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是一个单纯的民族,这一点从人种上就可以看出来。清一色的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其他人种想要冒充都冒出不得。
便是华夏人种流落他乡,与其他种族混居,他们的后代也有鲜明的华夏人种的特点。
但华夏又是一个复杂的民族,炎黄二帝的子孙随着繁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变化,也形成了行色各异的种族特点。
比如往北发展的华夏族人,便是鲜明的游牧种族;往南发展的华夏族人,或是以村寨聚居,或是以山寨聚居。不同的环境,让族人产生了不同的特色,逐渐被分成不同的种族。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血脉都是炎黄血脉!
沈贺的记忆追溯到秦皇汉武的时代,这是华夏民族不断融合,不断拓展的时代,是以沈贺的记忆基本等于自秦以降的历史。
两千多年风云变幻,尽数在他的脑袋中。无数风土人情、才子佳人,尽数转成了他的人生。
如果沈贺还如往常一样浑噩,这庞大的记忆绝对可以撑破他的脑袋,但想通了之后,记忆的增加已经成为沈贺补充自身的养料。
他如饥似渴地吸收这些记忆,将它们彻底转化为他自己的记忆。
朝代的兴替,家国的变迁,与之相比,个人的生死不值一晒。
不管是多么庞大的帝国,多么荣耀的家族,多么耀眼的天才,在时光面前,都脆弱如尘。
沈贺缓缓睁开眼睛,他经历了千年的风雨,实际外界才过了几个小时。
东天即白,那一轮红日,与两千年前的那一轮红日,毫无区别。而他脚下的大地,已经千疮百孔。
就像他手中做的事情,与千年前的先辈一样,但是他的语言,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心态也与千年前的先辈大不一样。
这是变与不变,也是时间带来的东西,和带走的东西。
“时间,到底是什么呢?”沈贺嘀咕了一句,他以两千多年的阅历,终究还是败给了时间。
不过沈贺还是很满足的,他已经知道了时间的概念,只要给他一个适当的契机,他绝对能够弄清楚时间到底是什么。
不过沈贺也清楚,顿悟这种玩意儿完全是凭着运气。运气好了,一朝悟透;运气不好,这就是道过不去的坎。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沈贺从床上下来,洗漱了下帮父母准备了早饭,自己吃了两口便出门。
沈越起来上班的时候,见到餐厅里做好的早饭,还以为是胡丽娟给他准备的惊喜,但看着胡丽娟也是一脸的惊喜,沈越就知道这顿饭,又是出自儿子的手笔。
出了家门,沈贺和晨跑族一样,在通向东阳山的小路上悠闲地向前。
秦舞阳几乎每天都会起来跑步,这是她从小在部队大院养成的习惯。沈贺几次从东阳山下来,都会遇见她。
天还早,正是晨练的时候。沈贺相信秦舞阳一定会在山下跑步,所以他并未上山,而是在山脚的公园里散步。
沈贺脑中所想的问题,依然是关于修行的。
除了他自己的修行,沈贺还想了一下孙光亮他们几人的修行功法,以及将来秦舞阳要是修行的话,该走什么样的路子。
就在沈贺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舞阳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在沈贺看到秦舞阳之前,秦舞阳就已经看到了他。没办法,谁叫他电线杆似的杵在那儿,脸上不时露出猥琐的表情,看着就不觉得是好人,谁走到他跟前不得多瞅两眼,然后快速躲开啊。
秦舞阳的状态非常好,她所担心的只有一点,现在燕京那边并没有消息传过来,就说明她和沈贺的恋情,只在东阳这一小范围内有人知道,燕京那边并不知道此事。
之前有些杞人忧天,现在就轻松多了。
至于沈贺和她说的事,她根本就没有多想。沈贺的能力是属于他的,作为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更出色,更厉害呢?
哪怕秦舞阳平日里表现的有多要强,有多彪悍,她的心里始终都住着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公举,所以沈贺越是强大,她就有越多的安全感。
至于将来,沈贺的发展,首先来说,她是不会拖沈贺的后腿;其次,作为秦家的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她老子大小灌输给她的理念。
所以秦舞阳根本就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势,对她喜欢的人,她是很宽容的。
见沈贺发现了她,秦舞阳笑着走上前,道:“还说自己有多厉害,我都要走到你面前了,你才发现!”
沈贺道:“那你因为你对我没有威胁,你就是走到我跟前,也不会伤害我。”
“是吗?”说着,秦舞阳在沈贺胸口打了一拳,然后一个旋转,躲到他的身后,笑着说道:“没有躲过去吧?”
