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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62、斗战长堤

决战前夜既难熬又过得迅速,夜里周荣独自在房中休息,心中思绪总是不能脱离明日之战,躺在床上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一阵之后,周荣索性盘膝打坐,五心向天,双手结了个手印,放在腿上,静气关照。打坐有顷,这才思绪平静,心中豁然,丹田之内一阵暖意,旋即那片温暖在丹田内旋转,愈转愈大,然后自丹田之内一股暖流冉冉升起,走任脉、去督脉,又回到丹田。热气每在丹田内运转一周,周荣便感觉身体百骸松弛舒缓一分,心中空冥,神清气爽。

一阵鸡鸣打破黑暗的沉寂,东方隐隐泛出鱼肚白色,一轮红日在地平线冉冉升起,继而放出万道金黄色的光芒,映在天空片片的云朵上,变幻出万道的彩霞。

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开着的窗子,照在周荣的脸上,周荣一声清啸收了内息,跃到地上。开了房门,见怜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小心的坐在院子里生怕发出声响,惊了周荣的睡梦。怜儿见到周荣红光满面的出了房门,知道他昨夜休息的不错,便道:“荣哥哥,怜儿已经为你准备了早饭,你吃完就早些赴约去吧。”说的凄切决绝,仿佛下了很大的努力。

周荣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下眼脸的那对卧蚕清晰可见,知道她昨夜定是一夜未睡。周荣揽着怜儿一起坐到桌边,道:“你知道前面危险,还要鼓励我去么?”

怜儿一只手玩弄着自己垂下的发缕,平静的道:“怜儿知道荣哥哥是一个办大事的人,有些道路明知危险也要前行,现在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默默的鼓励你,即使前路荆棘,若是你死去,我便随你。但是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我可以有能力和你并肩走过前路的荆棘。”

周荣听到怜儿如此话语,怎能不为之感动,拉住怜儿的小手道:“放心,我会踏平前面的荆棘,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怜儿小心的拿出一块叠着的手帕,然后将手帕打开,周荣见手帕里面赫然是一个八角七彩平安符,上面一根红色的绒绳,系成了一只蝴蝶结。怜儿将蝴蝶结打开,将平安符挂在周荣的颈上,道:“这是我在玉皇庙求的平安符,你带上它,玉皇真君一定会保佑你胜利归来的。”

周荣小心的将平安符贴身戴好,道:“有你保佑我就够了。”

怜儿呶起小嘴道:“人家又不是神仙怎么保佑你?”

周荣道:“若不是你我已死在抚州街头,若不是你我已劳病至死,若不是你我又怎能得丘道长的真传!所以,你才是我的贵人。”

怜儿红着脸道:“哪有啦!”

周荣见一抹红云爬上怜儿那有些苍白的脸颊,此时实在想拥她入怀,然后深情的一吻,怎奈比武在即,此时此刻不能分心。便道:“快吃饭吧,吃完到堤上去。”

吃过饭,周荣和怜儿并肩出了门,向堤上走去。街坊此时已经起床,在自家的门前或是吃饭、或是洗衣、或是摘菜。他们看到周荣,都是停下手中的活计,定定的看着他们走过。一个老婆婆实在忍不住,起身拉住周荣道:“小娃子,听说你今日要去比武,依老婆婆我看你就不要去了罢,那个恶棍你打赢他又能怎么样呢?本来是他滋事在先,你不去又没有什么丢人的地方。”一经老婆婆说起,那些街坊便七嘴八舌的规劝周荣不要去打假了,还是和怜儿选些种子,明年弄好果园才是正理。

周荣听着他们的议论只是拱手,并不搭话,揽着怜儿继续向堤上走去。

出了北关的城门,再走一段,过了一个小桥,便是那连绵不尽的春江水,岸上便是那长长的长堤。此时陆明远和玉儿已经在路上等候周荣,周荣见到他们等候,便快行两步抱拳打招呼。

陆明远抱拳道:“周兄昨日休息可好?”

周荣道:“昨夜一切正常,就等今日比武。”

怜儿道:“荣哥哥你去吧,我回工棚去。”

玉儿奇道:“你不去看他比武么?”

怜儿道:“不去了,我怕我会受不了。”

陆明远道:“怜儿不去也好,这样周兄能安心比武。玉儿你就陪同怜儿回工棚去罢。比完武我们工棚见。”

怜儿“嗯”了一声起身便走。走了一段玉儿便对怜儿道:“你怎么真让他来了?他会被人打死的。”

怜儿道:“他决定的事我都会支持,他被人打死我就陪他去。”

玉儿顿足道:“这是何苦呢。”

本来玉儿是行过一段材和怜儿说起,满以为周荣不会听到,可是不想周荣此时已经耳力倍于常人,全都听了去。周荣暗忖:今日之战务必要取胜,若是不胜,那便害了怜儿。

清晨的空气异常新鲜,阳光并不灼热,大堤的工人们已经提前等在那里,等待观看周荣和那个恶棍的比武。

此时已经接近卯时,王二亮今日因为只比拳脚不比兵刃,并未背着那对护手电光钩,此时他已经抱着肩膀站在堤上,专等周荣的到来,然后狠狠的将他修理一顿,最后丢进涛涛的江水里面。

霸天虎此时正坐在远处一个土坡上面,他手中还是拿着那把已经用得铮亮的紫砂壶,奔波霸站在他的身后,对堤上指指点点。

霸天虎道:“王二亮今日能胜么?”

