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与杨氏相互搀扶着,刚才是真真的害怕了。
李父和孙氏的扭打伴随着吵嚷,两人也听明白了这事怎么回事,心里不由得冷意冉冉,礼服这个男人,果然是凉薄的够可以,本以为是对他们凉薄,不想对于孙氏这个发妻也是这样的残忍。
同时二人也气愤这李父的混蛋。
李家的方子,你到这来要什么,他们好不容易过了几日清静日子,李父这是看到她们日子好了,可是谁看到他们没日没夜辛苦的做女红,孩子们累死累活的染布打渔?
庶出就是庶出啊,人命轻贱!
而且看着李司棋和李司书的意思,他俩要狠狠地敲打李父一次。
两个女人本就被孩子授意装病,但是看到听到孙氏和李父还有李老太太的掐架声,两个人就想到李家被孙氏欺压的日子,孙氏打人在早些年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们没少挨打,加上这三人的嚎叫声,真的是现实与回忆的双重夹击。
一见开门了,这扭打自然就结束了,李父被孙氏搞的很狼狈,很沧桑,加上处于病中,看着真的也让人心疼。
不过长话有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父也算是应验了这句话。
古人诚不欺我!
三人进了院,柳氏给孙氏找了一见粗布的衣服遮羞,孙氏嫌弃了一眼,果然还是粗鄙啊,穿粗布的衣服,她都怕这东西划破了皮肤,眼里闪过一丝优越感后,孙氏还是老实的披上了衣服,之后就一直在那哭,声音起承转合的,李司棋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孙氏是要充当背景音乐啊。
李老太太这厮打一番,气喘吁吁,毕竟老胳膊老腿了,李清双给她送上一杯热水,李老太太看着李清双,眼里有些出神。
李清双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这日子好了,也带上首饰了,更是明媚了几分,这要是嫁出去,能收多少聘礼银子啊,李老太太心里盘算,只觉得发热,但是还是先压下来心头的狂热。
李清双送水,李老太太一把抓住这二孙女的手,热泪盈眶,小眼巴查的看着二孙女。
“双啊,你跟你哥哥说说,救救你爹吧。”李老太太唱大戏一样,眼泪吧嗒吧嗒掉,泪珠还不小,可是把李清双吓坏了。
“奶,这事您得跟我哥说,我就是个丫头,不管事。”李清双拒绝的干脆,李老太太眼里她历来都是个以后用来卖钱的赔钱货,而且李老太太刚才那眼神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李老太太心里就没想好事,这突如其来的亲热还真是蛮吓人的。
轻轻的挣脱李老太太的手,李清双就说照顾李司画和李清伞离开了,偌大的上房,一盏油灯轻轻摇曳,微弱的灯火,七人就坐在这里。
“二郎啊,咱们家里出事了。”李父开口,语气跟唱戏一般,讲述了李家被打压与被要方子的事情,不过价格却是隐瞒了,只说是有人要李家的方子,还打了李司淼,但凡事沾染到银子的,李父半个字都不说,只说的是李家现在如何的危机,如何的困难,说的简直就是马上要横死街头一般。
李司棋听的脸上都要破功了,我勒个去,你再演戏!我又不是不知道实情!
而且……这都是我李司棋送给你们的谢礼啊!
李父每每说道李司淼,孙氏就哭的更加凄凉,鼻涕拉瞎的,眼泪汪汪的,偏偏一向不许孙氏这般失礼的李老太太也不去制止,任由这个儿媳妇哭,增加煽情效果。
李司棋心里佩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不知道母亲和杨姨娘当初是怎么进的李家,这仨人现在这还真是夫唱!妇随!母相陪!
柳氏与杨氏跟他们都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
李父也是能言善辩,一番事故添油加醋,若是常人,定然幡然泪下,可惜了,他面对的不是常人,是他深深伤害的柳氏等人。
“二郎啊,淼,他是你弟弟,过去的事情,有些时候他做的不对,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帮帮家里吧。”
李父说道,李司棋一直都在冷静的听,柳氏看看儿子,眼神里全是儿子做主,杨氏也是如此,李父这话,说的有点假。
“爹,您高看我了,我有什么能耐啊,再说了,我哪里有什么李家的秘方,您老都没有,你找我?”
李司棋拒绝的同时反问,李父低头。
“二郎啊,咱们家秘方早就不见了,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好赌成性,咱们李家偌大的家业都让你爷爷败光了,他死的急,根本没留下方子,这普通印染的方子给出去,人家也能不信,你手里,不是有一个白布的方子吗,爹也知道你自己手里还有别的方子,人家也说了,就是看到了你这方子才来要的,你就都给了爹吧。”
李父说的轻巧,还顺带把罪过都推到了李司棋的身上,李司棋有些气的想笑。
李父啊李父,你的脑洞是有多大,精卫都填不过来吧,还把方子都给你,他们这七口人不过日子了吗?
那白布的方子,虽然就是一张纸,可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啊,一个方子有多难?说的现代化一些,这是商业机密,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给,呵呵。
“爹,那白布,陆家镇上我签了契约的,白纸黑字,您这样,不是让我违约吗?”李司棋正色道,李父脸有些黑。
“你签的什么契约?能有咱们李家重要?”李父不满,李司棋觉得可笑。
“爹,我现在也算是顶门立户了,一个当家的,我得有点信誉不是?我现在也算是个小买卖人,信誉更不用说,况且人无信不立。”李司棋看着李父。“爹,这白布,我都卖出去几十多匹了,明后天又是五十多匹,陆家镇上有许多人知道这白布是我的手艺,白布是李家没有过的东西,你拿我的配方给出去……”
李司棋拉长音,“爹,你这不是让人多想呢吗,也给我送麻烦啊!”
李司棋看着李父,绝对不给李父方子,李父心里来气,他都这样了,这个儿子还是不交出方子吗?方子在李司棋手里,不过是几个银子,在他手里,那是能救命的!
看着,李父给李老太太递了个颜色,李老太太也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一脸的皱纹萎缩成一个菊花,毕竟他们今天是来求的,态度太强硬了保证不成。
柳氏和杨氏脸色都有些难看,有些话说多了,就假了,这人哭多了也是一样。
尤其是十多年来一直以盛气凌人的傲慢姿态俯视她们的李老太太一哭,就更加的让人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