士呢!”
接着秦母向婷婷介绍在座的每一个人,俨然将她当作秦家的一份子:“这是你七舅舅……”
七月几乎要拍手叫好,跟亲戚们一一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溜到了电视面前的沙发上,尽管七月很招长辈们的喜欢,但是面对这七大姑八大姨齐聚一堂的阵仗,她还真是招架不住。
所幸今年婷婷的到来给她挡住了一波攻击,婷婷嫁到秦家之后,亲戚们新一轮的问题就会是:“啥时候生个大胖娃娃呀?”
想到这里,七月不禁叹了一口气,今年跟赵熙完婚之后,大年初一在娘家接受亲戚们七嘴八舌关怀的询问的机会,怕是再也不会有了。虽然有时候觉得有些烦人,但是亲戚间这些在网络上被广泛吐槽的“关心”寒暄,也始终是人情社会的一个环节。
七月往一众“大人”们的方向望了一眼,婷婷垂着双手站在一侧,脸上挂着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不时地附和众人一句。而秦母则站在人群中央,讲得眉飞色舞的。好像每一年过春节的时候,最累的是母亲,最高兴的也还是母亲。
主角始终不是年轻的这一辈,亲戚间的连结是有关于母亲的罢了。不少亲戚在秦父刚离世的时候给予了秦母很大的支持跟帮助,这些年来七月也总是会听见母亲在客厅里跟姐妹们讲电话。平时不经常见面的家人,在春节期间聚在一起,或许才是年味所在吧。
七月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或者平板电脑的孩子们,心想自己应该延续这样的传统,眼看身边小侄子通关之后将平板放在腿上闭目养神,开口说:“哇,这个游戏我才玩到一百多关哎,你都已经玩到三百多关了?”
七月很成功地打开了孩子的话匣子,两个人聊了几个来回之后,一句话从七月嘴里溜了出来:“哎,期末考得怎么样啊?”成功地让孩子低下头捧起平板接着玩游戏。
七月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从嘴巴里跑出来了,后悔得直咂舌,恐怕现在自己也成为了令人讨厌的亲戚了。
秦久从屋外搬着一箱汽水走进屋里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七月被嫌弃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笑起来,将汽水放下之后拿出一罐放在小侄子面前,坐到七月边上的沙发扶手上,笑话姐姐:“姐,看来你被嫌弃了。”七月回敬了一个白眼没有回话。
小侄子拿起汽水,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他将手伸到秦久面前请他帮忙,七月随手接过来轻松拉开了易拉环。
小侄子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七月掏出手机窝在沙发上开始玩游戏,不一会儿听到小侄子在一旁说:“不是这样玩的啦……”
总的来说,七月新年的第一天过得还算愉快。
第二天的七月就有些懒散了,闹钟在枕边响了好几回都不愿起来。七月在迷迷糊糊之间又摁掉一回闹铃,耳边却响起了赵熙温柔的嗓音:“小懒猫,不起来吗?”
七月原以为还在梦里,却感觉有气息喷在自己颈脖间,酥酥麻麻地撩拨她的神经。
七月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小条缝隙,看见眼前没有人影,将身上的被子又裹得更紧了一些,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算接着睡。下一秒自己却被从床上连被带人地抱起,七月从那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中睁开双眼,面前赫然是赵熙。
两个人有好些天没有见着了,七月惊呼一声,双手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抱住赵熙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胡乱地亲吻着。过后想起自己还没有刷牙,七月有些害羞地松开赵熙些许,将脸离他远一些,却被赵熙抱住,吻她的眉心、鼻子、双唇。
待七月洗漱完毕,赵熙已帮着谢凤喜将五菜一汤摆上饭桌。七月刚入座,秦母就忍不住开始数落她:“人家赵熙一早就到了,在你的床边愣是看了你一上午。我说我要把你叫起来,他还说让你睡多会儿。你倒睡到大中午了。”
七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说什么,倒是赵熙替自己未婚妻说话:“就让她睡呗,反正又不用上班。”
“那又是,反正以后嫁人了也是不用上班的。”谢凤喜顺着赵熙的话接下去,七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想跟母亲辩解什么,也就埋头吃饭。
席间秦母向婷婷不停介绍赵熙是赵氏集团的太子爷,赵熙不是太会接话的人,只在一旁干笑。七月向母亲使了几次眼色都没有令她结束这个话题,一顿饭吃下来除秦母之外众人都有些尴尬。
赵熙给秦家一家都带了新年贺礼,准备驾车离开之时,秦母硬是让赵熙把一只活鸡带回C市:“自己家养的,跟市场上卖的饲料鸡不一样!带回去让亲家母他们尝尝!”
赵熙推脱说飞机上不能带活鸡,秦母又硬是让他带了一只做好了的鸡回去,说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七月系上安全带之后带着很深的歉意跟赵熙道歉,心里很不自在。
“我妈倒是挺爱吃这种家养鸡的。”赵熙笑笑摸摸七月的头。
“不是啦……是我妈拿你当成我小时候拿的奖状那样炫耀……”七月心里很是难受。
赵熙想让七月从这件事情上移开思绪,而且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确实有被炫耀的资本,也不是很明白七月心里的纠结,转移话题道:“听说今天是你的奖状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