奔波霸哈腰答道:“肯定能胜,那小子那日已经被他打得吐了血,今日只是在废一番手脚罢了。”

霸天虎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日王二亮为什么没弄死那小子?”

奔波霸道:“据王二亮说,这么弄死他才好玩。”

霸天虎点头道:“嗯,也确实如此。”原来那日王二亮回到霸家避重就轻,并未提及丐婆的事情,只是说想要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比武是自己所主张的。

周荣见王二亮已经站在堤上,下面全是修堤的工友,见到他来到,纷纷给他打气,更有甚者提来一桶水,以预备周荣比武口渴时饮用。唐可儿此时一身丐婆的打扮,佝偻的站在人群中,没人知道她是一个绝代佳人,更没人知道她身手着实了得。

周荣登上大堤,对王二亮抱拳,道:“请了!”

王二亮一撇嘴,并不还礼,道:“来吧,动手吧!”说完亮开门户,准备进招。

周荣并不着急,双手在胸前画弧,右掌平拉左掌下坠腹前,一招懒扎衣作为起手势。

王二亮见周荣招数还算有模有样,嘲笑道:“呦!三日不见学会摆造型了哈,不过你会不会用啊?但是无论你会不会用都没用,因为一个照面我就会把你打趴下了。”

周荣对于王二亮的羞辱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道:“那就试试看吧。”

王二亮“呵!”的一声,道:“那你就试试吧,这次别吐血了哈,上次还让女人替你挡着某家的铁拳。”

周荣听到此节就有些心浮气躁,准备进攻。可正当他想催动内力的时候,台下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嗓音道:“你个甚么劲,他就是想说得你心浮气躁,然后KO你。”

周荣想问,这边也有KO这个词?就是这么一打岔,竟然把方才的火气岔了开去。

王二亮见周荣不上套,就索性不在说话,向周荣发起进攻,只见他暴喝一声,双拳出击,击向周荣的前心。周荣赶紧向旁躲闪,王二亮接着就是一招横扫千军横扫周荣的后心。周荣向后一撤步,躲开这一掌。王二亮又是一声暴喝,右脚抬起,探身左拳击向周荣的面门。周荣脚下向侧面滑步,又闪开了一拳。

王二亮见周荣频频躲闪,便道:”小辈,看你能躲过几招。“说罢一套刚猛无比的拳法便施展开来,拳脚挂风,披风八打,将周荣围在当中,身子围着周荣不停的绕圈,从不同的角度向周荣发起攻击。

周荣开始有些不适应,王二亮拳法一快便左支右绽起来,但随着二人拆的招数增多,周荣逐渐的稳住阵脚,开始寻求放进打的机会。又观察了一阵,果然领悟丘处机所说的王二亮招数的弱点,他过于追求刚猛,时时为了力量而牺牲身法,时而高低起伏、时而双肩摇曳。看到此节周荣便心中大定,开始依着王二亮双肩高低的变幻预判他出招的膀臂,竟然全部预判正确。而王二亮此时仍然未察觉周荣的变化,将拳法越打越狠,逼得周荣步步倒退。

斗到憨处王二亮又是一声暴喝,左腿着地,探身攻击周荣的面门。周荣早已料到他出招的路数,拉了个败势向后便走,王二亮顿时一招二郎担山,向周荣的后心击来。周荣右手一削他的手腕,接着转身左臂一肘一招经马回首,向王二亮左太阳穴击去。王二亮伸掌一拦周荣的左肘。周荣左臂上抬右臂一招青龙献角一肘击向王二亮的下颌击出。王二亮此时赶忙后撤一步躲开来肘,周荣立即反手将王二亮的右手黏住,向上一抬,随即转身歇步一招观音弹尘右肘向王二亮小腹疾顶。王二亮赶忙吐气吸胸,身子向后一座,避开来肘。居然比周荣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周荣见王二亮向后坐身,右臂变肘为拳,一招青灯夜读撇拳击向王二亮的顶梁。王二亮见他向自己顶门砸来,只得伸手一拦,不想周荣变招奇快,顷刻间变拳为拿,将他的手臂拿住,顺势向前一带,王二亮顿时重心不稳,向前抢去。王二亮虽然向前抢去,但刚迈出一步便想扎马站定。周荣向怀中一带只是一个预备动作,见王二亮一抢步便是一招秋风扫叶击出,一肘横扫王二亮的左肋。那王二亮刚一扎马站住,周荣的肘击便至,这一扎马却令他失去了腾挪的时间,便实实在在的吃了周荣一肘。

周荣那一肘潜运八卦太极真功,暗含开山破石之力,饶是王二亮身体健硕,那一肘也顶折了他两根肋骨,幸亏周荣此时刚刚修习筑基功法,若是休习个三年五载,那王二亮必定内脏尽碎死于非命。但是即便如此王二亮身子也被打得跌下大堤,一头栽在地上,顿时鲜血狂喷,昏死过去。

周荣胜了,修堤的工人们顿时欢呼起来,将周荣抬起,向工棚跑去,周荣仿佛乘风破浪一般,踩着这层层的人浪,被涌向工棚。

怜儿正在门前依着一颗柳树,向远处望着。蓦然间,她看到周荣被欢呼的工人们涌了过来。

他,还是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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