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外的花园中,宋昭媛正与侄女宋婉仪在庭中散步。
“姐姐症状虽厉害,但梁太医说没事,那便没什么大碍了,想来是姐姐平日里性子太静了些,不爱走动,体质不好,若姑母肯让姐姐随我在外头住上半月,定能让病痛消除。”宋婉仪为内史宋蒙泉之女,为宋家二小姐,其兄长宋哉若长相俊秀,性子沉稳。这二小姐却是个坐不住管不住的人,因此虽长相清秀,却像个男儿般英勇好武,且颇为得意,与其名字大相径庭。
“芳瑶哪里经得住你折腾。”宋氏一听这话便捂着嘴直笑,一瞥眼见远处徐正海正和尚服局的女史林芝兰往这里来。宋氏见林芝兰手里正拿着贤妃服制的吉服前来便已猜出了几分,只是徐正海来所谓何事呢?
“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尚衣局林芝兰参见贤妃娘娘。”二人在宋氏跟前跪下行礼。
“起来吧。”
“这个是娘娘后日进行册封的吉服,至于大宁公主,一是这固伦公主的服制需现赶制,二是皇上说这几日公主的病虽好了许多,但身子虚弱,不如等一月后公主生日时再行册封,还有娘娘的金册、金印以及其他的物品尚宫局随后会一一送来。”
“辛儿,收下吧,女史操心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请女史收下。”宋氏挥手示意辛儿去接。辛儿接后,凝儿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装银子的荷包递给了林芝兰。
林芝兰谢过后,便拱手退去了。
“徐公公前来不知何时啊。”见徐正海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说话,宋氏倒是有些疑惑了。
“皇上让我去皇后宫里传旨,顺便来让我给娘娘说一声,太后身子不好,请娘娘多去瞧瞧,还有就是太后一直想见宋小姐,前些日子病得重,太医说要静养,这些日子病好些了,所以。。”
“公公说的是哪里话,太后是本宫的至亲,哪里有不去照看的理儿,只是近日芳瑶病着,难以脱开身,”宋氏未等徐正海说完便打断了她,回头对宋婉仪说,“你去瞧瞧吧。”
徐正海卑躬屈膝的拱着手,满脸堆着笑,用眼睛打量着宋氏。
“皇上还说,请娘娘看在太后病重,忘了当年之事。”说完,徐正海见宋氏脸有不悦之色,不觉的退了几步。
“公公先带婉仪去吧。”
宋婉仪见姑母脸色变了,有些惊讶也有些害怕,急忙行了礼便随徐正海走了。辛儿和凝儿都是知内情的人,也不敢多说话,只陪宋氏在园子里呆着。
原来,这宋氏名叫宋玥,现今的太后是其姑母。当年太后逼着宋氏进宫,以为宋氏一族争辉。只是这宋玥原是有心上人的,被逼进宫后,一不理皇上,二是做出许多荒唐事来以求死。后来经皇后钟氏多次苦心相劝,才渐渐安了心,让皇上不计前嫌,也算在宫里找了个安稳。因此,宋氏与皇后交好,一是为了皇后的恩情,二是两人性子相投,都是安静之人,但宋氏一直对太后耿耿于怀。才至今日有这番话。
“娘娘,风大了,回去吧。”辛儿在一旁劝到。
“叫婉仪见了太后就回来,下午宋家有人来接她。”
“是。”
寿康宫外,婉仪刚见了太后后出来,便瞧见了辛儿与来接她的宋洅。
“小姐,夫人让我来接您回去。”宋洅是宋家的管家,已有五十岁,宋婉仪最是尊敬他,因此每次都是他来接。
“行了,洅伯,瞧见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回去吧。”宋婉仪仍是蹦蹦跳跳的。惹得辛儿与宋洅直笑。
“宋小姐,这是娘娘吩咐的,这一盒是各色点心,都是小姐爱吃外头又买不到的,这一包是新给小姐做的衣裳和首饰,娘娘说要照顾公主不能来送了,请小姐直接走就是了,还有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要告诉小姐一句话,说虽然小姐性子直爽不是坏事,但还是要做些姑娘该做的事,回去后得好好听宋夫人的。”
宋洅在一旁听得又笑又点头的。
“姑母一番好意我便收下了,只是辛儿你未免太实诚了些,有些话就悄悄的说嘛,何必。。”宋婉仪一脸尴尬,用手暗暗指着宋洅,指这些话让宋洅听到了直笑话我呢。
辛儿也笑了,点点头便回去了。宋婉仪将东西递给宋洅,一溜烟儿的跑到前头去了。
闻香堂中,冬安急忙忙的上了四宜楼。
“小姐,来了,来了。”冬安还没喘过气来,两手支在腿上,腿半弯着。
“说过多少次了……”
“是是是,要稳重嘛,只是小姐你知道吗,宋夫人来了,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冬安抢着回答。
“不是我料事如神,那日去云山,我给无念师傅提了一下,就是为今日做准备罢了。”霍福依仍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难怪小姐那日那么晚才下来,只是小姐你怎么知道无念大师一定会给宋夫人说,宋夫人又一定会听他的呢。”
霍福依将茶放下,看了冬安一会儿,才徐徐道来。
“宋夫人对无念师傅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的,这个我不必担心,那次我故意提起宋家二小姐,惹无念说起宋夫人的担忧,无念一心向佛不知世事,我便假装无意点拨他一句,他受宋家恩惠颇多,想必他也很想为宋夫人解忧吧。”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宋夫人都如此忧心,不知这宋家二小姐得顽劣成什么样儿呢。”
“叫芫华按规矩告诉宋夫人,不必显出她对我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