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
沈贺在学校门口陪着老杨聊天,老杨也看出沈贺不同于一般的学生,心里也没当他是小孩子,两人聊的兴高采烈。
眼看着要放学,老杨朝着窗外瞧了瞧,确定外面没人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沈贺见状,问道:“老杨叔,那几个家伙,还过来找花玲珑的麻烦吗?”
老杨道:“他们倒是没来,不过这几天我就发现,学校门口老有社会上的小混混瞎转悠,我得带眼看看啊。”
“发现什么了没有?”沈贺问道。
老杨的话让沈贺心一紧,如果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倒不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这些人是冲花玲珑或者秦舞阳来的。
安迪和陈良当日被秦舞阳喝走,心里绝对不会服气。不管他们家是否出事,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以他们在地方上的那点能耐,还不敢去到燕京找秦家的麻烦,但在当地给秦舞阳找些不痛快,他们有一万种法子。
别看秦家需要巴结严山,可对地方上的这些小家族来说,秦家就是高山仰止,是他们只可仰视的存在。
便是顾忌秦家,不敢针对秦舞阳,可要给花玲珑找点不痛快,对他们来说更加容易。
花家的情况对于安迪等人来说,属于暴发户,龙组的很多成员都属于暴发户。当然,能够出一个行者,或者修士,这些家族本身和当地的豪绅也有些瓜葛,只是没有影响力远不如现在这么大。
像严山,那是几代经营,才有现在的规模。便是严山战死,严家也绝不至于没落。因为在严家,还有其他的修士存在。
花家之所以没落,是因为花家只有花明是行者,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花镜是武者不假,但武者和行者、修士之间,差的可不是一截两截,那可是十万八千里的悬殊!
“有些事早晚都得解决,先给他们点教训,再让‘猎鹰’他们准备动手。”
沈贺心中有了主意,起身对老杨道:“老杨叔,我出去转转。”
老杨哪里会看不出沈贺的算盘,不过这明显不是他能干涉的。
“小心点。”老杨叮嘱道。
沈贺笑了下,和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打交道,还真是没有什么可隐藏的。
沈贺的速度非常快,离开老杨的视线之后,便隐匿了踪影,悄悄接近那一群胡乱晃悠的青年。
这些青年的机警性非常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沈贺接近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全都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看到沈贺从门卫室出来,却没有发现他的去向,这让他们非常不安。
从他们隐晦的交谈中,沈贺就知道这群人绝非一般的小混混,而且训练有素的军人。
当然,他们是退伍的军人,还是在职军人,这点对沈贺来说不重要,沈贺在意的是他们的目的。
这些人并没有发现沈贺接近他们,虽然他们都是军中精英,但在沈贺面前,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为首的那人戒备了一段时间,在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的情况下,挥了挥手,示意警报解除。
“头儿,咱们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一个精瘦的青年冲着为首的青年说道。
这精瘦的青年看着弱不禁风,实则一身精肉,说话之间双目四下游离,端是眼观六路的主儿。
为首那青年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含精光,显然是外家高手,寻常汉子,三五个是近不得他的身。
且他虎口老茧丛生,一看就知是用枪的高手。这种人若非不是军队培养,断不至于流落民间。
“那个女人不是易与之辈,还是小心为上。”青年一脸肃穆地说道。
精瘦青年撇撇嘴,虽有不屑,却不敢大意。
“马上就要放学了,动作一定要快,绝对不能惊动其他人。明白吗?”青年沉声说道。
精瘦青年与其他几个青年,纷纷回道:“明白!”
从他们的对话中,沈贺就清楚,他们不是针对秦舞阳,就是奔着花玲珑来的。
不管冲谁,沈贺都没打算放过他们。
这一处偏僻的很,沈贺轻易解决那两个放哨的,摸进去之后挨个打昏,然后联系孟松,让他过来查探清楚这些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是谁当出来的。
孟松接到沈贺的电话,片刻也不敢耽误,火速赶来。
躺在地上的这些人的来历,在孟松眼里毫无遁形的机会。此刻他黑着一张脸,在沈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沈贺,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孟松沉声说道。
沈贺摇摇头,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交代,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需要交代的,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一方百姓。如果谁都可以调动军人解决私人问题,那干脆让他们养私兵算了!”
孟松心头一惊,吓得差点没打哆嗦。
什么年代了?养私兵?就是那些世家子弟,也不敢把这三个字堂而皇之的挂在嘴上。
如果这些人真的被当成私兵论,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上级、上上级,乃至军区领导都要受到处分。
从部队调兵解决私人麻烦倒不是仅此一例,对付普通人的话,被打只能自认倒霉。遇到同行的话,互相兜着;怕就怕踢到铁板,一旦对方追究下来,他们可就倒了霉了。
一般军人很少有被发现的,换身衣服,谁知道他们是当兵的?除非大摇大摆,穿着军装,扛着家伙出来,那又是极品,另当别论。
一般情况下,就算被看出来,相互之间卖个面子,付出些代价,都能摆平。可是这一次他们招惹的人是沈贺,想让沈贺卖他们面子,他们有那张脸吗?
“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孟松沉声说道。
沈贺的意思孟松明白,他就是一不怕事儿大的主儿,而且这一次这些人要对付的人,想来也和他有关,不然他有心思搭理这些屁事?