沈贺笑了一下,道:“我要知道你会跳舞的话,当初一定不会那么针对你。”
秦舞阳吐了吐舌头,道:“我哪里会跳舞?就是小的时候跟着被人胡乱转悠几下——你很喜欢会跳舞的女生吗?还另眼相待呢?”
沈贺连忙摇头,道:“哪有。我的意思是会跳舞的女生都很灵活,如果你很厉害,我想戏弄你,一定会被你发现。”
“这还差不多!”秦舞阳一开始只注意沈贺后半句话,等她回过味来,看向沈贺的眼色也跟着变了,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很笨拙吗?”
“没有!”沈贺连忙摆手,他算是意识到了,秦舞阳只要想找他麻烦,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秦舞阳捉到病句。
“算了,不逗你了。”秦舞阳大度地说道。
“你一大早来找我,肯定有事要说。说吧。”秦舞阳将系在肩上的外套解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沈贺伸手帮秦舞阳整理了下衣服,开口道:“我那天不是和你说了些关于我的事情吗?你还是随我修行吧,这样我们也比较有得聊。”
秦舞阳睁大了双眼,反问道:“你让我陪你修行,就是为了以后有得聊?”
“多一个共同的话题,总是好的嘛。”沈贺笑呵呵地说道。
秦舞阳嘟着嘴,摇了摇头,道:“这个借口说服不了我,换一个。”
沈贺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咱们结了婚,有了孩子,难道你要变成黄脸婆吗?”
“你才变成黄脸婆呢!”秦舞阳先是翻了沈贺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揪着沈贺问道:“是不是我变成了黄脸婆你就不喜欢我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只喜欢人家的这张脸!”
“不是……”沈贺绞尽脑汁,他那两千多年的记忆,在此刻竟然像被冻住了一样,一点忙都帮不上。
秦舞阳偷偷瞄了沈贺一眼,见他一眼的为难,忍不住黠笑,但和沈贺说话的时候还是紧绷着一张脸,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个理由。”
沈贺满目柔情地看着秦舞阳,一脸诚恳地说道:“我想每天醒来都有你的陪伴,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柴米油盐,只要有你在,日子就不会难过。”
“你还是别说了吧,”秦舞阳封上沈贺的嘴,道:“听惯了你说俏皮话,正经起来我还真是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贺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修行?”
秦舞阳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沈贺的下巴,道:“你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我还能怎么办?”
“你答应了?太好了!”沈贺大声说道。
附近的人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冲着沈贺瞥了一眼,摇摇头,心道:挺好的孩子,脑袋怎么就不正常了呢?
秦舞阳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拍了他一下,提醒道:“你小声一点,别人看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沈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道:“管他们呢,让他们嫉妒去!”
在沈贺看来,周围的那些人一定是在嫉妒他,不然的话,他们的脸上怎么都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沈贺和秦舞阳一起进学校,无疑是给他们俩之间的谣言添了火辣的一笔。之前那些将信将疑的人,此刻再也不怀疑那些谣言。
这些人,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有的抱着祝福的心理,还有的是嚷着见识“沈贺”到底是谁,连自己的班主任都能拿下,人才啊!
周鹏和赵雄来到学校的时候,听着学生们的议论,一打听,顿时开心的跟抽风似的。
“沈贺啊沈贺,这一次我看谁能救得了你!”周鹏冷笑着说道。
赵雄更是不耻,毕竟沈贺泡的可是压根就不鸟他的秦舞阳。好好的一个老师,竟然被自己的学生给泡了,对这个行业来说都是耻辱。
不过赵雄心里还是很欢喜的,这也是他的矛盾之处。
“得找马桥那小子聊聊,沈贺这小子就是个傻子,秦舞阳难不成脑袋也坏了?”赵雄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事。秦舞阳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马桥被赵雄传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倒不觉赵雄被他给糊弄了,所以他进门的时候很谨慎,生怕赵雄识穿了他和沈贺的把戏,找他算后账。
“马桥,快点过来!”赵雄见到马桥,连忙招手让他过去,并且还帮他泡了一杯茶,这种待遇,让马桥有些受宠若惊。
“赵主任,您这是要……”马桥赶忙将水杯接过,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脸讨教地向赵雄问道。
赵雄在马桥对面坐下,搓了搓手,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知道就和我说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咱们哪说哪了,你看怎么样?”
马桥看了看门外,而后冲着赵雄道:“出了这屋,啥都不知道。”
“对。”赵雄点头道。
马桥坐直身子,道:“那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痛快!”赵雄赞了一声,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问马桥:“你昨儿个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沈贺那小子脑子真不正常?”
