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玹只觉得浑身僵硬冰冷,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中。死前的一切仍历历在目,身体上的疼痛、冷寒她可以忍受,可心中传来的冷意却令她难以承受。
南秦214年10月,正值深秋时节。
秦皇龙驭宾天,举国哀恸。二皇子秦洛却在登基前一日相邀长孙玹在小月崖会面。
黛青色的天空上挂着一弯淡淡的新月。崖高万丈,晩风袭袭,不停的将崖底的凉意送上崖顶。
长孙玹一袭素白长裙立于崖边。溶溶月光仿佛要与她纤细的身影融为一体。纵是飒飒冷风也吹不散她眉间的柔情。
三年前,她和秦洛在此定情。也就是那时秦洛对她立下誓言“阿玹!让你嫁给七弟也是不得己而为之。若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断不会出此下策让你挺而走险。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能顺利继位,定以江山为聘,许你皇后之位。今后甘为你空置六宫,只你一人即可……”
长孙玹低叹一声,一直以来的艰辛,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阿玹!”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男声自长孙玹身后传来。
长孙玹高兴的转身:“阿洛……”
可眼前走来的不只有秦洛,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嫡妹长孙堇。
笑容渐渐地在长孙玹唇角冷凝。
长孙堇见状,却是肆意的轻笑开。走到距长孙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阴测测地说:“怎么?长姐这是不欢迎我来?”
长孙玹虽不知一向对她恭谨谦逊的妹妹为何会突然改变腔调,却深知其拜高踩低的特性。秦洛即将荣登九五,她心中有所嫉恨也不无可能。
对她的反常,长孙玹不予理会,径直望向渐渐走近的秦洛,温声问:“晚上更深露重,你今日怎会突然想到约我来此?”
闻言,秦洛嗤笑!走过去旁若无人的搂住长孙堇的纤腰,将其贴近自己,刻意在长孙玹面前彰显出二人的暖昧,挑眉讥讽道:“难道我的阿玹这么快就忘了,小月崖可是我们的定情之处。”
见秦洛与长孙堇举止亲密。长孙玹面色变得肃然起来,眸光渐渐冷凝,盯着秦洛不动声色开口:“既是如此,阿洛,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此对我立下的誓约?”
“记得!如何能不记得!”秦洛回答的漫不经心,眼中却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恨意:“当初就是因为那所谓的誓约,才让我对你有所顾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与我心爱的堇儿分开!你可知这三年来我隐忍、伪装的有多辛苦?”
长孙玹只觉脑中突然“轰”地一声,身子跟着难以支撑地向后踉跄了一下。她是听错、看错了吗?秦洛看她的眼中竟然是恨。他为什么要恨她?说出这些话的还是那个她一直深信不疑、倾心所爱的秦洛吗?如果不是她听错、看错,那以往一次次的柔情蜜意又是什么?
见长孙玹木然失魂的样子,长孙堇笑得愈发得意:“我说长姐!你不会还抱着皇后的美梦没醒吧?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你充其量不过是我们的一颗棋子,长孙家养大的一条狗。该不会真的以为,爹爹是当真疼爱你。姑姑是真心为你着想,我愿意对你一个庶女处处忍让,还是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封你为皇后,心甘情愿为了你空置六宫?”话落,又补充道:“长孙玹!你还当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