军队就是打乱套了,只要子弹没有碰到他的院墙,他就当没看见。这样的一主儿,为什么死咬一件事?用脚趾头也想明白了。
沈贺听了孟松的话,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我只看结果。”
孟松松了口气,将他的小队带过来,把地上趴着的这些家伙全都带走,直接去了军区司令部。
孟松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和沈贺没有关系,他送走孟松的时候,学校早就放学了,那些老师学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
此刻整个学校一片寂静,沈贺也没有去找秦舞阳,直接返回家,和父母闲聊两句,便回房间修炼。
随着记忆的增加,沈贺的心智在不断地提高,有时候他看待问题,比老古董还要古董,有时候又比佛陀还要空彻。
这种思维模式起初还很让沈贺困惑,但随着和赤焰兽聊过之后,沈贺所思所虑就简单了些。尤其是经过张帅的一番话,让他的处事更加随心所欲。
本身他就是一个人,不管他的实力有多强,能耐有多大,这一世将有多么的不平凡,可他本质上仍旧是一个人。
既然是人,他为什么不能有人应该有的问题?
别人可以自狂自负,可以放荡不羁,可以恃宠而骄,可以仗势欺人,他为什么不可以?
从一开始得到传承记忆,沈贺就失了平常心,所以他觉得自己超凡脱俗,实际上是俗不可耐。否则在对待秦舞阳的问题上,他也不会表现的那么纠结。
作为两个不同的个体,他的确应该尊重秦舞阳的决定。但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该强势的时候还是要强势。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秦舞阳将来是要跟着他过日子的,她的将来已经和他绑在了一起,那么秦舞阳是否修行,还需要她去苦恼吗?
心思通透,灵魂空彻,沈贺的脑袋之中睡觉涌入无数记忆。
东南军区司令部。
身为中将的东南军区总司令,面对孟松还轻松些,面对孟松率领的整个战斧小队时,额前就有些冒冷汗了。
“刀锋”的指挥权在上面,除了一号首长之外,其他人根本调动不了。
张保华虽然是中将,但他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他心里很清楚。孟松的来头可比他大得多,又是少壮派,仅凭手上掌管的力量,轻易就能斩了他的首。
这中将的位子,对他来说是人生巅峰,但对孟松来说,无疑是下放。在孟松面前,他可是一点优越感都没有。
就像大明的锦衣卫,即便指挥使也不过正三品的官,但却可以让王侯垂首,百官退让。可见,在一些特殊的位子上,官位的大小与权利的多寡,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龙组”和“刀锋”,不管是权利还是能力,都比当年的锦衣卫大得多,只是他们行迹隐蔽,更不为外人知罢了。
张保华陪着笑,走到孟松的面前,道:“孟少,您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啊?”
孟松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冲着张保华冷声道:“张总司令,中将的位子你是不是坐的不耐烦了?如果你想下来,我随时可以帮你安排退休。”
张保华额前冷汗涔涔,孟松说这话可以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甚至都不明白孟松找他是为了什么事,这才是最让他感觉恐怖的地方。
这些年来,被以各种原因搞掉的大员如过江之鲫,便是没有原因搞掉的也不在少数。如果上面真要动他,他也只能认命。
“孟少,您这话,我……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张保华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悻悻地问道。
孟松冷哼一声,问道:“你手底下的人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你当真不知道?”
张保华茫然地摇摇头,道:“孟少,我要是干了什么对不去孟家的事,不消您走这一趟,我自己就向军委辞职。可是您今天说的这事儿,我真摸不着头脑啊。”
孟松给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立马将他们从东阳收来的那几个青年拎进来,丢到张保华的面前。
孟松沉声道:“这几个人,别和我说不是你手底下的。”
张保华看了那几个青年一眼,心头一惊,看了看他们几个,又看了看孟松,道:“孟少,这几个家伙,你是从哪里带来的?”
孟松冷哼一声,道:“他们要是落在我手上,你这也叫事儿?问题是他们落在了一个连我都招惹不起的人手上,这件事你必须马上给我交代清楚!”
张保华认识为首的那个青年,这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一个特战小队,为首的那个队长,目前挂的虽然是少校军衔,但就是中校、上校见到他,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可以说,这个年轻的少校,是他东南军区有名的青年俊杰。
“是!”张保华虽然心疼这青年少校,但相比较他自己的位置,这个后辈的前程算得了什么?
张保华知道此事他难免有约束不严之责,但他们因为什么得罪了那个连孟松也招惹不起的人物,张保华确实不知道。
而且这种事,就算知道,也得说不知道!
“孟少,这件事我一定给您查的一清二楚,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
孟松道:“张保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件事你兜不了,我也兜不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敢给我掺水,别怪我亲手扒了你这身皮!”
张保华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是,孟少。我这就查办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与此有牵扯的人员,不管他是谁!”
孟松摆摆手,道:“别给我浪费时间,抓紧去办!”
“哎!”张保华应了一声,麻利地去处理此事。
东阳。沈家。
沈贺此刻心思通透,灵魂空彻,脑袋中无数记忆涌来,连带以往那些不是很清楚的记忆,也全都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袋中。
南北朝、魏晋、两汉、大秦,数百年的记忆,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沈贺的脑袋中。
因为牵扯的血脉众多,沈贺此次获得的记忆之庞大,远远超过他之前得到的记忆的总和!