马桥道:“他要是正常的话,我能拿他当孙子一样使唤吗?”
赵雄点了点头,琢磨着沈贺和马桥两人在一起时的模样,觉得马桥没有说谎。
“他和秦舞阳之间的事儿,你知道多少?是不是和外面传的那样?”赵雄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马桥不怀好意地看了赵雄一眼,一脸坏笑地说道:“赵主任,他们俩现在都摆出这样的架势了,你还惦记着秦老师呢?”
赵雄咳嗽了下,缓解了下自己的尴尬,道:“我这不是在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嘛。再说了,我是学校的领导,有同事出了这种事,我总得知道全部的经过,也好处理嘛。”
马桥连道:“是是是,赵主任你了解此事是很有必要的。不过这件事我没好意思多问,毕竟事关秦老师。再说了,外面把这事儿传的跟什么似的,我要是知道太多,万一有人说是我传的,沈贺那傻子还能这么信任我?”
赵雄觉得马桥说的很有道理,摸了摸下巴,低吟一声,又问道:“依着你的推测,他俩那啥了没有?”
“哪啥?”马桥开始打马虎眼,心里却对赵雄鄙视死了:这个老东西,还和我玩心眼呢!
赵雄没好气地瞪了马桥一眼,道:“就是那啥啥——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马桥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回道:“赵主任,你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他俩有没有那方面的动向,我哪知道?沈贺他就是脑袋再有问题,也不会把这事儿透给我啊。不过赵主任您要是找他了解情况的话,我觉得他有可能给你说实情。”
“给我说实情?何以见得?”赵雄问道。
马桥凑过去,道:“你看啊,你是学校的领导,又是一个成年人。以你的角度,去问沈贺这个问题,应该有很多切入点。我和他太熟了,不等我开口他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绝对问不出来。”
赵雄点点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行,你去把沈贺给我叫过来,就说我要找他了解情况。”
马桥道:“马上就要上课了啊,我让他来,老师能同意吗?”
赵雄脸一板,道:“你就说我让他来的,你们老师敢不让他过来?”
马桥“嘿嘿”陪着笑,道:“那我这就去让他过来。”
“快去!”赵雄故作严肃地喝道。
马桥哪里看不出他是故作姿态,嘿嘿笑着跑回教室。
马桥一屁股坐在沈贺旁边,拍拍他的肩膀,道:“赵狗熊叫你去找他,要找你了解情况呢。”
沈贺早在他进来前就感知了他的气息,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一脸忙着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马桥笑道:“赵狗熊找你了解你和秦老师的情况。我估计这一次他会向你发难,而且是长枪短炮一起上!”
沈贺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他面前乱说了什么?”
“我你还不了解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寸我把握的好着呢!”马桥一脸自得地说道。
沈贺“哦”了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底了。中午请你吃饭,随便你点!”
“够意思!”马桥笑着说道。
看着沈贺离开,马桥心底泛起了嘀咕:沈贺啊沈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竟然能够让我老爸如此费心思。看来我有必要探探你的底啊!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马桥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表现出来。
马桥有着比他面貌更加老练的心智,这也是他能够在他老子面前伪装的跟个白痴一样的原因。凭着这一手,他应对沈贺和赵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察觉周鹏注意到他,马桥毫不在意地打着哈欠,将课本垫在桌子上,趴下来自闷闷地想事情。
在周鹏看来,马桥的样子就是趴下睡觉:这个蠢猪,早晚我要你好看!
沈贺敲响了赵雄的办公室门,他一早就料到赵雄会找他,只是他没有想到赵雄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他才和秦舞阳一起进学校,赵雄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他了。
“进来!”赵雄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听上去自有一股子威严。
沈贺推门而入,不带正眼地扫了赵雄一眼,道:“赵主任,你找我?”
赵雄看着沈贺虎啦八嗤样子,心里越发不将他当回事。
他瞥了一眼马桥之前坐过的地方,冲着沈贺努努嘴,道:“坐对面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沈贺拉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冲着赵雄道:“有什么话你尽管问,我高兴回答就回答,不高兴回答你能把我怎地?”
赵雄一拍桌子,“啪”地一声,沈贺没被他吓着,他自己的手倒是被震的发麻。
“沈贺,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赵雄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指着沈贺道:“你别忘了,你是有记录的人。学校让你回来,是让你好好表现,好好学习的,不是让你来和老师亲亲我我,勾勾搭搭的!”
沈贺脖子一梗,冷笑一声,道:“赵主任,你说话可要讲证据,不然的话我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